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为弟弟报仇后,结束自己的生命去成全内心温情的天地时,我再次见到了被阿妈押来的她,她被当作交易的牺牲品即将推向屠戮的邢台,而我要报仇的对象却要大摇大摆的离开这里,这是我最不能忍受的事实,于是,我内心的黑暗完全爆发了,我杀死了阿妈,那个逼着我们兄弟俩一次又一次远离正道的丑恶女人,虽然对我们有养育之恩,但同时也在一步一步抹杀我们的灵魂,我让她痛快的下地狱与他的哥哥即我的养父团聚。看着她血淋淋的倒在地上,我哈哈大笑,笑着等那些大盖帽冲进来,将我死死扣住,看着她被丈夫拥在怀中安全的离去,看着那个死女人如同小丑一样呼救,我从来也没有觉得这辈子能笑得这么畅快。
当我背靠着坚硬的牢房回想自己短暂的一生,我有时在想,那夜如果没有爬上前往k市的火车,我和弟弟的际遇会不会不一样?如果没有跟着她去福利院,我和弟弟如今的生活会不会有所不同?如果没有被段氏兄妹收养,弟弟会不会死去?可惜,人生没有如果。每个人在他生命的长河中,都要不断的面临十字路口,每一次路口的选择都预示着他将走向一条不同的道路,而路的尽头就是他的选择所要付出的代价,不管代价是不是你能承受的,你都必须无法推卸的承受下去,于是,我最在乎的人离我而去,而我自己将要孤单的上路,一走,没有任何人牵挂和思念。。。。。
25、大巫神
筱奶奶给了小瑜儿一个晚上的考虑时间,这个带着戾气的小女孩,让她想到了四十多年前陵城破城时,那些被家族抛弃不得不独自逃生的姐妹,远久记忆里的熟悉感使她不愿放弃,她始终希望这个女孩能快乐的生活,而不是背着过往的躯壳独自一个人舔舐伤口,果然,经过一夜的考虑,小瑜儿终究是同意了,很快福利院办好了收养证明,小瑜儿的户口落在了筱奶奶的户口本上,从此名叫筱瑜。
筱瑜跟着阿奶坐着班车穿过茂密的棠梨花丛,来到了理市筱奶奶的家。从长达5、6个小时的车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水,筱奶奶带着筱瑜去了族长家。这个名叫杨村的小村落,靠山而居,山下一条蜿蜒的小河从山谷中流转至远方,离城里不过7、8里路,地理位置算是不错的了。族长家就住在村头的门楼旁,仿照江南的殿阁造型,飞檐串角,进门的影壁墙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福〃字,每一笔一划都描绘着白族特有的吉祥纹饰,族长正坐在堂屋抽着巨大的水烟筒,筱奶奶带着筱瑜道明了来意,族长二话没说,叫自家小子请来了杨家老二和他的妻子,即筱奶奶丈夫的弟弟弟媳,两方唇枪舌战之后,最终同意了筱瑜入籍筱奶奶家,起先老二家是不同意的,老二的媳妇是位继妻,为人精明,在白族的习俗中认养的孩子是拥有继承权的,本来老太太的儿子杨瑞已经成为大巫神的继承人,不再继承老大家这一脉的财产,眼看着老太太死后这些东西要归自己儿子所有,哪能让一个外人跳出来捡便宜?最后在得知筱瑜跟筱奶奶姓,只继承筱奶奶的私房财务与祖产无关时,才欣然同意了,在杨氏的眼中,那些个看不见的私房钱并不入她的眼,房子才是硬道理。在达成了初步见解后,族长终于回话了,让筱奶奶带着筱瑜上山见大巫神,只要得到大巫神的认可就可以写入族谱中。
