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确定之前她还不想打草惊蛇,却见那书生嘿嘿一笑,瞥了一眼身前的摆着的三个银锭子。这酸书生竟然还敲上她的竹杠了,接下来是要怎么做,勒索吗!骆蝉正要发作,眼前一晃出现一只素白纤长的玉手,轻轻的放下一锭金子,那书生立马眉开眼笑的收了摊子。
骆蝉侧目一瞧,却原来是风旒毓,“旒毓!怎么是你?”
“子皓告诉我你有可能想去上香礼佛,我就想着正巧可以趁机和你走走。”风旒毓茶色的瞳子里氤氲着浅浅的笑意,一句话说的云淡风轻却别有意味。
骆蝉笑着摇了摇头,他这么说就是子皓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动作还真是快啊,她仰头望进风旒毓好看的瞳孔里,促狭的打趣道,“你们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把倒卖我的消息当成是一种乐趣了。”
“那小蝉什么时候能把信任和依赖我这个人当做是一种习惯呢?”虽然某些方面来看他已经晚了一步,但是能从这里出发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开始。
风旒毓见她只是尴尬的笑笑,明显是想避开这个话题,他自也不愿把她逼得太紧,催促着骆蝉跟他上了停在胡同口的马车。
接下来一站便是普济寺。。。。。。
流风山庄除了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巨商之外,也热衷于信仰这个东西,每年光是它旗下所属的商号捐给各个佛寺的钱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加之流风山庄每年还会定期给三国鼎盛的佛寺修葺费和香油钱,风旒毓这个庄主可就成了佛寺的上上宾,自然这个普济寺也不例外。骆蝉、风旒毓和燕六三人到了普济寺便被安排进了贵宾住的西厢房,善字间,并且在风旒毓的特备要求下也没有张扬。
普济寺的东厢房是给一般的信众留宿使用的,而西厢房一般是安排有身份的善男信女住的地方,太子妃和王妃自然也是在这西厢。
等一切安排停当,也将近月上中梢了。吃罢寺院的素斋骆蝉便趴在窗口上观察着北辰芳菲所住的渡字间的一举一动,就在等在一旁的燕六打完第不知几百个哈欠之后,渡字间的门枝丫一声倚开一条门缝,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伸出半个身子来,滴溜溜的瞅了瞅四周,见没什么人整个的走了出来。
她手里端着一个竹簸箕,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凌乱的扔着一堆白布,接着她走到背风的墙角,抽出腰里别着的几块方巾,一条系在而后遮住口鼻,另外两条衬在手上,随后在地上隆起一簇火苗,从簸箕里小心翼翼的捏着白布的边角丢到火里去烧,直到所有的布块都烧成灰烬,直到眼前的火星都灭完了,她才起身踢起旁边的土把那堆灰烬盖住。
做完这一切她便回了北辰芳菲的房间,半晌又出来提了趟热水,在院子里把刚刚自己用过的东西都用开水烫了一边,才放心的掸在外面晾干。直到熄灯之前她都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她主子的门口,骆蝉看没什么机会了,便果断的决定先去会周公,可一回头看见屋子里那两个大男人才真真犯了难。。。。。。
第二十七章 双影鬼面百晓通
当夜,风旒毓和燕六挤在一张榻上,骆蝉睡在床上,静谧的夜才刚刚开始。。。。。。
月华如炼,照的屋檐上两个身形如燕的黑衣人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华。
“偏偏是大晚上行动,影响人家睡美容觉。”其中一银色面具的男子不满的抱怨道,抬头看了看天幕上那轮明月,狠得自家主子牙痒痒。
“霁月,你还真把自己当女人了!”另一青铜面具的人回头瞥了那银色面具一眼,话里是说不尽的调侃。
“你少说风凉话,要不是主子的意思,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去扮有龙阳之癖的男人啊,更何况还是扮演女人那一方的角色,我可是纯纯的爷们儿!”银色面具嗔了一句,又笑嘻嘻的回了一句,“不过那风旒毓长的真好,不过比起主子还差点。”
