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冬衣,还得做几件狐裘,王爷也得再做两件大氅,留着下雪时候穿。”宁阳打算着自己今年冬天做四件常服,两件喜庆些衣裳,一留着过年时穿,二留着上元节宫宴的时候穿,另外再做两件狐裘就可以了,多了也穿不得,来年她的身量还会再长。只是诸葛端云的衣袍要多做些,他平日里要上朝,回了府也要办差,虽说他性子孤,很少应酬,但是穿着去年或是两三年的衣裳总要被人笑话,还是多做些新的好。只是挑花样的时候却犯了愁。
“王爷的衣裳除了紫的就是月白的,也太单调了些。”宁阳翻着那些锦缎,说道,“乌金的会不会好看些?”奶娘说道:“会不会沉了些?”宁阳却摇了摇头,她倒是觉得乌金流纹的袍子倒是合适,诸葛端云皮肤白,唇有些殷红,乌金的袍子应该更衬着几分俊朗才是。只是他不适合大红大绿的颜色,那绯红的、松绿的和藏青的都不成,最终宁阳看中了一匹暗青斗纹的缎子,用来做大氅倒是不错的。
“把这匹乌金流纹的和暗青斗纹的收了。”宁阳吩咐道,而后又挑了两匹浅紫和月白的缎子,让人把自己挑出来的和诸葛端云的都收起来,另把那几张皮子和羊毛羊绒收了,这时,管家刘阿回来报说,银子已经赏下去了。宁阳又让刘阿、奶娘、月桂和良儿,再让人唤来诸葛端云院儿里服侍的丫头环儿,让这几个人先挑了中意的缎子布匹,而后亲自选了几匹好些的,命人送给在家养胎的秋蓉,这才让把剩下的都分配下去。丝线送去针线院儿里,棉花和几匹布都留在了衣院儿里,剩下的上好的锦缎也都收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王府里就忙了起来,衣院儿里的管事带着两个婆子来给宁阳量了身量,准备了几套冬衣的款式让宁阳挑了挑,而后便忙着赶制衣裳了。府里的下人们得了布匹,这些日子都喜气洋洋的。宁阳想起入冬时要做手套的事,也开始天天往衣院儿里跑。她以前在宫里只学过刺绣,绣过帕子布幅,这裁衣服的事儿还真没学过,在宫里也确实没有公主学这个的。宁阳虽说打算做手套,可是又觉得自己不懂做衣裳的事儿,突然出这么个主意会惹人疑窦,所以打算先去衣院儿里跟那些手艺好的婆子学学,混个半熟再出主意,便没那么容易惹人起疑了。只是去了几天衣院儿宁阳便发现,那里实在是太忙了,她的六套衣裳加两件狐裘,诸葛端云的八套常服加两件节服,两件狐裘和两件大氅,另外几件棉卦和还有四双靴子要做。忙完了这些,院儿里的人还得忙着赶制府里总管和各院儿管事的衣裳,晚上都在挑灯做自己的衣裳,确实够忙活的。平日里针线房一般只管刺绣的活计,如今连针线房的人都被拉来帮忙了。这时候哪还有人有那时间教自己做衣裳或是出主意做旁的东西?虽说自己是王妃,说句话没有敢不听着的,可是她不愿意做那给人添乱的事儿。
观察了几日,宁阳发现,连自己寝阁里的丫头手上都开始绣上东西了,帕子、荷包、鞋垫儿都有,都是趁着午间才拿出来绣几针的。这日从诸葛端云的兰院儿里回来,刚进屋就见良儿、子秋和子陌三人挤在一处,相互说笑着绣东西,见宁阳带着奶娘和月桂回来,三人忙把东西收了,站起来规矩地行礼。宁阳笑道:“行了,别藏了,见都见着了。这些日子府里的都忙着针线上的事儿呢,倒把我的瘾给勾起来了,自打进了王府,我都还没拿过针线呢。”奶娘服侍着宁阳坐下,月桂端了茶来,说道:“何止针线哪,王妃以前最爱练字画画了,如今都大半年了,还没见您动过呢。”
宁阳一听不由苦了脸,她哪里知道王府的事情又多又杂,天天还有侍候着诸葛端云,她哪里还有时间做别的?所以说,古代能管家的女人都太不一般了。不过宁阳还是决定,日后还是每日拿出半个时辰练字的好,且不说能安心养性,就说这字终究还是要练的。自打她婚后头一日挑了子陌来侍候笔墨,都还没用过她呢。
“日后每日下午待王爷看完书,就练半个时辰的字吧,总不要荒废了才好。”宁阳说道,子陌闻言倒显得很开心,她以前侍候过官家小姐,后来主家没落了才被卖来了王府,这大半年领着差事却没机会侍候,也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这下子总算能派上用场了。
“你们绣的都拿出来看看吧,这些日子府里都忙这个,我这会子也用不着人侍候,你们就都拿出来做吧。”宁阳宽和地一笑,心里已有计较。果然,几个丫头听了都很高兴,忙拿出绣的东西给宁阳看,这一比较,果然是子秋手艺最好,只是她绣的梅枝是在一条长长的布面上,不知做什么用的。子秋性子腼腆,宁阳问了,她只是笑笑,子陌却比她大方许多,替她答道:“回王妃,这是缝在袖口里的,冬天时天寒地冻的,奴婢们故意在袖口多加一层,护着手腕,也总比没有的强。”
良儿也是头一年在大夏过年,说道:“原来还有这法子?回头我弄个去,只是咱们的衣裳袖子口都是窄的,手缩不进去,不然能更暖和些。”大周和大夏一样,对衣裳也是有讲究的,比如对襟领子的只有主子才能穿,袖袍也宽大些;而下人们因着平日要做活,宽袖子碍事,因而都是袖子口都是窄的,衣裳也只能穿交领的。
宁阳没想到这话头正合了她的意,于是心思急转,表面却蹙起眉一副思考的样子,说道:“这也是,大夏这边天气冷,刚来那会子我都不敢拿出手来,出门时有狐裘披着还好,进了屋里换了就觉得冷了,可手总缩在袖子里看着实在不像个样子,有没有护手什么的?”
