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下次你睡觉得离你远一点。”媛媛不无幽默地说了一句,转身出了书房,只留下小刀一个人,干搓着脸,努力地清醒过来,下午的时光极易流失掉,比冬天时皮肤里流失的水流失的还要快,小刀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这时,他的耳畔想起了——敲门声,他不敢回头望去,因为身后没有门。
媛媛抢先一步,走到了门口,透过了猫眼,看到了一名邮递员,她开了门。
“请问这是林宁刀先生的家么?”邮递员的这句话,恐怕除了姓名外,不定重复了多少遍,媛媛点了点头,这时,小刀从书房里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邮递员拿了个包裹,心里咯噔一下,咯噔之余,心里不由得打上了一个问号,但他没有说出口,而是慢慢走到了门口,接过了媛媛的话柄。
“哦,先生,这是您的包裹,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以便证明您的身份。”邮递员的话十分专业,小刀便摸了摸兜掏出了身份证给邮递员看,邮递员记下了他的身份证号,然后把通知单递给了他,让他签上名字,小刀拿过了笔,签上了名字,邮递员接过纸笔,刚要转身离开时,小刀叫住了他。
“先生,还有什么事儿么?”邮递员站在门口,问小刀,媛媛也一脸诧异地看着小刀,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嗯,我想知道,上次给我送邮包的那个高个子的年轻人,他……现在还好么?”小刀问了一句。
“哦,先生,很抱歉,前些日子他在上班的途中不幸遭遇了车祸,许多目击者说,他当场死亡,不过警方至今没有找到尸体,唉,一个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邮递员不禁伤感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句话,请节哀。”小刀接过了包裹,道了别,邮递员转身出了门。
“看来……”小刀捧着包裹走到了沙发前坐下,对媛媛道:“帮我把美工刀拿来,就在书房的桌子上。”媛媛转身去了书房,不多时手上就多了一把美工刀,走到小刀的身旁,把刀递给了小刀,坐了下来,看小刀拆开包裹,只见小刀推出刀刃,在纸盒上划开了一个口子,他把刀放到茶几上,用手撕开了纸盒,当然,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一团团的废报纸,小刀伸出手来,掏出了这点无用的填充物,不多时就掏空了一大半,这时,一块温热的东西猛然间被触到了,他的心又一次像是被电击中了一样。
“怎么了,小刀?会不会……”媛媛似乎看出了小刀表情的变化,心里大概也猜出了*分,不过他也不能肯定,小刀转头看了她一眼,慢慢地把那只手从盒子里抽了出来,此时,他的手心里多了一块圆圆的东西。
不多时,媛媛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她不相信为什么厄运总是纠缠着她的亲爱的小刀,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们俩,小刀平静地把那圆圆的东西放在茶几上——那是一只镶嵌着一只眼球的琥珀。
“又是琥珀中心!”小刀把手重新塞回盒子里,不一会儿,又从盒子里取出一封信,不用问,这信也一定是琥珀中心写给他们的,他瞟了一眼信,又看了看琥珀,最后又瞅了瞅媛媛,显然媛媛仍惊魂未定,他没有张口安抚媛媛,而是撕了信封,拆开了信,现在不能感情用事。
尊敬的林宁刀先生:
请原谅我们的再次来信,但我们相信,你的生活绝对会因为那一块镶了眼球的琥珀而变得精彩富有刺激性,也许此刻您的心里在诅咒着我们,但我们同样相信,您总会有一天,总会有那么一天,我们之间不再存在什么恩怨,您会了解我们的良苦用心,到了那时,一切都成了笑谈。
是的,生活很美妙,我们猜想您的生活一定是因为那一块眼球琥珀而发生了或是极端微妙的变化,或是翻天覆地的颠覆,如果我们的插手给您的生活带来了不便,那么请允许我们说一声对不起,事实上,琥珀对您来说有着极端重要的意义,不是么?您是一名琥珀研究者,开了一家琥珀店,这些我们都是知道的。
当然我们也知道一些关于您父亲的,您的父亲林建峰也是一名知名的琥珀研究者,林家父子都从事了琥珀研究,这真是琥珀研究界的一大幸事,我们一直在憧憬,憧憬有一天,您能接替您的父亲,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
