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笑拭泪,才是你离开时,我最悲伤的表情。
北京,早晨八点。
北方的春天,依旧能用春寒料峭来形容。他穿着薄大衣,坐在四合院里,看见天空中有鸽群飞过。曾和曼君说,来生,要做一对鸽子,遨游天际。
鸽子是忠贞的动物,一生只有一个伴侣。
现在,他多想给她写一封信,绑在鸽子腿上,让鸽子飞回她身边,代为传情。
季东站在他身后,递过手机:“不用飞鸽传情,打电话吧。”
多年的跟随,季东很是了解这位年纪轻轻就成为上市集团董事的心。
他握着手机,思虑着,想到了什么,便问:“任总约我们今天在哪里见面?行程安排好,这么多天,总算是有了好的进展,不出意外,今天可以谈拢合约,这样马上就能回上海了。”
“佟少,你已经迫不及待了。”季东望着他的背影偷笑。
“别以为站在我背后,就可以肆意取笑我。”他转身,笑着说,“你比我更迫不及待想见你的妻子。”
季东摆摆手:“不不,这点我肯定没有你急。”
“那还不出去,我要打个电话。”他笑道。
解决了重大的麻烦,轻松了些许,恨不得马上签了合约,回到上海,回到曼君和两个孩子的身边。电话拨起,回复是无情的那句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本来就被焦头烂额的事弄得很疲惫,好不容易看见了希望,想马上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怎么也联系不上。
他继续拨打,隐约间,有不好的预感。
转念,便打电话给母亲。
林璐云坐在车上,接了电话,问:“和任总谈的怎么样了?”
“谈妥了,今天上午签合约,下午资金就会汇进公司……”
“嗯,机票我给你订了,明天回来吧,在北京休息一晚。Y楼的事,我安排了饭局,明晚和季东,老地方,固定的包厢,陪好客人,相信风头差不多过去了,Y楼就能恢复开工了。”林璐云底气十足地说。
“我联系不上曼君,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我就没本事知道了,我哪有时间搭理她,她还不是在赌气,哪会管我们火烧眉毛了,全公司上上下下几千人等着发工资,再不发,估计只有进集团多年的老员工会坚守,那些新进的员工,会纷纷辞职跳槽,我们没有了好的职员,整个企业还有什么活力。你父亲手上的家业,不能毁在我们手上啊。”林璐云看了看手表,故意拖延时间。
“既然想跳槽,那就放他们走,不需要挽留想要走的人。”
林璐云笑:“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想走的人,就不要费时费力挽留。”
挂了电话,林璐云对司机说:“开快点吧。”
林璐云的到来,让曼君措手不及。
曼君站在门前,一手抱着黎声,一手拉着行李箱。
她身后的多多,看到林璐云,板着脸说:“你们有话好好说,我先下楼等你,有事打电话给我,我马上上来。”
林璐云环顾着房子问:“这处房产,是在谁的名下?”
“在我名下,我和中介公司联系了,会卖掉这套房子,钱会给你。”曼君说。
林璐云点头,说:“这是你自愿的,不过,以阮律师这样敬业又大公无私的职业素养,相信很快就会成为王牌律师,到时候,这样的小公寓,对你而言,微不足道。”
言语中,尽透着讽刺。
“以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碍眼了。”
“我是来接黎声的,否则,你以为我想来见你吗?”林璐云看着曼君怀里的黎声,伸手要接过来。曼君下意识搂紧了黎声,谁懂她有多么不舍得。还没有两个月大的婴儿,就将要离开妈妈。
“她怕热,不能穿太多,不然会长湿疹。现在用的尿不湿是S码的,要再等一个月才能用M码吧,这个包里装的是我给她买的衣服,能够穿到七八个月大,暂时是不用买衣服了。”曼君说着,始终还是把黎声紧紧抱在怀里。
林璐云不耐烦地点头:“我们有专业的育婴师,会比你更好地照顾我的孙子孙女,你就别管了。孩子是卓尧的骨血,是我们佟家的血脉,你走是你的事,就算我再不待见你,还是会全心全意爱我的孙子孙女。往后,你就放宽心做你的大律师,就当自己没有生下这两个孩子,也没有遇见过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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