子陌愣了愣,问道:“王妃说的是暖手儿吧?”宁阳摇头道:“不是那个,那个也就坐在马车里捧在手里能暖暖,可这到了外头就不管用了,总不能一直拿着吧?有没有在外头也能用的?”
这问题倒是难住了屋里的几人,宁阳等了一会儿,见奶娘等人都皱着眉思索起来,可是想了半天也没个好主意,于是装作眼前一亮,说道:“方才你们不是在绣内袖么?依我看加在袖子里面顶多只能护护手腕,而且也怪麻烦的,何不干脆在外面单独做个护手的物件?”
“在外面单独做个?”几个丫头都垂眸一副沉思状,想了一会儿都觉得好,子秋腼腆的脸庞上也有几分兴奋,说道:“奴婢只想着把袖口里子加厚些,说来这确实怪麻烦,何不拆了,干脆在外面做个单独的?”宁阳心里赞道:果然是擅长针线的,反应就是快。在古代女孩子也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做,这样的事足以叫这些丫头们兴奋好长一段时间了,几人忙讨论起来要怎么做护手的事,最终的讨论出来的结果是最原始的,也是最简单的一种,类似于金枝欲孽里妃嫔们在冬天用的貂毛套手,很简单的套筒子,只是用狐毛或者貂毛做的看起来毛茸茸地很漂亮。
宁阳见她们商量出了法子,就让人去把前些日子刚采买来的一张狐皮拿了来,几个丫头一齐动手,没小半个时辰就做出一个来,当宁阳把手放进白绒绒的套手里,羡煞了屋里的女孩子们。不过她们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良儿说道:“这狐毛做的到底是贵重物,奴婢们可不敢用,可是这套手若是换成布缎做的就不好看了,这可如何是好?”
宁阳心里笑着,暗道一声:正中下怀。于是也露出一副苦恼的模样,说道:“良儿说的是。这狐毛的套手虽说平日出门可搭上狐裘一起用着,一定好看又暖和,可进了屋照样要拿下来。而且这是闺阁气太重了,这冬天天寒地冻的,冷的可不止咱们女子。王爷天天上朝,回了府里还要办差,我总想着能不能想些旁的法子,做出个让男人们也能用得上的?”
奶娘听了笑道:“咱们王妃果真是嫁了人的,知道心疼夫婿了。”说完,月桂几人也看着宁阳笑了起来,倒把宁阳笑得有些脸红,心里有些哀嚎。好吧,她承认她是想着诸葛端云呢,可手套这东西确实是冬天里实用的,有全套的、十指的、半指的,还有组合的。若是发明出来大家都可以受益,自己冬天里练字或是府里的丫头做活计戴个半指的,保暖又方便。只是手套这东西虽说东西不大,可也是个新奇事物,花样也多,她怕一下子拿出主意来太招眼,所以才选择循循善诱,和这群丫头一起想主意,说来她也不容易啊,到头来还要被人取笑。
循循善诱确实不容易,有的时候法子不是一下子想出来的,要提醒旁人总需要用得上的理由,往后过了三日,几个丫头都没想出办法来。直到了这日午时,月桂绣起了鞋垫,上面两只漂亮的蝴蝶,大周的针线感觉细腻含蓄些,子秋和子陌都围着看,月桂说道:“说起这鞋垫来,入了冬也要做几双厚实的足袋子才好。”
宁阳听到这话时正在喝茶,苦恼着要怎么提醒才好,一听月桂这话顿时眼睛亮了起来,说道:“对了,若说脚上可以穿鸦头袜,那手上是不是也可以做个类似的物件?只把手包起来的?”
月桂等人听了都是眼前一亮,良儿的动作最快快,忙跑回屋里拿来布头递给子秋,说道:“试试看吧,看能不能做出个手袋来。”
宁阳差点被茶水呛到,什么手袋?那叫手套好不好?算了,反正是总算可以开始研究了,只要能做出来,叫什么她就不要过于计较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明天是安阳的章节,后天转回小宁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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