筱瑜无聊的看着两方不断的比划,双方交谈用的是白族土话,筱瑜在福利院呆了十天,也只学会了只言片语,只大致的知道两方纠结的症结所在。昨天晚上她几乎没有睡过,脑中两个小人不断为是否同意被收养的问题进行热烈的争吵,最终赞同方获胜,她很欣喜筱奶奶会为自己据理力争,对在这里的生活有了更深的期待。
到傍晚时分,筱奶奶带着筱瑜穿过潺潺流动的小河,进入山中的巫神庐,赶上了正在举行的“退口舌”仪式。当地人每逢家中有人精神不好或者做恶梦时,就会认为有恶人在暗中用口舌(坏话)加害他们,便要请巫神来举行反咒的“退口舌”仪式。巫术,是中国传统文化历史最为悠久的一种文化事像,影响深远而广泛,巫术对待神灵的方式是强迫或者压制这些神灵,而不是像宗教那样去取悦或者讨好他们,满族就有萨满巫师坐镇,每逢家中有人遭受不测就会请来萨满巫师跳大神以驱逐邪恶保平安,以前筱瑜对巫术是半信不信的,但当她看到曾祖母的首饰又回到自己手中时,已是信得十成十,因此对白族的巫神实施巫术很是感兴趣。今天接受仪式受害人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小男孩,接连几日精神萎靡,疑似遭人诅咒而失了心魂,筱瑜到场的时候仪式已经进行了大半,空气中弥漫着青松叶燃烧后的清香,中央一个带着黑色木质面具的老者口里不断唱念着很长的经咒,音调忽高忽低,即像吟唱,又像诉说,大致的意思为:今天是个好日子,有就有肉有祭牲,松柏也烧完了,天神、祖宗快回来,告诉他们今天退口舌,请他们来帮忙。。。。乐句不断的变化重复,到**时,一个带着白色木面具的助手提着箭做出射箭的姿势,老者重复四次边唱边跳的咒骂调,咒骂调唱完了寓意与冥界的“交涉”结束,将助手手中的竹弓折断,然后把树枝以及木头做的车、梳子等祭祀物品用火烧掉,告慰天神、祖宗,鸣谢他们的帮忙,仪式便结束了。
结束完仪式,小男孩被他的家人带着鱼贯而出,空荡荡的庐堂只余下瘸着腿在撤阵的助手,筱鱼想这应该就是她那尚未蒙面的叔叔了,堂正中的老者并没有取下面具,正对着堂上的巫神像席地而坐,将手中的茶杯缓缓的送往嘴边,悠然的品完才缓缓的转过身来,定定的盯着筱瑜看,深幽的目光从面具的眼窟窿中透出,显得尤为高深莫测,筱奶奶正要说些什么,被老者挥手阻止了,只见他将茶杯轻轻的放在案几上,从袖口里掏出一个似水晶的圆球,闭上眼睛用枯瘦如柴的双手不断的把玩,干瘪突出的指节在水晶球上不断的摩挲,突然他睁开眼睛如有所思的看着筱瑜,嘴角一丝不宜察觉的诡异微笑一绽而过,缓缓的起身朝神像走去,取下神像前的一柄烛台,转身示意筱瑜跟着朝里屋走去。
穿过长长的走道,巫神带着筱瑜来到了他静坐的静室,透过昏暗的烛光只见石头垒成的静室内除了一室黑暗并无任何装饰,光滑的地面上有一幅圆形的图腾,竟与胸口玉佩图案如出一辙。巫神将水晶球置于图腾中央的凹陷处,霎时图腾被点亮,筱瑜顿时感到胸口一顿火热,面具后苍老的声音响起:“我族在五百多年前曾出过一个能力通天的大巫神,他用毕生的心血练就了一套法器,其中包括一件玉佩、一枚戒指和一颗水晶球,可惜后人保管不当玉佩和戒指被汉人偷走,直到一百多年前我的太师傅也只寻到已经断裂的玉佩,用他毕生功力将它制成了这个图腾阵。你身上带着微弱的玉佩气息,被戾气所掩盖连我都差点漏算了。只是我有些不明白,既然玉佩已经在这里了,为什么你的身上还有它的气息呢?”
筱瑜没想到玉佩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摸着滚烫的玉佩胎记,筱瑜头一次坦陈:“我因玉佩而新生,胸口有一个玉佩的胎记!”
