差不多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费舍尔便收拾了一下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带着茉莉准备离开克来因山前往圣纳黎的市内参加位于愈合房的慈善晚宴。而希雅特最近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待在南大陆亚人保护协会中反倒是没有吃的东西,也没有在山间里舒服,所以她便不准备搭乘费舍尔的马车一起离开,准备自己一边逛一边慢慢走回自己的屋子。“嘛,虽然不知道你们这次去要干什么,不过如果需要帮忙的话再来找我吧,我之后就会回保护协会那边,我可是很可靠的”“没问题。”站在马车前,希雅特叉着腰背着弓,对着那握着缰绳的费舍尔如此说道。而车厢的窗户也在此时此刻打开了一道小帘子,露出了茉莉的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她也同样挥手对希雅特告别,同时说了一声“再见”。费舍尔朝希雅特点了点头之后,便轻喝一声,鞭笞着吃了好几天草的马匹朝着市内的方向而去,他还需要回出租屋去换一件衣物,毕竟傍晚时分慈善晚宴才会正式开始,时间也还算充足。马车缓慢地行驶在圣纳黎郊外的草地上,沿途的河流缓慢地与他们的道路分流,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同时,来时看见的南大陆亚人保护协会与圣纳黎大学的建筑依次出现在了费舍尔和茉莉的视线中。自从圣纳黎大学接二连三地发生袭击还出现了亚人混入其中的现象之后,那里的戒备就比之前要严苛了不少,还准备修建一道两人高的围墙,那墙体的土坯遮挡了一点茉莉的视线,让她没看见游泳馆的轮廓。她颇为失望地收回了目光,悄悄地又跑到了车厢门的前面,看着费舍尔驾驶马车。而前方的圣纳黎市依旧繁华,已经进入早晨的城市到处都是喧闹与人声,如同西大陆的明珠一样散发着璀璨的光辉。但此时入秋的纳黎天气并不良好,在远处偏近海洋的天空上水汽隐隐约约汇聚成为一道带着厚重阴影的积雨云,从海洋的另外一边缓慢地朝着这里移动,由是有一种风雨欲来之感。厚重的水汽被费舍尔的呼吸带入胸腔,他缓慢地戴上了自己黑色的绅士帽,刚想回头,却发现身后的车厢门又一次打开了一条小缝,里面茉莉蔚蓝色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结果因为自己回头的动作而稍微瑟缩了一下,显得尤为可爱。“紧张吗?”“有一点点,因为,虽然希雅特小姐在训练中教了我很多,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战斗,我怕到时候会会犯迷湖。”“不必担心,我和希雅特都相信你做好了一定的准备,你这几天的进步我都看在眼里,不必妄自菲薄,在尚未失误之前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迎接挑战就好。”茉莉抿了抿嘴唇,望着那重新转头回去看路的费舍尔的背影,轻轻地点了点头,“嗯!”愈合房的位置颇为幽静,那克来因河一马平川地从东北方向的山脉流淌而下,又在圣纳黎市内构造出了一个小小的河湾,而在那河湾之前的一片青翠之中,一处整体以澹蓝色为主体颜色的建筑如同脱去隐藏的面纱一样出现在了眼前。那建筑前的道路旁种满了整齐的苍翠植被,整体看来这愈合房无论是环境还是装饰都能称得上是品味十足,难怪会受到这么多纳黎贵妇与淑女的喜爱,纷纷搭乘着马车从市区内赶到这里来进行美容与放松。实际上,愈合房的建筑早在很久前就修筑好了,
只不过一直都鲜为人知,原因在于最开始的时候它并不对外接受客人,而是作为布来克的私人领地自用的。至于富商的房屋中在做一些什么事情当然没有人关心,与自己的生活也并没有太大关系,更何况布来克还是所有富商中最低调的那一位。直到近几年开始,这座坐落在圣纳黎郊外的美容保养场所才开始出现在了圣纳黎中产阶层的视线之中,可能是一位去那里接受过治疗的贵妇开始宣传的,也可能是和愈合房有合作的公司所为,反正慢慢地这间建筑的性质就变成了对外经营的美容场所。今日的愈合房当然是极其热闹的,早在早晨刚刚苏醒的时候,愈合房的工作人员便开始准备夜晚宴会的场地,不仅是房屋外面的庭院,里面的表层也会对圣纳黎的客人们打开,要知道,寻日里只有接受服务的淑女才能进入其中。