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翎捏了捏骆蝉的掌心,偏过头对着她绽开一个安心的笑容,第一次温暖的像一个大男孩。
原来萧墨翎的母妃齐氏曾是北辰宇最宠爱的妃子,媛妃。二十多年前媛妃有孕,北辰宇大喜,在萧墨翎还未出生的时候就曾允诺要立媛妃的孩子为太子。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北辰枭的母妃得知了这个消息便心生恨意,在北辰宇离宫视察民情的时候诱媛妃去佛寺为孩子祈愿,在她回程的时候又派了杀手劫杀他们母子。保护媛妃的侍卫拼死护送媛妃突出重围,却在宫门口被预先埋伏的皇后的人抓了起来,最后皇后命令他们把媛妃带出宫处决,幸好那侍卫对媛妃一个身怀有孕的孩子生了恻隐之心,便带着媛妃逃到了天厥。
“本王都不敢想像母妃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逃去天厥的。”说到这里萧墨翎的语气都有些颤抖,他是怨恨自己的吧,如果不是为了保全他也许媛妃不一定非要坐到如斯地步。
骆蝉侧着脑袋靠在他肩上,柔柔道,“母妃当时也一定是幸福的,因为她守着的、等待着的是她最宝贝的。”
听到骆蝉肯叫媛妃为母妃,萧墨翎心头一热,从未有过的完满感油然而生,他现在守着的、等待着的又何尝不是他这一生最宝贝的。
“可是为什么你又会成了天厥的二皇子呢?”
“当时,那侍卫为了能给母妃一个安稳的环境好好养胎便凭借着一身武艺投在骆相府上做了一名护院,那时候也正逢宫里的芙妃怀了皇子,可惜她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一个死胎,骆相为了保住她妹妹的地位竟把早几天出生的我偷偷抱进宫替换了芙妃诞下的死婴,而母妃也。。。。。。”
看着萧墨翎抓着画轴的手已是青筋暴起,蓦地骆蝉心底一痛,伸出手轻轻附在他的手背上,自己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哽咽,“怪不得。。。。。。”
怪不得他会那么恨骆相和芙妃,甚至还连带着恨了她,怪不得他给了芙妃那样凄凉的下场都难消心头只恨!却原来他这错位的人生都是拜他们所赐,而媛妃怕是在当时就已经遇害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得知真相的,那种全世界都崩塌掉的疯狂他又是怎样一个人熬过来的,然后又怎么在怨恨中蛰伏了这些年。
忽然想到关于萧墨翎的那些传闻,关于他的十年之前,那时候他就知道了吧,然后任凭孤寂、痛苦、煎熬、不信任。。。。。。任凭这诸多的不幸在他的心房外筑起一道心墙。
她没有权利要求他不要去恨,只是忽然好心痛,痛到连流眼泪都是一种奢侈的事情,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样遥远,甚至远过千年的时间。猛然间心口一滞,一股燥热翻涌而上,淡淡的红潮直逼两颊,眸子因为隐忍也蒙上了朦胧的水雾。
“小蝉!”一直握着骆蝉手的萧墨翎惊觉她的异样,扶正她的身体关切道,“是不是缘丝蛊,你有没有有怎样,是不是很难受?!”
“对不起,对不起。”她微笑着,还是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她讨厌极了这种明知道要失去却无法挽留的感觉,“如果,如果不是骆家,你就不会失去,更不会遭受背叛。”
“别说了!本王带你去找子皓,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佩心,对了,还有佩心!不管用什么办法本王一定会让她说出来的!”他记得子皓曾经说过,她如果在频繁的发作情况就不妙了,都怪他,怪他又让她起了牵念之心。
“原来,你和子皓背着我医好佩心是为了缘丝蛊的解药。”骆蝉倚靠着萧墨翎的身体,强撑着让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识,“呵呵。。。。。。翎,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也许说说话她就没那么快失去意识了,现在她还不能倒下。
萧墨翎睨着她满是痛苦的眸子,打横一抱把她放到了软榻上,“小蝉,我。。。。。。”
骆蝉如何不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在他怀里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你只要跟我说说话就好,我们从未好好谈过心,我想听你说话。”
“除了佩心你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见萧墨翎迟迟不语,她干脆趁机把心里的疑问都倒了出来。
“子皓说这缘丝蛊不可过多的动牵念之心。”萧墨翎蹙着眉,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骆蝉拱起的后背,妄图减轻她的痛苦。
“所以你才故意疏远我,甚至还把我送去紫阳山庄。”她埋首在胸前,闷闷的轻笑起来,“还有呢?”