“既是它引你来此,便是有缘,就让这图腾阵洗去你的戾气,还一丝清明吧!”巫神说完,转身离开徒留筱瑜和一室清冷。
筱瑜坐在图腾阵中,一束白光从水晶球溢出直冲胸口而去,顿时觉得侯府被一层光芒封闭,一股暖流顺着血管在全身游走,最后朝头部会齐,两世的经历一幕幕在脑海里上演,懊恼、哀伤、悲愤各种情绪在小脸上交织。。。。图腾阵的光芒愈演愈烈,形成冲天的光柱将筱瑜包裹在内里,整个静室被照得恍如白昼,直至月上中天,阵中的光芒才渐渐的弱下来,光柱里的小人越来越清晰,筱瑜的脸上各种表情逐渐的淡去,最后趋于平静,仿佛之前种种过往真的已成云烟,在戾气疏散后一个全新的自我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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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在第二卷开卷以来传达的信息比较沉重,都是着重讲筱瑜的心理变化,一个屡遭亲人背叛的普通女子,尤其是受古代思想熏陶的古人,自我调试的能力是有限的,从被抛弃到寻找自我的价值,必须经历一个漫长的过程。之前有网友说女主的性格塑造不好,人物没有剧情出彩,实际是她之前的性格的确不讨喜,这是她被前世的母亲故意养出来的,在没有外力的促动下,她自己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对于自己的遭遇,她归根于上天的不公,李清和家人对她的抛弃犹如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遭遇很大部分责任在于自身的性格上,但是矫枉过正,使得身上带着一股戾气,这种戾气是对两世亲人的怨恨,她开始怀疑亲情与爱情,图腾阵的出现是一个扭转的契机,让她从此真正淡忘过去,用新的身份重新开始,让她相信亲情与爱情,去寻找值得自己爱的,值得自己付出的家人。
26、云彩下的来客
清晨,杨村筱奶奶家门前跑来一个背着小背篓的女童,帽顶两端的弹簧绣球一弹一跳的,震得帽尾银铃叮当作响“小瑜儿,你好了没有啊!”
“来啦来啦。。。”急切的声音从门里传来,仍旧戴着鱼尾帽的筱瑜一边打开大门,一边把小背篓甩到身后,利落的背好,牵着阿姐杨新丽的小手往村外赶。杨新丽今年7岁了,是杨家二爷爷的大孙女,二爷爷有两子三女,前妻段氏为她生了两个女儿,最后生大儿子难产而死,后妻苏氏生了一子一女,杨新丽便是大叔叔杨绍升的大女儿。
筱瑜在巫神庐足足呆了一年,每天大部分的时间是呆在静室里冥想,经历了图腾阵的心灵洗涤,逐渐的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戾气得以消散。每隔一段时间,筱奶奶就会带着好吃的来到巫神庐,和她一起听大巫神颂唱古老的经文,白族没有文字,代代通过前辈口口相传延续,原汁原味的白族经文让筱瑜体会了这个古老民族的精神魅力,使她正真用心的融入到了这个善良美好的民族中。在回到筱奶奶家后,她很快和同村的孩子们打成了一片。今天是新年后,孩子们自发组织的第一次活动,要到美丽的点苍山下捡蘑菇,挖野菜。
二人赶到村口时,已有七八个颜色各异的小屁孩背着竹篓在等着,大家叽叽喳喳的谈论着自己带了什么好东西准备在山上享用。带头的是族长家的孙子杨威,扎着白色的兔耳朵头巾,见人到齐了,酷酷的喊一声开拔,叽叽喳喳的队伍便一蹦一跳的朝山上走去。
晶莹娴静的点苍山峰壑间还闪现着雪影,潺流而下的雪水汇成股顺着坡势奔向山脚的小溪,滋润着山麓坝子里的土地,山下早已山花烂漫,春意浓浓,啼血的杜鹃花已绽放于丛林,使以往青黑的山颜泛起了红晕。而在山的半腰,出其不意便会飘起一两条白云织就的飘带,云层浮动激起一阵风,如多米诺骨牌延绵而下,振动起溪岸的垂柳,柳枝轻拂如忽闪的眉睫,撩起溪水清波荡漾仿若醉卧山林的仙子流转着她多情的眸子,分外迷人。树影间传来了清脆的童瑶,白族小调特有的旋律如叮咚的泉声轻灵入耳,“雨过天晴太阳晒,松鼠也把耳环戴;喜鹊穿上花衣裳,一同去把野鸡拜。。。。。”
