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云如梦初醒,“那我就捐给老周一套西服,我们那口子和你的身材差不多,刚买了一套 西服一千多呢?就算捐给下岗职工。”
周克天红着脸说:“别,别,那样多不好意思。”
孔方元和白山云过去都在天野市工作是老熟人,就开玩笑,“白大小姐的家属一个月工资三 千多,哪吝惜一套西服?说不定你穿上之后白小姐见物思人,再把你周克天当成什么亲爱的那可就坏事了。顺便更正一下,中国男人不是阳衰而是肾亏,因为女人太爱打扮了。”
白山云嗔怒地说:“孔方兄,说话又没遮拦了。难怪人家说你孔方元浑身都是嘴呢!”说罢 很妩媚地望了王步凡一眼。? 孔方元急忙抱着拳说:“承让,承让。白小姐搞错了,那是说梅时雨的。”逗得大伙都笑了 。
王步凡笑道:“我怎么没听说啊,关于浑身是嘴的问题有何典故?”
白山云先捂着嘴窃笑了一阵子才说:“这是针对宣传部的几位领导编的顺口溜:刘宁贤长着 兔子腿,赵问之文章写得美,假盛蛋喝酒天天醉,梅时雨浑身都是嘴。”
孔方元急忙说:“白大小姐不要贬低我们宣传部的形象啊!”
“这有什么贬低形象的?都是前任的事嘛!刘宁贤长着兔子腿说明勤快,赵问之文章写得美 说明有文采,你孔 方元搞宣传是党的喉舌,要向梅时雨学习一下说话的能力,长一身嘴不是更能发挥宣传作用吗,就那个天天醉有点贬义,他已经退二线不算人了,刘宁贤也调到乡下去当书记了,有什 么损毁形象的?对吧王书记?”
白山云说罢笑得捂着肚子。大家也都笑了。王步凡始终没有插话,只觉得白山云身上有些 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他现在是班长,班长就要有班长的样子,他本来也想开句玩笑,大家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情,但忍住没有说话。现在大家笑够了,他才把话扯入正题说:“老 周的困难大家是知道的。”王宜帆点点头。王步凡又望着王宜帆说:“让财政局取点钱,穷家富路嘛,你们这次是奉命出使,要不辱使命,凯旋而归。”
事情谈妥后,这时那部“书记热线”电话又响了,王步凡一接,还是反映李玉慧养情人的事 ,王步凡只好说过两天就处理他,然后放了电话。王宜帆笑着说:“天南的怪事就是多,前几天我那边的‘县长热线’竟接了妓女的邀请电话,真他妈的滑稽。”大家都笑了,王步凡 忍住没有说自己也接了类似的电话。大家就议论要整顿娱乐场所的事,王步凡怕走漏消息,就没 有道破晚上的行动计划。王步凡宣布散会,别人都走了,只有匡正义留下来对王步凡说:“ 我和李光源说好了,他们晚上八点钟准时赶到,一到就突击检查,只怕今天晚上你得在办公室坐镇指挥。”
“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着。”王步凡说。
匡正义走后,王步凡有些心烦意乱,恐怕这次行动会抓住一些他任用的亲信,那可就让 他出丑下不来台了。他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就拿起电话,先打乐思蜀的手机,说晚上八点钟到他的办公室里有事。然后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一个一个地过着有关的人。自己 在办公室里不走,伊扬威肯定也不敢离开,不会有问题。含才没结婚,年龄也老大不小了,会不会出 事?他有些担心,就打电话给县政府办公室的一位副主任问含才的情况,那个副主任以为王 步凡是关心侄子的成长,先是夸奖了一番,然后说王副主任出差考察去了,两天后回来。这一下王步凡彻底放心了,其实这些人中间他最不放心的就是乐思蜀。
这时正是下班时间,伊扬威来叫王步凡,王步凡说要加班,让他去弄两桶快餐面来吃,伊扬 威赶紧出去了。伊扬威走后,王步凡就想,老俗话说谁生的孩子谁心疼,由此可见官场中的保护伞现象久治不绝也不足为奇。自己现在不是在无形中保护这些人吗?不也在做保护伞 么?人啊人,既然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看来人情世故这一套一万年也杜绝不了,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反思自己这几年走过的路,送过几次礼,与舒爽离婚闹得沸沸扬扬,与自己小十 二岁的叶知秋结婚又招来众多的议论,自己也不是个完人。这些毛病他再三反思,就是为了不再犯类似的错误。但自己不贪不占,一心工作,体察百姓疾苦,重用有德有才的人,问心 有愧也无愧。说有愧,自己并不是个纯粹意义上的共产党人,也重用亲信,也走上层路线,如果仅凭努力工作能爬得这么高吗?现在多说弄个特级教师就算辉煌至极了。说无愧, 自己还算个称职的有良心的有党性的干部。而现实生活中能做到这些的人已经不 多了。想到这些王步凡就想起了那副古对联:
