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哥就好学,兰儿更是与大哥一样,大哥当初读了好几屋子的书,若是当年能劝住父亲,大哥也没染上寒症,兰儿他们母子也许能过得更好。”
史溁脑海中也浮现了那个逝于寒冬的少年,那是一个眼神温柔,身量有些单薄的孩子,和宝玉不同,他懂事,谦逊,和谁说话时都是和声细语,可他也与宝玉相同,喜欢和那些生的娇俏的姑娘说话。
可就是这样一个温和的少年,便是无声地消失在寒风凛冽的冬日,没有人说他是被什么人害了,可究竟是谁害了他,许多人都认为是自己。
邢氏亦知当年的原由,听元春提起往事,只低头不语,王熙凤看见元春神思幽远,脸上流露出遥远的哀戚,抱琴在元春身边垂头沉默的光景,不觉何时心底生出一股寒意来,便也不作声。
“娘娘,事情都过去了,你大哥留下了兰儿,好在兰儿现在也出息了,若论起来,咱们该是多为他的这点儿骨血筹谋才是。”
史溁知晓这个时候,只能由她来打破屋内这种哀伤的氛围,因而与元春相劝,元春听闻此言,也明白终究要为活着的人考虑,因而长叹一声,与史溁言道。
“老祖宗说的我都明白,只是没甚么主意,父亲他。。。。。。能顾上自己已是不容易,兰儿少不得要大老爷多拉扯些,也好叫他往后不那么艰难。”
“这是自然,兰儿是他亲侄孙,大老爷心里疼爱着,必没有人敢为难。”
元春听了面色由悲转喜,想来是极为喜欢这话,史溁便也将贾政与王氏请元春为贾兰婚事拿主意的话转述给了元春,元春听到这里,摇头笑了一笑,对史溁说道。
“我在这深宫里,哪知道谁家的姑娘好,就算是宫里各位嫔妃们也没和我说过她们家中女儿,竟是一个能说的都没有,父亲和母亲倒是难为我了。”
元春轻笑着说自己并没有什么人选,史溁也明白元春之后说不了解其他宫妃家的女儿是向史溁传出不想与人结盟的意思,不待史溁说起其他,就听元春又道。
“兰儿年岁不大,又是才到衙上办差,该是沉稳些,至于婚事,总要相看的,慢慢打听着,才知道其中厉害。老祖宗还是劝着些父亲,莫要一时急切,反倒惹了不痛快,母亲那里也是也是。
将来若是兰儿成亲,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老祖宗还是得拦着些才是,莫要让兰儿走了大哥的老路。”
元春想到贾政当年和王氏因为李纨的事情吵了多少回,后来更是贾政一意孤行,选了王氏不喜的李纨,才致使后来王氏给贾珠选了几个貌美的丫鬟故意给李纨气受,后来又为了争权,在贾珠的一众通房丫鬟里面挑唆。
这些事情都是王氏与她来往哭诉的信件上得知的,当初她得知了贾珠之死的真相后,实在是觉得难堪,便是对史溁也生出了怨怼,若当年贾珠房里的人少几个,或许贾珠也不至于耽于此道而身体虚弱。
思及此处,元春知道史溁与王氏的关系并不好,若是口述回去,怕王氏再多心,便回头问抱琴要了文房四宝,把自己想说的话写成两封信,托史溁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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