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霄脚步虚浮的朝花厅方向走去,他死活不明白怎么这一个两个都这么难骗。
童竺已经提前一步回来,正趴在南棠腿上捉尾巴。
“这上官菏泽还有点脑子。”南棠笑眯眯的评价,身上的猫儿扭了扭,懒洋洋的开口:
“姐姐不觉得他和丑东西有点像吗?”
“像也不像。”南棠就笑。沈知渝的棱角磨得太圆,他是那种只要价钱抬得高,连骨头带皮再带魂都能一起打包卖给你的主儿。
而上官菏泽,他嘴上能服软,但灵魂是断不肯卖的。
归根结底,沈知渝早十几年就认命了,他截止到目前野心依旧寡淡,所有进攻的实质都是自我防卫。
上官菏泽不同,他看似自我防卫,实则步步都是进攻。
……
青槐双手转着身侧车轮行在公主府外院,原本今天他准备出府去看祖母。
早上同五公主身边的侍女玉瑶打了招呼,得的信儿是五公主早起心情不好,可以待公主回府再找机会。
青槐满怀希望的等了一头午,不想比五公主更早回来的,是手握利刃的刺客。
青槐当时正在外院,几乎是迎面撞上了来人,几十个黑影窜进来冷血肃杀,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僵在了原地。
多亏沈先生身边的暗卫骁勇,数把长刀将他挡在了身后。
那位只有几面之缘的沈先生在十几号暗卫的保护中冷冷看了他一眼,青槐几乎打了个哆嗦。
自己似乎是碍事了……
许是长年在宫中当差提心吊胆惯了,青槐在这方面有超出寻常的敏锐,他从沈知渝脸上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厌烦。
青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见沈知渝冷斥一声:“腿脚不好还出来添乱?”
“对不起……”青槐下意识低着头道歉。虽然都是公主的人,但沈知渝同他这样低贱内侍,还是天差地别。
沈知渝眉宇中有戾气一闪而过,他低声咒骂道:“滚回去!”
青槐一抖,就那人身前刺客不下二十之数,无数刀剑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而正面迎着刀锋的沈知渝嘴上凶戾,却硬是分出身边两个保命的暗卫给了青槐。
青槐不敢细想慌忙逃向内院,刺客见他行动不便哪肯放过,挣扎中青槐的身子摔落在地,那两名暗卫悍不畏死,兵刃叮当作响,硬生生架住了砍在他身上的长剑。
青槐不知道自己怎么逃过去的,只知道那暗卫扶着自己的手分毫不抖,血却几乎打湿了自己半个肩膀。
青槐在屋中躲了许久,直到门外喊杀声渐弱也不敢探头。再后来,他远远听见了五公主的呵斥,院中嘈杂人声褪去,一颗心这才落了地。
青槐有些放心不下受伤的暗卫,可公主身边的人又怎是自己想见就见。左思右想,青槐还是选择求见住在不远处的沈知渝。
青槐敲了许久的门都无人应答,刚想离开,便遇见了五公主身边的侍女袭雪。她身后跟着两名护卫,拖着一具半裸的,满是鞭痕的身体。
那人似乎失去了意识,就那么死狗一样在粗糙的地面摩擦,有血迹延伸来时的路上。
青槐在宫中时日不短,各色折磨人的手段也见过一些,却从没见过这么重的鞭伤。
由后腰直至大腿,不同工具的印子整齐交叠,最后那些,几乎抽碎了皮肉筋骨,狰狞翻卷的血肉,让人分不清是刀还是鞭子。
沈知渝大约是晕了过去,他眉头死死皱着,嘴唇几乎咬烂。深秋季节,汗珠密密麻麻沁在额头上,只多趴了一会,地上就接了不少血滴。
“你怎么在这儿?”袭雪淡淡瞥青槐一眼问道。
“奴……奴才,想来跟沈先生道谢。”青槐紧张的有些结巴。
袭雪没有说话,青槐试探的开口“斗胆……想求,沈先生这…这是?”
“做错事,惹了公主不喜。”袭雪简单回答道。
“是……是。”青槐连忙应道,他不敢再多问,只静静的挪到一边给几人让路。
袭雪见状语气缓和几分,她略微皱眉压低了声音:“长些眼色,最近少往这他这儿跑省得白白惹了迁怒。对了,听玉瑶说你今日想出府?”
“原本……是的。”青槐斟酌着回答,就见袭雪脚步不停,口中飞快道:“府上出事,公主心情有异,不如再等两天?”
“是……奴才多谢姐姐提醒。”青槐话音落下,袭雪已经在几步之外,青槐不知她有没有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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