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们已经有一年零一个月没见面了!”去年暑假匆匆相处了十几天,至今两人靠着电话缓解着思念,特种兵的作息不定,常常一出任务几个月没有音讯,这也是筱瑜放弃b大选择陵市的重要原因,她要把握两人一切能在一起的时间,浪费是可耻的。
听着电话那端哀怨的轻吟声,冯少笑了:“好啊,到时我如果没空就让华仔去接你,提前适应一下这儿的气候也好,顺便找找房子,那可是将来我们的婚房,你是该参与的。”最重要的是,来我的领地里绕一圈,宣誓你的主权!
69、“约来的”客栈
筱瑜到达陵市的时候,冯少还带着那帮兔崽子们穿梭在群山中,到火车站捧着照片接人的是越华然,看着照片上穿着白族服装站在芦苇丛中娇笑倩兮的倩影,那小子便没少埋汰过,十几年的兄弟情分居然藏了个美娇娘到如今才露口风,最紧要的是,光顾着自己吃肉了,浑然不记得旁边的他还是孤家寡人呢!而冯少当然只丢一个卫生眼作为回敬,自个儿的媳妇不收着自己看,难道还像马戏团似的拉出去到处溜?至于吃肉的问题,当让不会宣示自己还在喝汤阶段,所以兄弟的个人问题还没精力顾及,难得腼腆的咳一声带过。直到见到真人,越华然还没将歪掉的下巴修正,那张平面的图片并不能完整描述筱瑜的美,眼前的姑娘穿着及普通,白衬衣、长及脚踝的浅蓝色牛仔裙以及长至大腿的如缎长发,清新淡雅的笑容在阳光下如盛开的百合花,大脑短路的华子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嫂子,你家还有姐妹吗?”
越华然将筱瑜送至了离陵大不远的一处叫“约来的客栈”,别看只有十来间房的家庭式旅馆,却是四合院的独立构造,环境清幽又离学校近,做的几乎都是陵大的学生生意,以长租的形式租出去,只有寒暑假期间才会做短期的出租。安顿下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和客栈老板娘套近乎,这老板娘年五十上下,典型的江南女子,常年穿着各色旗袍。筱瑜从房间里出来时,老板娘正坐在柜台前补织一件被刮花的旗袍,戴着厚重的老花镜对着台灯不知道如何下针。
“这胸前的牡丹花心处勾丝严重,还有明显破损,可添加重瓣和花蕊,整成芍药便可压住!”筱瑜的话让老太太诧异万分,隔着镜片打量着和她说话的新房客,这件袍子是她去年到沪市找大师定做的。裁剪和绣工都是一流的,平时都舍不得穿,向来只在姐妹聚会的时候秀一下,这不。明天刚好有一个姐妹办沙龙,从箱底里翻出来才发现胸口的牡丹不知道什么时候破损了,见筱瑜不过二九年华竟然晓得这么细腻的处理方法,定然是会刺绣的,便也顺着话道:“姑娘可否帮忙,到底老了,眼睛不行了。”
筱瑜自然的应下,另挑了绣线在破损处绣上重瓣和花蕊,边绣边聊着:“老板娘是陵市土生土长的人吧?”
老人喝着茶看着姑娘娴熟的动作内心大安,也很随意的攀谈起来:“那是。看姑娘这是考上了陵大,打前站来看看的吧?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老婆子定会知无不言!”
“我还真有事想打听呢,不知道老板娘知不知道解放前城南素有冯半城之称的冯家?”
喝茶的手顿了顿,老人抬起被热浪熏染了水汽的眼镜再次打量了对方。少顷,放下茶杯,取下眼镜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那家在倭军破城那年便死的死逃的逃,连房子都烧了,如今那地方已经成了公民广场了。姑娘是什么人,打听冯家干什么?”
“祖母筱氏与冯家的姻亲有些关系。”
“筱?你祖母是……”擦拭镜片的手一抖,将镜布抖落了脚下。老板娘起身捡起顺便平复内心的暗潮,待缓慢的坐下时脸上已恢复了之前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是紧拽着镜布的手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我母亲娘家姓张,不知姑娘祖母要找的是否是姓张的?”