差不多傍晚时分,今日的天空由于被积雨云给覆盖的缘故,天黑得也比平日要早不少,不过没过多久,一辆辆外表尊贵的私人马车就会如约出现在了愈合房的门口,那些马车上不少都会凋刻着寻日里难以见到的纳黎贵族家徽与公司商标的图桉,示意着这些马车背后所属的势力。而在此时的愈合房前,三道旗帜已经被升起,由高度排行由高到低依次为印着葛德林黄金纹的王室旗帜,一道橄榄叶为标志的柏翠银行标志,还有最低的一道波浪形状的旗帜,意味着布来克的愈合房。也不知道愈合房的标志是如何想出来的,反正从开始招揽客人的时候它的标识就是如此,两年以来贵妇和淑女们都习惯了。而此时此刻,望着已经差不多准备就绪的场地,从愈合房中缓慢地走出了一位穿着银白色礼服的美丽女士,那女士一头秀丽的长发扎了一个典雅的发结,双手置于小腹处,带着客套的笑容望着前方的道路。那是愈合房如今的话事人,卡奇娜女士。而她此时出来当然是为了迎接今晚慈善晚会将要露面的尊贵客人们的,第一位客人已经抵达了此处。一片安静中,一辆有着暗金色配饰的马车缓缓地停在了愈合房的门口,从上面走下来一位面容英俊却脸色不大好的年轻绅士,正是葛德林九世的二王子伦西斯殿下。他此时此刻的脸色不愉,特别是在看见那门口站着的带着笑容的卡奇娜之后,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欠了他钱一样。“伦西斯殿下呃!”卡奇娜微微地对着他一礼,但走近的伦西斯却一下子伸手抓住了眼前女人的脖子,还好周围现在除了伦西斯的随行人员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了。按照规矩,王室的人必须是最先到的,还必须早半个小时,以此来表示对于王室的尊敬。一下子被攥住脖子的卡奇娜眼眸微动,艰难地看向眼前的王子,挣扎般地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但伦西斯的力道一点没减,反倒是更加用力了少许,让卡奇娜的脸色都痛苦地变得涨红了起来,“你们不要太过分,我冒着危险强硬地让官方的人配合你们抓捕那位海洋亚人,你们到现在都没拿出成果来?你难道觉得时间很松?还是要等到德克斯特继位才愿意行动?”“殿殿下,主人今日晚上就会恢复正常,不会再等多久的,请您放心”伦西斯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看着眼前的女人,听到卡奇娜的解释之后才缓慢地收回自己的手,让她喘息地捂着自己的脖子退后了一些,“你们最好心里有数,布来
克和我那快要老死的父亲一样,我希望他的脑袋还清醒。”说完这句警告,伦西斯便挥了挥袖子朝着愈合房的内部走去,只留下卡奇娜一个人依旧捂着自己的脖子待在原地。伦西斯和他的随从越走越远,卡奇娜的表情也逐渐从示弱变为恼怒的狰狞,她白皙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脖颈,轻轻地揉动间,脖颈上被伦西斯捏红的部分逐渐蠕动起来,像是活着的一部分一样躲藏到了其他的地方去了。“这该死的蠢货呸!”卡奇娜恨恨地看了身后一眼,随后缓慢地直起了身子来,如果不是主人和他有合作,自己早就把那个傲慢无能的王子给吃掉了,就这样的气量活该被粉红馆的淑女给榨成那副虚弱的模样。卡奇娜原本还想着报复一下伦西斯,但突然想到了布来克今天晚上就会恢复正常,那股由灵魂深处产生的恐惧还是让她收敛了这样的心思。布来克每个月都有几天会无法离开自己的别墅,而且就算有其他的眼线盯着自己和安娜也绝对是他恢复之后才会得知情报,这也证明他这几天基本上是没有意识的。虽然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但卡奇娜的思绪可没安娜那样复杂,虽然她也有自己的一点小算盘,但她可不敢反抗布来克,她只是将布来克不在的这几天当做是放假休息而已。曾几何时在被布来克捕捉到圣纳黎时她也是一位满心都是愤怒和仇恨的少女,但这么几年过去了,她的反抗之心早就屈服于对布来克的恐惧之中了,只想安于现状混混日子而已。伦西斯如此羞辱她,就算她的心中再如何愤怒,但想到了布来克她就会立刻退缩,决定忍一手,卡奇娜其人大致也能窥见一斑了。愈合房前又逐渐安静了下来,卡奇娜重新站好,摆出了微笑的表情,准备迎接接下来即将抵达的客人毕竟今晚可有得她忙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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