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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造船与驾船（第1页）

“老大，鱼人那边咱们去嘛？”吟游诗人埃克上半身躺在马车上，双手垫着头，露出的半截尾巴随着颠簸左右摇摆，不知道她怎么就突然想到了鱼人。陶德粗豪的声音在前面回到：“鱼人？老子又不会呜啦啦啦啦，不去！不过别说，它们那的珍珠可是又大又圆！”

笨重的货物处理一空，腾出了大片的位置，现在车上都是一卷一卷的毛皮和草药，用防水的油布遮盖着。于是埃克就时常往油布上一躺，看着云淡风轻，哼些小曲。要是夜晚赶路的话，她也躺在上面，仰望春夜的星空，偶尔偏头看到远处村落的灯光点点时，就会满心欢喜的大呼小叫。只是小气的陶德多半会选择在野外宿营。

“罐子”的商队走走停停，赶在大暑之前回到了祖德帕尔，这里是人类王国祖尔登的王都，商队在这里清空了货物。陶德给巴伦特叔侄放了假，结算了一年的工钱，让他们回老家好好休息一阵。林肯和麦克叔侄俩已经习惯了跑商，突然的分离还有些不太习惯，不过终究离开家一年还是得回家看看，叔侄二人还是在王都买了些衣服、特产，大包小包的往家乡赶去，应该能赶上帮家里收割麦子。

人类叔侄一走，商队的成员就只剩下矮人和龙裔了。两人结伴而行，陶德要回去筹备下一次的货物，埃克要去矮人境内的海港哈芬，她准备从那里登船返回龙岛因泽塔赫。

轻装上路的两人半个月就到了矮人境内，矮人王国扎克最大的城市沃尔坎近在眼前。沃尔坎在矮人语里代表火山，它也确实是修筑在火山内的城市，准确的说，一半城区在火山脚下，另一半则延伸到了火山内部。

起先，矮人的祖先们在这里发现了大量黑曜石，又为了利用火山岩浆冶炼金属，于是定居在此。世世代代的开凿挖掘，把沃尔坎打造成了现在这样大规模的城市，几乎所有的矮人都集聚在此。他们挖穿了火山一侧，建立了内城区，最终打通了岩浆区，然后围绕熔岩池，建立了各种工坊、实验室。而在矮人们掌握了蒸汽的力量后，内城就变的极为夸张：熔岩池边竖起了巨大的锅炉，一排排的管道遍布了整个内城区。有了蒸汽驱动，大型的机械得以应用，原先的小作坊、铁匠铺，演变成了既分工又合作的工厂。

为了获得足够多的水，这些勤劳的匠人们又在临近的湖泊开渠架桥，铺设水管，最终把水引到了内城区。现在几乎整个大陆的矿石都在运往沃尔坎，然后经过矮人工匠们一道道的工序，流水一般的变成农具、武器和铠甲，最后通过陶德这样的商队贩卖到全世界。

这为矮人积累了极为惊人的财富，拥有铸币权的光明神殿总部，就设在这个经贸最为繁华的城市。矮人虽然痴迷于财富，但也是十分注重契约，或者说是十分的顽固。他们非常讨厌混乱，做事一板一眼，一旦签订了契约，矮人至死都不会违背；他们也始终坚信，矮人族对光明神的信仰最为坚定，他们所传承的教义才是真神的旨意。

不过这次陶德和埃克经过沃尔坎，并没有做过多的停留，他们直奔港口城市哈芬。用陶德自己的话说：“那鬼地方（沃尔坎）除了酒多又好，其他都是狗屎，下的雨都是黑的。要不是为了订到货，老子打死也不想进内城。”

“嘻嘻，老大别抱怨了，到了哈芬，俺请你喝个够。俺跟着老大走南闯北，可真长了不少见识。而且，老大你人脉广，路子熟，这次俺回岛的船也得麻烦老大联系了。老大你真是英明神武，俺对你的敬仰犹如涛涛河水……”