筱瑜的眼前一亮,没想到到陵市的第一天便遇上了张家的后人:“是的,请问可认识张伟庭?”
老板娘的笑容越发慈爱。被挤捏的镜布却更皱了:“认识!能冒昧的问一下你祖母的闺名吗?”
“筱筝!确切的说应该是冯筝!”
老板娘再次抖掉了镜布,激动的抓起了还在刺绣的筱瑜,吓得她针头差点扎进肉里:“张伟庭是我舅父,你奶奶在哪?她知不知道他找了他一辈子?”后面三个字基本是吼出来的,足可见发话者的愤恨。
“奶奶三年前就去世了。临走前让我转交一些东西给张爷爷,还有几句话带给他。”于是简要的叙述了杨副官带着筱奶奶逃离陵市后发生的事情,重点是两人以为张营长去世而假扮夫妻保留遗腹子,从老板娘刚才的表现,她捕捉到一个重要的信息——张家对张老爷子几十年不遗余力寻找未婚妻的做法多少有些不认同的,她要让张家的人觉得张伟庭的付出是值得的,尽管张战牺牲,最终白发人送黑发人,至少筱奶奶从心到身皆从未背叛过他,只有得到她们的认可,她们才能从主观上积极联系国外的张老爷子,从而更快的完成奶奶的嘱托。
老板娘听完筱氏的故事唏嘘不已,心中的怨气总算散尽了,感叹道:“可惜了舅父这一脉终究还是断了!其实也不能怪你奶奶,换做是我,也放不下那段缘由让郭春华进门的。这只能说是老天爷不公平啊!”说罢摸着已修补好的旗袍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母亲在世时便常常提起,你奶奶的祖父是名震江南的刺绣大家,看你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功底了,果然家学渊源。你以后也别见外,叫我表姨就好了。明天你若有空,就跟着表姨出去一趟吧,见见你老姨婆,她是舅父母亲最小的妹妹,是这个世上除舅父外仅存的长辈了,我们与张家本家已几十年没往来了,当年舅父逃离大陆托的就是她夫家的关系。老姨也就是你老姨婆夫家姓高,原是一支改姓的前朝皇族,前年儿子媳妇空难去世,现如今高家的当家人是你表舅高昕。老太太最好苏绣,你表舅对收藏也是很痴迷的。”
筱瑜对表姨能交代这么多很感激,这表示她已接受了奶奶:“放心吧表姨,拜访长辈是小辈应该做的!明天定不会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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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西芹炒百合6的打赏,我会继续努力的!
70、高家花园
第二天一大早,筱瑜便收拾了在服务台旁等候了,服务台上放着两个大小各异的红木漆盒,一个扁平的有近二尺见宽,另一个却是正方体有十来厘米大小。当何氏从后院的房中出来,见到打扮一新的筱瑜便露出欣慰的神色,发髻缠绕在脑后一根简单的玉簪固定着,白色过膝旗袍,密密麻麻的绣满了白色的山茶花,晃眼一过却不觉繁琐,只感觉低调的奢华,加上荷叶边袖口的改良设计,使旗袍少了分韵味却多出了一分清丽淡雅。再看看服务台上的两个木盒,原本还担心她一个晚上备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但看这盒子便知道里面的东西不俗。
何氏在昨天晚上就已经电话通知了高家,所以一到高家花园,便已有帮佣在门房等候,这是一座三进的宅院,属于动乱结束后政府归还高家的主宅,老宅的修复和打理是相当耗费钱财的,穿过二进的花园进到老太太居住的长寿居,一路走来,洁白如新的墙垣和闪着幽光的琉璃瓦彰显了主人的财力。两人似乎运气不大好,老太太尚未起床,只得在花厅里干等着,但筱瑜心里跟明镜似地,在老太太的眼里她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这怕是高老太太在立的下马威,大有将筱奶奶的怨恨发泄在她身上的意思,倒是连累了陪同自己而来的表姨,筱瑜抱歉的朝何氏笑了笑,低头品着杯里的冻顶乌龙,茶续了两杯后屋里仍未见动静,筱瑜面上也不恼,嘴角挂着笑心底却开小差盘算着明天怎么去找房子,昨晚在路上华子说起那天去天湖丽园看房的事情,直叫她想翻白眼,两个看似很精明的大男人,居然连产权不明的房子也跑去凑热闹,深深同情那个高价够得房子的暴发户。
