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天气,天问山上却和风煦煦,日光暖暖,仿佛阳春三月一般。
备好香案,清酒,三牲礼,黄旗,计无忧双手合十,虔诚祷告。
众人焚香沐浴,用过斋饭便跟着计无忧来到后山,天机盘就在离藏书阁不远的天机台上。这天机台建在天问山的最高处,台高九丈九尺,方九丈九尺。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古铜色的圆盘立在天机台正中央的方台上。上天机台要走九十九道阶梯,众人跟在计无忧后面,顺着台阶向上爬去。
这台阶也不高,路也不远,众人爬了半晌还是上不去,看着离高台很近,可眼前的台阶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完。
“夫坐忘者,奚所不忘哉?即忘其迹,又忘其所以迹者,内不觉其一身,外不识有天地,然后旷然与变化为体而无不通也。”计无忧口中念念有词,回头说道:“摒除杂念,敬畏天德,持身自正,灵台清明。”
众人依言,果然又走近了些。走过八十八道台阶,忽然狂风大作,沙尘漫天,眼前半尺之内目不见物。
计无忧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纸钱高高洒出,口中祝告道:“天地鬼神,今春秋门第三十三代弟子计无忧祝拜,天机示警,九州劫难,弟子代九州亿万生灵请上天示训,请诸位鬼神让路。”
“没想到计门主还是个神棍。”水兰心悄声对高歌说道。
高歌笑道:“看来这春秋门的门主还不好做,不仅要会忽悠人,还要会忽悠鬼。”
计无忧祝告完毕,将手中纸钱撒光了,却不见狂风有一丝减弱,怒道:“既然如此,别怪我无情了。”
只见他双手一挥,三把宝剑霍然出鞘,悬在空中,计无忧一咬舌尖,一口鲜血喷出,随即结个手印,右手食指指天,左手食指指地,大喝道:“天朗炁清,三光洞明。金房玉室,五芝宝生。玄云紫盖,来映我身。仙童玉女,为我致灵。九炁齐景,三光同明。上乘紫盖,升入帝庭。”
随即三把剑嗡嗡作响,一道青光漫出,直冲云霄,顿时天朗气清,风尘顿息。计无忧面色惨白,脸上布满了细细的汗珠,勉强将三把剑归入鞘中,大声喘息着坐到了台阶上。
纳兰逸飞上前道:“计门主没事吧?”
“无妨。”计无忧挥了挥手,起身朝着高台走去,众人跟在身后,一路无阻上了天机台。
计无忧吩咐四维门童将黄旗插在天机台四角,摆开香案,焚起檀香,将清酒,三牲祭礼摆开。又铺开黄纸,用镇尺压住,亲手研墨,添饱铁笔。
时至正午,阳光照在天机台盘上,计无忧口中念道:“天机现世,百鬼惊饶,先祖在上,赐吾神通,天眼观谶言,鬼手写天机。”
忽然之间狂风大作,惊雷阵阵,天机盘慢慢地悬浮起来,离开台面约三尺高,不停地转了起来。
计无忧大喝一声:“开天眼,启鬼手。”
忽然一道道雷在他周身炸了开去,只见他头发随风披散开来,双眼泛白,握着铁笔的右手忽然变成了漆黑色,指甲尖长,手背上长满了细细的绒毛,仿佛是鬼怪的手一般。
突然一道惊雷响起,天机盘前一道闪电划过,似乎组成了什么字,随即,计无忧那变了模样的右手拖着铁笔在黄纸上写下一个鲜红的大字。
一道惊雷,一道闪电,一个字。不知道这雷声响了多少下,计无忧泛白的双目隐隐有些血丝,嘴角也溢出了血迹。
最后一声惊雷响毕,计无忧像脱了力一般躺倒在地上,高歌纳兰逸飞刚想上去扶起,四维门童叫道:“不要动先生。”说罢将一颗透明的珠子放进了计无忧嘴里。
天机落地,引起天地四方鬼怪觊觎,忽然阴风阵阵,四周传来一道道凄厉的嘶吼声,不断朝着天机台靠近。
天机台四角的黄旗突然发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接着一道金光荡开,顿时群魔僻易,百鬼皆惊,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苏君拿起地上的黄纸,见上面用殷红的朱砂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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