杨新丽是个合格的阿姐,一直拉着筱瑜的小手,边走边把自己认识的蘑菇一一介绍一番。要说捡蘑菇,夏秋交界的时候蘑菇最多,什么鸡油菌、鸡枞、青头菌、黄罗伞、刷把菌啊,即漂亮又是能吃,听阿爸说老名贵了,一斤都能卖一栋房子的价钱,春天却是毒蘑菇多发的季节,颜色越艳丽的越是不能吃的,只能捡一些黑黢黢的,比如矮松下倒是可以捡到松毛菌,草丛的树根底下能捡到黑木耳啊、香菇啊什么的。
杨新丽刚解说完,筱瑜指着不远处树根下一丛黑乎乎的东西道:“姐,看那边,是不是”姐妹两惊喜的跑过去一看,树根壁倒立着长着一丛黑木耳,春天气温不高木耳长得慢但是肉质肥嫩,厚厚的**几乎有幼儿手掌的厚度,团团的围在一起,差不多有一颗头那么大,杨新丽将背上的小背箩解下来,筱瑜小心翼翼的从根底将木耳摘下来递了过去,交接仪式尚未完成,这时从山上窜出一只灰色的野兔,杨威见到兔子嗖的一声窜过来想截下野兔的去路,结果吧唧三人撞了个满怀,那团肉乎乎的木耳直砸中杨威的脑门,撞得三人两眼冒星星,周围的小伙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竟夹杂着几个雄厚的男声。筱瑜定了定心神,见浓密树林里转出来三五个穿着中山装的汉人男子,均带着黄色的草帽,胸口的口袋上插着一只钢笔,一手拿着小锄头,一手仗着木棍,背后背着一个大背篓,为首的男子笑完扫射了一下在场的几个孩子,见杨威年龄最长觉得他应该是孩子头,就开口向他打听:“小阿鹏哥,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草?”说着让身后的助手拿出一株绿色的草展示给大家看,哪知杨威正为刚才的出丑而懊恼,一见这人居然拿出一颗葱问他,觉得这汉人是在嘲笑自己,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用白话吼了回去:“不知道!”然后朝着笑得东倒西歪的众人大喊:“天色不早了,收队!”众人又一窝蜂的爬起来朝山下跑去,留下几人尴尬的站在哪,不知道演的是哪出。
筱瑜一见那葱绿的叶子便知道他们问的是兰花,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在点苍山上转悠寻找稀世兰花,这可不是一件寻常的事,从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就可以看出身份不一般,于情于理都应该告诉族长一声,以防他们在山上发生意外对村子造成一定影响。杨新丽拉了拉筱瑜的衣角,示意筱瑜提着背篓离开,筱瑜给了阿姐一个安慰的眼神,用普通话笑着对几个陌生人说:“几位叔叔找的是兰花吧?现在天色差不多晚了,夜里的点苍山温差是很大的,又有冬眠醒来的野兽出没,不如到我们村子里去歇一宿,赶明儿让族长组织一下,带你们去找才便利!这里的山旮旯大人们都很清楚的。”
来人一听这小姑娘居然能说一股流利的京片子,倒也惊奇了“小金花说的对,那就让两位金花带路,我们去拜访一下你们族长吧!”
27、一个破酥引发的惨案
一行人回到族长家不过下午5点多,见到天井旁圈养起来如同葱花小菜的小雪素,几人内心大安,一见到族长领头的中山男便掏出了介绍信,原来这五人是出来寻找优质兰花参加年中的倭国兰花会的,自与倭国建交以来,我国每年都会参加却是输多胜少,每年探寻优质兰花参加兰花会已经上升到为政治任务,本来今年好不容易培养了一盆顶级杏黄兜兰,这是我国独有的兰花品种,花开明黄艳丽无比很有夺魁希望,却因照料不善花枝被折断失了原有价值,为了赶上兰花会几队人从b市出发,一队去往碧江岩山上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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