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咸亨二年,十二月初五,库莫奚王派其养女汝南公主秘密入北溱,为求与北溱联姻,也为自己多争一个盟友。北溱帝君慕容拏郓只是将她安置在离宫别馆,却迟迟未允准其联姻的请求。
慕容拏郓仰靠在绣榻上,仰头喝下一口酒,冷笑一声,将手里握了多时的羊皮卷牍重重扔了出去,发出一声声脆响,回荡在这寂寂的毡帐内,显得格外突兀。
风扬起了裙摆,送来一阵环佩叮咚之声,一身宫装的斛律臻缓缓走了进来,她弯腰捡起了那份羊皮卷牍,摇摇头笑了:“这奚王还真是有趣。”
慕容拏郓眯着眼瞧着她,嗤笑:“祖母,您怎么又来了?”
斛律臻微笑:“哀家自然是来看帝君的。”
慕容拏郓也笑了:“难为祖母还挂念着孙儿,孙儿近日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
斛律臻一手按住胸口,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话锋一转,又道:“帝君真不打算答允与库莫奚的联姻吗?”
慕容拏郓皱了皱眉,道:“奚王真是给孤出了道难题,孤已别无选择。可是,不论孤如何选择,这都将是一盘死棋。”
斛律臻冷笑:“帝君难道就为了那个云熙公主,为了她的南燕,竟不惜拿我北溱数万将士的性命去赌吗?”
慕容拏郓叹了口气:“祖母说的,孙儿又岂会不知?可是孙儿……即为我北溱男儿,说出的话便如那庄严的祁连山,绝无更改之理!”
斛律臻怔了半晌,望着帝君的脸,心中竟有些不忍,缓缓道:“只要帝君愿意,帝君可以不用做那说话不算数的小人。”顿了一会,又道:“咱们只需先以联姻来稳住奚王,叫他不敢贸然发兵。余下的,你我再慢慢商量就是嘛!”
慕容拏郓望着斛律臻,意味深长地道:“祖母既已想好如何应对,又何必来过问孙儿的意见?”
斛律臻脸笑道:“哀家只想为帝君分忧。”
慕容拏郓愣了片刻,终于点点头:“也罢,那就如祖母所言,就这么办!”
咸亨二年,十二月初九,北溱帝君慕容拏郓下令,接受奚王的联姻请求,三日后完婚。
此令一出,便有人很是识趣地撤去白帆,挂上了大婚用的红绸、彩带。绥州城的街巷都充满了浓浓的喜气。北溱宫中已多年没有办过婚礼了,这次给帝君筹办婚礼,须得风光大办,方能彰显北溱的繁盛。
三日后的婚期眨眼便至,汝南公主盛装打扮,乘坐高头大马缓缓向王宫方向而去。前方有一队大婚乐队齐声奏着欢快的乐歌,引领着新夫人前往北溱王宫。
汝南公主的马所过之处尽皆闭市,男女老幼莫不出城相迎,皆想一睹奚族公主的风采。
从汝南公主住的离宫别馆到北溱王宫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而汝南公主却觉得她好像走了一生一世那么漫长。
汝南公主勒马缓缓停在紫垣旃前,有侍女正牵引着她,穿过院墙,走到宫帐前,面对帝君、太皇太后及一众宾客行大婚之礼。
礼毕。耳畔充斥着乐官所奏的喜乐声和宾客们的喧闹声,让人依稀难辨。汝南公主便在喜娘和一众命妇的簇拥下进了宫帐,慕容拏郓则被一群好事的宾客围着敬酒。斛律臻看着似曾相识的这一幕,不知是欣喜还是忧伤地微微叹了口气。
汝南公主端坐在铺着崭新的羊毛皮毡毯上,心潮起伏。她在心中窃笑,她既已来了,往后便要在北溱安家了。虽然父王只是让她来笼络住北溱帝君与太皇太后,日后好助他库莫奚向南燕复仇,但她从小长在奚王身边,焉能不知这王宫的可怕,但她却依然想借这次的大婚赌上一赌,也许,他是她唯一可以信赖之人。
手,蓦然拽紧了裙角,唇边不觉浮现出一丝冷笑:王后之位,她志在必得。
突然有侍女来报:“夫人,帝君派人来传话,帝君今日醉得厉害,还请夫人先自行歇息。”
(二)
咸亨二年十二月十四,就在慕容拏郓与汝南公主成婚不过五日后,宫中却传来了帝君病重的消息。斛律臻下令封锁有关帝君病情的一切消息,除了医官定时入宫为帝君看诊外,任何人不得入宫探视。
汝南公主临窗而立,似陷入了沉思。自己嫁到这北溱才不过五日,便传来帝君身体抱恙的消息,好个慕容拏郓!可不论他如何算,她还是如愿嫁到了这北溱王宫。看来这一次自己是赌对了,否则便无法和父王交待。汝南唇角渐渐浮起一丝冷笑,缓缓走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了一封信,用漆封好,将它绑在小白鸽腿上,手一扬那白鸽便飞远了,她凝望着天际那一个小白点,满意地笑了。
十二月十六日午时,睿安公主一行终于到达了绥州城外,望着那连绵的雪山,绿茵茵的草地,成群的牛羊与奔驰的骏马,还有远处零星散落的像小山丘一样的毡帐,萧晨月终于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是到了。”
馨儿乍见眼前之景,竟是与温婉富丽的南燕截然不同的景致,不由呆了一呆,叹道:“听闻北溱民风淳朴刚健,与咱们南燕却是完全不同,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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