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天下无孝子;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自己对父母还算孝顺,对党还算忠诚,虽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心”还不算太坏, “迹”也不算太劣,总之还算是个人吧,与官痞民贼还是有所区别的。
伊扬威弄来了快餐面,王步凡和他一块儿吃了之后看看表才七点钟,就和伊扬威说些 闲话。伊扬威有些疑惑地问加什么班?王步凡慢条斯理地说:“晚一会儿再说吧。”
这时乐思蜀提前到达,王步凡就让伊扬威到大办公室去等着。他与乐思蜀东拉西扯起来,扯着扯着王步凡就又和乐思蜀开玩笑:“大头,最近又养情人没有?也不领来让书记大人相相,啊?”
“养个俅,自从在天野出事后,你批评了我,我就改邪归正了。我现在也是正科级干部,共产党员,哪能再干那种事,那样不是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党吗?现在乐某人可是兢兢业业,光 明磊落的乡党委书记。”
王步凡笑了:“大头什么时候也学会唱高调了,进步不小嘛!但是要说实话,别光放闲屁熏 人啊,又去过包间没有?老实说!”
“谁去谁是王八。”乐思蜀说了“王八”二字就有些不自在,很滑稽地自己打自己一个耳光。王步凡现在毕竟身份不同了,他可以跟乐思蜀开玩笑,但乐思蜀是不敢轻易和他开玩笑的 ,刚才纯粹是说走了嘴。就急忙补充说:“再说我现在也是石云乡的党委书记,别人都知道咱俩是同学,我再混蛋也得给你争点面子嘛!不然能对起你?”
“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你可是个大色狼。我可告诉你,以后坚决改邪归正,要是再出了问 题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王步凡一脸严肃,再不是刚才的面孔了。
乐思蜀现在在王步凡面前已经有点怕了。随着王步凡职位的升高,他现在觉得与王步凡已经 不是同学关系,早已变成奴才与主人的关系了,他也甘愿当奴才。
王步凡一看表已经八点整,心一下子就揪紧了,他这时又有点后悔。万一抓住的人太多,天 南又要臭名远扬了,如果再抓住几条大鱼,就会让他不好收场。他甚至想给匡正义打个电话取消这次行动,但他知道匡正义的为人,一身正气,无私无畏。他想了想还是没打这个电话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心里却越来越烦躁,就用手摸着胸口在办公室里踱步。 他拉开窗帘,推开铝合金窗子想透透气,那个已经盈满的月亮贼溜溜地挂在天上,看来天南县的这个夜晚又要有许多人过不安宁了。乐思蜀知道王步凡一摸胸 口就是心中有事,一摸鼻子就是恼怒了。他还以为王步凡因为什么事情生他的气了,吓得不 敢 吭声。良久,才陪着小心说:“有啥不顺心的事?人都不是圣人,谁能无过,我过去是有些毛 病,可是我现在已经改了,党内不是还允许犯错误和改正错误吗,改正了不还是好同志嘛! 况且最近我确实没办过出格的事情呀!”
王步凡苦笑一下说:“没事,没事,只要你好好干工作我就放心了。”接下来又是一脸严肃 。他 这时豁出去了,又想到目前反腐败的严峻形势,自己在廉政大会上言之凿凿,难道是卖狗皮膏药的?自己身为一名共产党员,又自认为是光明磊落的好干部,岂能临阵退却?弄到哪一 步是哪一步吧,真因为这事丢了乌纱帽也无怨无悔,除此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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