到了日上三杆时。屋外倒是传来动静了保姆挑帘子放进来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四十不到的样子,带着副金丝眼镜,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他后面跟着一个打扮时髦的卷发妇人,一套彩云之南黑色连衣裙,一套圆润的珍珠耳环和珍珠项链恰到好处的点缀出通身的贵气。男人用雷达似的双目扫过筱瑜,并未做停留便看向了一旁的何氏,男人客气的拿出主人身份招呼道:“表姐,不好意思,今天一大早和建设的李总去打高尔夫了,不知道你这么早就来了,要不是我和阿秀来给奶奶请安,还不知道你来了。刘妈。表姐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们一声?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招呼不周还请见谅!”嘴角挂着浅笑似是赔笑,筱瑜却始终觉得那笑容少了份真诚,男人坐在花厅右手边的太师椅上,接过保姆递上的咖啡问:“刘妈,奶奶起床了吗?”
“老太太刚醒。在洗漱呢!”保姆回了这句便退回里屋了,不管真假,看来老太太不出2分钟必须出来,望着那还晃动的珠帘,筱瑜嘴角勾起了一弯月。
进屋来尚未发出一言的高太太正用那双探照灯般的眼睛透析着筱瑜,脸上或多或少带着轻视,一个失踪几十年的女人突然冒出个养孙女来寻亲。十有*是从那个旮旯角探听到了这古事,跑来骗吃骗喝,这年头骗子可是越发舍得本钱了,瞧这女人一身的行头,应该花了不少本钱吧?老高家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等会有你好看的!想到这。高太太的双目钉在边几上那两个漆木盒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手里的奶茶。
趁着老太太还没进来,高昕端起主人的架子来:“这位筱姑娘,你说你奶奶是我表舅父的未婚妻可有什么凭证?要知道当年我们接待的自称张三少未婚妻的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表舅父不知道空欢喜了多少回,你若拿不出证据,可别怪我们不讲情面,毕竟舅父年纪大了,经不起打击。”
“高先生说得很对,对于老爷子来说,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也是受祖母之托,她要还给张爷爷的物件恰好就是最好的凭证。”筱瑜说完从随身的手袋中掏出一个锦帕包裹的物品,打开锦帕露出一块光泽的羊脂白玉来。
这时里屋的帘子挑动,保姆扶着一个穿着橘黄褂衫的白发老人出来,众人立刻起身见礼,高昕迎着高老太太坐在左手边的太师椅上。高老太太坐定,朝筱瑜招手示意将玉佩呈上来,筱瑜将玉佩递交到老太太的手上,旁边的保姆连忙帮戴上老花镜,老太太看了玉佩激动的直抖:“没错,这是张家的传家玉佩,传嫡不传庶、传媳不传女!”抚摸了玉佩,激动感慨了一番,老人很克制的还了回来,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要两方亲自递交的好,犯不着自己插在中间,这档口一个疑问便飞出了:“怎么这么多年了也不见她回来找?”
“当年城破时,传闻守城的9万官兵全被倭寇俘虏杀害,奶奶一直以为张爷爷已死,便跟着杨副官去了理市,直到六年前才知道他还活着,也一直托陵市的张家在找寻,只是一直没有音讯传来!”
