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纯阳,我的阳神已经被你一剑斩破,剩下个阴神苟延残喘,不如你就此做个顺水人情,把我放了吧。”黄龙趴在地上,眼神躲闪,不敢去看夏泽,而是苦苦哀求吕纯阳。
“放了你?那就得看这位小哥如何处置你了。”吕纯阳轻摇折扇,笑意盎然。
黄龙如获大赦,转念一想,先前对这小子下了死手,现在想要从他这换一条活路,若是不掉那么八两肉,恐怕是有点难啊。
但比起夏泽,黄龙实际上更不相信身为修道之人的吕纯阳,道门之人,讲究一个清静无为,心性洒脱自在,说的难听点,那叫喜怒无常,保不准将他一身法宝钱财洗劫一空之后,随手一掌就将他拍死了。
夏泽始终无言,唯独吕纯阳说出让他决定黄龙生死之际,眼神稍稍有些变化。
黄龙打量了一番夏泽的神情,细细琢磨,然后一脸谄媚道:“这位小兄弟,先前是我不对,大错已然铸成,我也无话可说,只要你愿意饶我和我的弟子一命,我即刻带我的弟子滚的远远的,大齐太子那边,我会亲自与他疏通,保证你这一路安安稳稳,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危险。”
少年盘坐于地,翻了个白眼。
一道剑光落下,瞬间刺破了黄龙三丹田之一。
黄龙捂着胸口惨叫连连,不住的在地上打滚。
吕洞宾身边盘桓着飞剑,一步一步走到黄龙身前,用折扇一下又一下的砸他脑袋,笑骂道:“黄老前辈真是高风亮节,哦不,巧舌如簧啊,死到临头了,愣是一毛不拔,把台面上的事情挪动一下,然后重新摆放回台面上,当做你的顺水人情,你这不就是借他人之囊,慷自己之慨吗?”
他站起身,负手于后,走到吞天身躯边缘,凝望整座缥缈洲,然后说了一句让夏泽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豪言壮语。
我吕纯阳就在此处,剑也在此处,大齐王朝想动这少年?我倒要看看,大齐的江山社稷,够不够硬。大齐的千军万马,能跑掉几人。
头顶忽然传来一阵疾驰风声,比夏泽此刻身处高空吹来的风,声响还要大,他循声望去,苍穹之上,不知几万里,有一道庞大如山岳的白色剑光,呼啸而过。
白光自遥远的天外天,向着大齐洞京的方向,一闪而逝。
天空像是被那道剑光齐整的一分为二,夏泽死死捏着衣袖,无比震惊,而疼得死去活来的黄龙,瞧见这一幕,脸色愈发惨白。
顷刻之间,那道剑光跨越千里,一举浮现在洞京皇城上空。
洞京城内,早已是乱作一团。
茶楼内饮茶赋诗的人,街边做小生意的小贩,听到一阵雷鸣般的破空炸响,抬头一看,只见一把长数万丈的巨大白色长剑,悬停在洞京山空。
只见剑锋,不见剑柄。庞大的剑气刮起飓风,将洞京上空的白云,悉数削去。
万民纳头便拜,不知是福是祸,口中念念有词。
真仙显灵了。
一伙官兵骑着高头大马,从别处赶来,将跪地叩头祈求平安的百姓驱散。
最后才发现,原来那把莫名其妙出现在洞京上空的大剑,剑锋直指之处,正好是洞京皇城。
那位许久不曾日理万机的大齐皇帝,今日刚好早起,他端坐在高高城楼之上,感受着扑面而来的肃杀剑气,枯瘦的手臂微微颤抖,最后竟不慎让手中茶杯摔落。
“爹”身旁那个身着华服的清秀少年满脸担忧,又好像是心有愧疚,眼神躲闪。
“丢人啊,几百年的祖宗基业,叫人拿剑指着皇陵,若是今日无人能够阻挡他,我今后又有何脸面执掌江山社稷,有何脸面下去见列祖列宗”
男人背对着大齐太子魏饮溪,背影仿佛遮掩了全部照进阁楼的光亮。
魏饮溪嘴唇微动,就要将自己的罪责全盘托出,却不料一直站在一旁的曹兵悄悄拉住了他一片衣角,然后向前走出一步,拱手道:“请陛下放心,今日绝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扰乱皇城安宁。”
那位大齐皇帝,不转身也不言语。
曹兵快步上前,走到阁楼凭栏处,暴喝一声:“大齐禁军何在!”
须臾后,滚雷般的应答声响起,无数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兵马迅速集合,就连矫健的骏马都佩戴着些许铁甲。
日光映照在冰冷的铠甲之上,光芒不输那道浩瀚剑光,而曹兵踏空而来,落在阵子中央,执剑而立。
刹那间,放眼望去,皇城内的琉璃瓦上,被人放置的小兽,开始喷吐出虹霞光彩,这座守护了大齐皇城三百余年的保龙大镇,缓缓升起,化作一个明黄色的圆球,将整个大齐皇宫,牢牢护在其中。
徐浑脸色惨白,连连咳嗽:“曹大人,这大阵,当真能够抵挡得住这道剑气吗?”
曹兵看了他一眼,轻蔑一笑,重新抬头望向大阵,自信满满道:“一位十二境的阴阳家仙人耗费数年之久,穷尽数算之学,呕了十几斤血才摆下的大阵,若是连这剑气都挡不住,我看他也别觊觎那什么国师之位了,干脆去奉旨吃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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