林先生,您看到了包里的那枚琥珀了么?是的,人有两只眼球,当然动物也莫能例外——独眼龙除外——所以,让眼球配上对,也算是避免遗憾。
期待我们的下一次通信。
琥珀中心
“小刀,信上都说了什么啊?”媛媛睁大了好奇的眼睛,盯着小刀道。小刀把信甩给了她,她接过信来,读了一遍,小刀顺手拿起了美工刀,推出了刀刃,站起身来,在客厅踱起步来,等到媛媛放下信时,小刀已经走出了几米远。
“这是什么意思啊?”媛媛拿着信问小刀。可小刀似乎并没有听进去,他握着美工刀,走了几步,边走边嘀咕着什么,到底在哪儿,到底在哪儿?不多时就走到了书房门前,突然他转了个身,猛地把刀扔了出去,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线后,扎在了厨房的门上,媛媛愣愣地看着小刀,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敢靠近他,问他话,也不回答。
“啥意思嘛!怪吓人的……”媛媛看了看扎在厨房门上的美工刀,有看了看小刀,自言自语了一句。
“那谁知道啊?……行了,别挑了,快些吃吧!”刀兵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啤酒,也许今天不应该出来吃饭,要不是上午的跟踪所造成的筋疲力尽严重的折磨着兄弟俩,他俩才不会花这冤枉钱,何况,这难以相信是给人吃的饭,实在是难以下咽!不过刀兵实在是不愿意动弹,否则鬼才愿意花钱买罪受!
“哥,下午我想在家待一会儿,实在是不想出来了。”刀锋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嚼了嚼,吞了下去。
“咋了?一个上午就把你累成这个样子,以前连续……三天都没什么事儿,现在怎么了?”刀兵放下筷子,他的话里故意省去了“跟踪”两个字,因为这确实不是个好听的字眼儿,不过刀锋的反应的确有些反常。
“唉哟,哥,以前,不说久了,几天前,一帆风顺,路上没遇到什么情况,今儿个你在看,小区里的保安差点发现了我,胡同里的那帮臭流氓又差点让你我横死街头,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些个情况,到现在我还心有余悸!”
“呵呵,刀锋啊,你要知道,这件事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你天天都看看那些刑侦剧,谍战剧,你以为那些个警察们间谍们跟踪目标,都是那么轻而易举啊?危险着呢!今儿个你算是领略了吧?”刀兵抓起筷子,夹了点菜,送在嘴里,嚼了嚼吞了下去,接着说:“不过今天幸好你反应快,不然咱哥俩儿就没办法活着喝酒吃饭了,是吧?”
刀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刀兵没有点明,他今天差点暴露自己,那支手枪真是个要命的玩意儿。
吃饱喝足之余,两个人对着交谈了几句,买单之后,两个人回到车里,不多时,就驶出了几十米远,消失在了街的拐角。
吃过晚饭,小刀说想一个人出去溜溜,媛媛答应了他,出了家门,只剩下媛媛一个人坐在饭桌旁,望着小刀的背影,思绪万千,自从那日自己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的时候,本以为这份爱情可以像岩石一样坚硬无比,可是事与愿违,小刀和自己生活平白无故地被几块琥珀——具体说来是两块——搅和得一团糟,小刀再也不像那夜一样,真正的像自己的雇佣一样,对自己百依百顺,他那夜很棒,自己仿佛被激活了一样,被点燃,只可惜,那是一瞬间的感觉,如今,她发觉小刀变得和从前一样了——从前?她认识从前的小刀么?不知道,不过小刀变得和那一夜不一样了,这是真的,他变得愈发神秘起来,就像太空一样,永远不会拥有一种能力让她直接透视他的内心,读心术是不存在的,那不过是心理学家说的一个谎,媛媛把双手掩住脸面,不多时,他轻轻地抽泣起来,进而,他放下双手,泪水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扑簌地往下掉,他没有哭出声来,他不想让小刀听见,他需要被鼓励。
然而小刀怎么会知道媛媛的内心的苦楚呢?除非他与她的爱已经到了极致,早已心有灵犀,不然,怎么会有泰戈尔的那首诗呢?《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天涯?海角?不,不,而是两颗心之间的距离,即使两个人相拥而视,互相拥抱着取暖时,如果不存在什么情感,距离,是个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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