“停停停，别拍老子马屁了，你一说起来就没个完，你进组的时候就和老子约定好了，虽然是口头约定，老子也会把事情给办好。”陶德连忙阻止了话痨龙裔的话头，再让她说下去，又会是头疼的一天。

又过了几天，陶德和埃克的老少组，总算到了港口哈芬。他们从小镇西北的高坡上大步往下，顺着长长的坡道走来，远处的港湾、码头还有一根根的桅杆都消失不见，近处成片的红色屋顶逐渐收缩，视野被斑驳的墙壁和坑洼的石板路所占据。

沿途的居民和旅客都不太多，周围房屋的门前和路边，倒是有许许多多的大陶罐，栽种着矮牵牛，或白或紫或粉红的花朵中露出点点翠绿的枝叶。“原来陶罐不是用来装钱的啊？”埃克小声的自言自语，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龙裔的脸本来就很奇怪，龇牙咧嘴的笑就更奇怪了。

陶德熟练的穿街过巷，也不知道听没听清埃克的吐槽，不一会两人就到了码头。众多的船只和一排排的桅杆再次出现在眼前，码头上人倒是挺多：水手们用各种口音粗鲁的笑骂；码头工人或背或扛，灵活的穿梭于木桶箱子之间；渔夫无精打采叫卖着渔获。

陶德正准备找港口长问问情况，猝不及防的，一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冲了过来，将矮人从地上一把抱起，没来得及反抗，蓝色鳞片的一张脸就贴着他的脸蹭了蹭。陶德看清楚来人不再挣扎，但是突然想到自己的尊严，于是又使劲挣脱了对方怀抱，站到了地面。

“老子的胡子都被你的鳞片给刮下来了！布劳尔霍，你这个混蛋，老子怀疑你是不是永远学不会什么叫做礼貌！特别是，你他妈的竟然把老子像一袋土豆那样抱起来晃！”

“嗨嗨嗨，老朋友，这不是许久不见，太想你了嘛。”船长布劳尔霍高大壮硕，穿着件敞开的白色亚麻衬衣，深红色的棉裤挽到了膝盖，脚上没穿鞋子，宽大的脚背上遍布细密的鳞片，脚趾前端的指甲弯曲尖锐，让人不禁猜想他在船上的一定站的很稳。

“您一定就是布劳尔霍船长吧？俺是吟游诗人埃克，出岛的时候没坐您的船真是遗憾啊，这次拜托陶德老大联络您，就是希望能载我一程返回龙岛。一路上陶德老大可是不停夸赞您，说您是多么的英勇不凡，在大海上驰骋纵横……”

“停停停，你别瞎说了，老子可没有这样吹嘘过这个混蛋，他在海上的日子凄惨的很。”

“嘿，造船你们矮人是好手，各个都是神工巧匠。说到航海，就你们那怕水晕船的样子，掉到海里不被淹死的话，都能被你们全族当做英雄！”布劳尔霍调侃着陶德，然后热情的抱了抱埃克：“欢迎回家，小美女！”

“你这只刻薄的臭虫！老子们只是离不开新鲜的麦酒！大海上待一个月，你们怕不是要喝尿！呸！老子才不会去受罪，麦酒和火炉才是矮人的归宿！”

布劳尔霍对陶德的话充耳不闻，两个同样热情的龙裔聊的火热，陶德无奈的摇了摇头。“停！你们再不停天就黑了！去酒馆，老子好久没喝这里的雪莉酒了！”

港口最大的酒馆中，最常见的组合就是龙裔和矮人，若是内陆人跑到这里，怕不是惊掉了下巴。毕竟在大陆上流传甚广的一个故事，内容就是：巨龙占据了矮人的宝库，赶跑了所有矮人。他们之间不说仇深似海，那也应该是水火不容。结果事实上，双方往来极为密切，毕竟造船经商和驾船远航是密不可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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