“之前引我进宫见你的就是磬竹姑姑,她是从前侍候在母妃身边的老嬷嬷,这一次在宫里见了本王才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风旒毓生意上的事情,呃。。。。。。也是本王派人动的手脚,谁让他老惦记着本王的东西!”
骆蝉虽然心里暖洋洋的,但为了他无名的飞醋也不得不澄清道,“其实我和旒毓他。。。。。。”
“旒毓、旒毓!瑾、瑾!你从未那样亲昵的喊过本王!”某人隐有委屈的打断她的话,不满的咕哝着。
“翎。”骆蝉生涩的叹了一声,“其实我和旒毓他,我只是把他当好朋友一样,呃,就是蓝颜知己那种。”
“他是蓝颜知己,那本王呢,是你的什么?”他满心期待的靠近骆蝉的脸,直直的望进她的眸子里,心嘭嘭的好似快要跳出胸口一般。
骆蝉掩了眸底那一闪即逝的苦涩,挑唇一笑,狡黠道,“债主!”
他们这一生亏欠太多,早已分不清谁欠了谁。
萧墨翎神色一变,换了她看不懂的怜惜,修长微凉的指尖划过她汗湿的前额,撩起了她额前的碎发,轻轻的吻了下去,“这一切都不怪你,本王一直都明白,只是不肯放下,这才错失了那么多。”
“其实本王还有一事没有告诉你,你的父亲他。。。。。。”
第八章 释前嫌,遇故人
“你父亲他并没有死。”萧墨翎说这话时隐隐有怒气压抑在胸口,声音也低沉了下去。
骆玉乾竟然还没有死,难道他像芙妃一样被萧墨翎藏起来继续折磨了?除此之外骆蝉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会让萧墨翎留他一命。
看出骆蝉心中所想,萧墨翎拂开她额间因为痛苦紧蹙的疙瘩,无奈又心痛的叹道,“本王只是不想让你也恨了我,也许那时候本王就已经心不由己了,生怕我们就那样再也无可挽回,生怕有一天你会消失无踪,再也看不到,感觉不到。”
骆蝉眉色稍稍缓和,听了萧墨翎的话心中一时间也是五味陈杂,虽说她已不是原来的骆蝉,可是在别人眼里这在本质上根本没有什么改变,萧墨翎真的可以为了她放下一切吗,她真的值得他这么做吗?
“等本王查清这里的情况就带你一起隐居好不好?”提起美好的未来,萧墨翎的脸上也不觉腾起一抹向往和轻松的浅笑。他抬手抚上骆蝉微微开启的唇瓣,阻止了她要说的话,“天厥这二十几年,虽然身份是假的,但是大哥对本王的情义却是真的,本王想在走之前最后为他做一件事,也算为他此后扫平一些障碍。至于。。。。。。北辰枭的母妃是当年逼死母后的罪魁祸首,此事了结之后,本王不必动手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是啊,萧墨凰一旦跟萧俊揭发了这件事必定是大功一件,太子之位也再不可能轻易撼动,而萧俊为了不让北辰枭威胁到他的江山就不可能置之不理,两国交兵,天虞现在还真是吃不到一点甜头,不然也不会利用和亲之事拖延时间了,可见他们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这毕竟是你父皇辛苦打来的江山,你真的忍心。。。。。。”忍心看着它间接毁在他的手里?这一点她是真的不确定。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萧墨翎狡黠一笑,适时的引用了她在皇陵说过的一句话,“三国暗涌早起,兵戎相见也是迟早的事情,而且本王相信大哥一定会是一个好皇帝,这于百姓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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