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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中秋（第1页）

“翰白，月饼不许再吃了，夜里不好消化。“柔翰白默默吃着，以为自己不说话没人会注意到自己。还贪念着口中的美食，便因为兰乐清出声制止而满脸不爽舍的将双黄月饼放下。

“我们翰白如今已经有蒙先生了，这书念的如何了？“老祖宗一脸慈爱的看着柔翰白。

“祖母，这翰白不比柔儿聪慧，但如今五岁先生便开始教授他《孝经》《大学》《论语》《孟子》等。也是极具慧根呢。“柔睿丰说起自己的一双子女是十分自豪的。

“那是自然，我柔家一脉单传，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想来开国之初你不过二品郡伯，而如今丰儿你已经是内阁大臣了。可是我柔府光宗耀祖之人。但愿这翰白也能如同你一般。“老祖宗对柔睿丰这个孙子内心十分自豪和欣慰。如今自己半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还能看见柔家出一个内阁大臣，就算是驾鹤西去了，那也是含笑九泉的。

柔睿丰在初之面前有许多话是不敢说的。平时倒还好，林攸言都住老家。但这团圆之日林攸言都是要回柔府住上几日。这林攸言不知内里，说起话来随意。虽然所说之事无关痛痒，不过些家常里短，但有初之在这，柔睿丰一颗心都是悬着的，生怕自己家的老祖宗一句话说错，自己就要完犊子了。

似是看出柔睿丰的不自在，初之便提出要去走走消消食。

等初之走出大院，柔睿丰才松了一口气。

“这延国建立后便废除了丞相一职，但棘手问题也随之出现。在圣上与六部等行政机构之间，外廷没有了丞相这一决策省，六部只是执行部，秉承圣上旨意办事。故而国家各种事宜都必须由圣上躬亲为之，否则朝政无法运转。此种情形在延国建国初期最为常见。延租怠政，不视朝、不批阅奏折，以至于三省六部完全停摆。这内阁大臣也由此诞生。我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柔睿丰原本就操心着户部的事，自己就老老实实同这黄白之物打打交道。却顶部不住岳父兰辰敬的压力，硬是做了这内阁大臣，可谓是心力交瘁。

“这天下是当今圣上从马背上打下来的。却是圣上的父亲延祖当了皇上，仅仅在八天之内，当时还是太子的圣上收到一千六百六十六件公文，共计三千三百九十一件事，平均每天要批阅两百份文件，处理四百件事情。这对于古往今来的任何帝王都是是非常严峻的考验。这延祖登基不到一年便无论如何都不愿理朝政便退位给来圣上，当了三年太上皇仙去了。可见，废除丞相之后，凭帝王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处理如此多的朝事的，毕竟一个人的精力与才能都是有限的。夫君能同父亲有幸做这内阁大臣也是时局造就。“兰乐清受兰辰敬的教导，对政事也知晓的一清二楚。

“说起亲家公，也是唯一一个将五品钦天监加官至正二品的官员了。亲家公能耐啊，才能一步步指点迷津将丰儿这从二品的郡伯做到内阁大臣，官至正一品。如今再升官得做到内阁首辅了。“林攸言对这比自己孙儿官职低的亲家公兰辰敬十分佩服。

“祖母谬赞了。家父幼时家境贫寒。三岁时，祖父去世，使原本就已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祖母家是书香门第，在祖父去世后，改嫁同乡。不久，继祖父考中进士，在钦天监任职。因着此种经历父亲才格外奋发图强，父亲自小又喜爱这占卜算卦之术，钻研于此而后才得了这钦天监监正之职。夫君能做这内阁大臣，其实是祖母教育的好，夫君有此才华，父亲是旁观者清，才指点一二，若是夫君无此才华，任人指点也做不上这内阁大臣。“兰乐清一番话下来，夸了三个人，可谓圆滑。惹得老祖宗欢心。这柔瑞丰的母亲早亡，算得上是林攸言一手带大的。

“哈哈，还是你嘴甜，倒是把功劳都给了我了。“林攸言被兰乐清惹得心花怒放、乐乐陶陶。

几人而后又聊到柔翰白的功课，柔翰白都对答如流。一家人对柔翰白自是十分喜爱自豪的。一家人其乐融融，家长理短的又说又笑，讲了许多话。

柔蔓菁突然意识到什么。初之他养父母都不在了，见了柔府一家上下合家团圆，对月欢聚。心中该是失落的吧。

柔蔓菁也寻了消食的由头，便去其他院走着。一边走，一边寻找初之的身影。

柔府是一座四合院，采用对称布局，主次分明，延国秉承着儒家“中正无邪，礼之使也”的思想。这四合院同这世间关系一样，都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井然有序的，即君臣、父子、夫妇、长幼、尊卑等，由此构成一整套人伦之网。“正君臣”“笃父子”“睦兄弟”“齐上下”“别夫妇”来建立这所四合院。实现了“助人君”“明教化”“经国家”“定社稷”“序人民”的目的。延国依照儒家所言，礼为根本，若礼能被遵守，“仁乐忠孝悌恕贞信”也在其中了，一个大臣的府邸也秉承的文化思想，而普通百姓更是被潜移默化的受到影响。

封闭性四合院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内向心态。四合院以院墙和房屋围合成内向的院落，对内开敞，对外隔绝，邻里间虽一墙之隔，但却俨然两个天地。只强调家庭内聚向心，而不求家庭之间的横向联系，然而这种内向封闭式的院落也形成了独有的环境优势和魅力，它把功能不同、体量造型亦不尽相同的各种房屋组织在一起，同时又制造了宜人的院落空间，院内栽花植树，陈设鱼缸、盆景、鸟笼，上纳天光，下接地气，隔绝中又获得了无限的开放。随着四季更替，人们于院内春天观花，夏日纳凉，秋来赏果，冬至踏雪，皆成妙趣。四合院宜有防风沙、防噪音、防干扰的优点。

绕了一圈，柔蔓菁终于在后池塘看见了初之的身影。

荷花残败，香气散尽，荷叶凋零，深秋的西风吹来了万顷绿波的愁思。初之美好的童年已经逝去。坐在池塘边的初之若有所思，似有心事。

看着这满眼萧瑟的景象。初之吟了一首诗：“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还与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多少泪珠何限恨，倚阑干。“柔蔓菁接了下半句，笑着说：“这后半句说的是微微细雨中，从梦中醒来，转眼便想到思念的人仍远在边塞。站在风雨高楼上，将那首曲子吹完，因吹久而凝水，笙寒而声咽。流不完的泪，诉不尽的恨，依旧倚在栏杆上等待。不知阿兄心里想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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