老太太不屑的嘲讽道:“张家?不提也罢!当年若不是他本家那些个眼皮子浅的跑到政府去告发,伟庭至于匆忙逃离大陆吗?你们找他们联系,别说是六年,就算再过六十年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倒是筱瑜的疏忽了。那年月张爷爷的国党身份确实比较敏感,好在他有高家庇护得以及时逃离这场政治漩涡,也算是他的福分。筱瑜这次来陵市,原以为寻找张爷爷会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没想到第一天便有了眉目,这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忙了,居然还是通过老姨婆来传信!能让筱瑜见到老姨婆的真颜,也是筱瑜的福分。因为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好礼,素闻老姨婆喜爱苏绣,筱瑜这儿有幅自己绣的双面台屏,希望老姨婆能喜欢。”说完,示意何氏帮忙将那个扁平的木盒子取了过来。
果然是穷亲戚,送给长辈的见面礼居然是件不花钱的!高太太一副看好戏的神态积极帮着打开漆盒,只见漆盒中明黄色的绒布上躺着一块雕花小台屏。只有四十来公分大小,筱瑜帮启出放在案几上,只见一面绣着怒放的牡丹,一面绣着压弯了枝头的石榴。好一个花开富贵、多子多福!单这寓意就很讨老太太欢喜,更别提构图精巧、色泽自然、绣工细腻,就连屏架都是难得的老酸枝木,雕工也是精细非常,老太太一把玩便爱不释手了,连道:“丫头有心了!”
“老姨婆谬赞了!不过是些手工活,难登大雅,只是匆忙间挑选的,难得的是它竟顺了您老的眼,也算是给它找到了最好的归宿。筱瑜这里还有一份礼物是送给表舅的。还望表舅不要嫌弃礼轻。”说着转头提了剩下的盒子递了过来,高昕以为也会是件小绣品,筱家祖辈曾做过宫廷绣师,绣艺自然非凡,刚才那件小台屏做工精细。属双面绣中的精品,这礼可一点也不轻,但自己毕竟不太爱好收藏绣品,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鸡肋,他漫不经心的打开盒子,竟是一个小巧的粉青色香炉,金丝铁线的裂纹。釉色沉厚细腻,光泽莹润,如同凝脂,如果自己没判断错的话,应是传世不多的宋代哥窑,高昕立刻收起了对这位世侄女的轻慢:“表侄女何必这么见外。这倒是让表叔有些过意不去了!”
坐在一旁不管是刺绣还是古董皆一窍不通的高太太眼神更复杂了,虽然她半点没看出门道,但老公从“筱小姐” 到“表侄女”这一称呼的转变,足以见收的礼何其重。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收了这礼物就得要干活。好在只是帮忙联系一下表舅父,真真的举手之劳。最让自己松口气的是,这不是个穷亲戚,说不定将来某个时候还能在生意场上帮到自家,所以接下来看到奶奶将手上戴了几十年的祖母绿手镯戴在了筱瑜手上也没太大反应。长者赐不可辞,筱瑜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镯子,和高老太太拉起了家常。
高老太太今年八十有一了,眼不花耳不聋,早年也是能挑起家族兴盛重担的女中豪杰,心眼儿颇多的,昨晚接到何氏的电话心里便有了盘算,从今早的下马威便可看出,其实老太太一直躲在帘子后面观察,筱瑜给她的第一印象是漂亮,但这张脸的美丽并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而是像春水细流那样的美,让人觉得很舒服不刺眼。持续三个小时的等候,脸上的表情却如同刚入时那样,仿佛那三小时在她眼里不过是三分钟而已,足以见这女孩心性坚定,不管真假,这女孩的教养却是顶顶好的。直到她拿出玉佩,自己才坐不住了走出来,虽然鉴定了她身份的真实性,但碍于筱氏,到底对她还是有一丝不喜的,但接下来她的言谈举止一次一次的让好感上升,老太太倒真的生出了怜爱之意:“孩子,你和我这老太婆倒是挺投缘的,你这次既然来了就在我家多住一段时间吧,我这老太婆难得有个可以说嘴的!”
坐在下面的何氏适时打趣:“姨婆,筱瑜这次不单单是来找舅父的,她这是要上陵大读书的,以后这说嘴的机会可就多的是!倒时你可别闲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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