前面的青铜面具听言,像看到怪物似的浑身打了个冷颤,俯下身子猛的发力,箭弩一般窜了出去。
“清流,你倒是等等我啊!”银色面具的男子低低的喊了一声,紧接着足见一点,身轻如燕的追赶着那青铜面具去了。
原来这两个人便是萧墨翎当日送给风旒毓的礼物,清流和霁月。“清流擅音律,霁月擅博弈”,却不知他们既是萧墨翎拿来试探风旒毓的,也是安插在风旒毓身边的探子。。。。。。
寒衣铁卫中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话,“万中刀戟斩飞雄,五行战甲断沙场,双影鬼面百晓通,一支海棠走针囊”。其中“万中刀戟斩飞雄”说的就是第一军械师万飞,而“双影鬼面”指的便是清流与霁月,司各种消息,暗通之流,也是寒衣铁卫的暗影所在。
清流和霁月飞身闪至善字间,也就是风旒毓所住的房间。清流小心翼翼的掀开屋顶上的一处瓦片,自怀中取出一只小盒子,把盒子里装着的两只萤火虫放入屋子里,流萤飞过之处,幽光莹莹,所有的轮廓都清晰的收入了清流的眼眶之中,他眉间微蹙,稍稍离开瓦片空下的口子,示意霁月来看。
“咦?为什么绿茫茫一片?”霁月几乎整个脑袋埋在口子上,又仔细的瞧了瞧,更疑惑了。
清流脸色一黑,已经大概猜到那家伙又做了什么,冷言道,“废话!离得这么近,谁让你用那东西了!”
霁月抬头看着清流干笑了两声,悻悻的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原来是万飞受显微镜的启发,做了个袖珍的单筒望远镜给他,他还没过完瘾,便什么事都想用它来瞧瞧。这回他仔细严正的瞧了瞧屋里,猛地直起了身子,同样惊异到,“她怎么也在这里?”
她当然只得就是他们主子的女人,现在和风旒毓睡在同一间房间的骆蝉。
“咱们还是先把这件事情通知给主子知道,其余的弄清楚再说。”
“你确定把这样的消息送到主子耳边,他不会当即发狂?”霁月挑眉一笑,话虽是这么说却还是解下腰际的铃铛摇了摇,他摇那铃铛时用了内力,发出的声音并不似平素那般清脆,而是粗哑的好像风吹过枝丫时呜咽一般的声音,不多时一只苍鹰凌空而来,稳稳的停在了他的肩头。
这么多年的搭档,清流自然知道霁月心里那点小九九,屋里那个女人对于主子的意义有多重要他们看得出来,把她和风旒毓一起出现在普济寺的事情告诉主子,不明因果的某人一定又气又急,能欣赏一回那个永远笃定淡漠的人抓狂的样子,想想都令人憋笑。
霁月在鹰腿上绑好纸条,那黑鹰便扑腾着翅膀离开了他的肩膀,刚好在这个时候,渡字间里起来起夜的守夜丫头推开门走了出来,一听到声响,刚还睡眼惺忪的小丫鬟猛的睁大了眼睛,大喝一声,“谁?!”
这一声响起,她身后的渡字间最先亮起等来,紧接着骆蝉她们也被惊醒了。
骆蝉一咕噜翻身下地,看着屋子里多出来的两团悠悠绿光,心下一紧,抬头一看屋顶,正巧对上清流青铜面具后面那双快速闪过无措的冷沉眸子,清流暗咒一声,飞速盖好瓦片,就欲拉着霁月撤退。
“就是他!”微一愣怔之后,燕六眸光一凛,推门追了出去。
骆蝉一脚登上床边的鹿皮小短靴,正奔到门边,腕上一紧,生生被风旒毓赶前一步拉住了。他眉头紧锁,盯着骆蝉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往窗外看,只见北辰芳菲那边她扶着托着一只胳膊的韦晴推门走了出来。
韦晴穿着一件宽松的粉色纱衣,整个左臂的袖子都被齐齐的裁掉了,大半截小臂都被白布缠绕着。她看着燕六追出去的方向,又瞧了瞧骆蝉她们所住的房间,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和警戒,而这一切她旁边一脸焦急和后怕的北辰芳菲都没有注意到。
“太子妃,王妃。”那小丫鬟冲她们欠了欠身,主动上前接过北辰芳菲扶着韦晴的胳膊,乖顺的低着头。
“怎么寺院里也闯进了刺客吗,难道有人知道我们来了这里?”北辰芳菲一脸愁绪的看着韦晴,眼底尽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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