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彭蠡大泽开始,他遇到的事情几乎都和皇帝有关。
两次鄱阳湖水战,一次是朱元璋的登基立国之战,一次是朱元璋后代宁王叛乱谋求皇位之战。
从王阳明的口中得知,皇帝是一条奇特的超越之路。
开头既是巅峰。
越修越弱,最后变成猪狗。
进,即是退。
这是一条被设定好的程序,以皇帝之威能,竟然也无法扭转。
但是当今夏天子,已经维持在第十境——皇帝,五十年了。
高处不胜寒。
算是一个非常惊人的记录。
秦观猜测,为了维持他的超然地位,夏天子可能会引发天灾,然后重启世界。
他是世界的锚点,若是世界重启,他能获得好处不言而喻。
“你直言夏天子,我可以诛你九族。”
被附身的“程孚”淡淡道,“说,你是怎么知道皇帝之路隐秘的。”
秦观暗暗捏好符箓。
他上下打量服饰华贵的夏天子,半晌方道:“方家庄,是你的试验场吧。”
他想起了《西游记》里的陈家庄。
这个方家庄和陈家庄一样,存在各种不合理。
明明是荒岛不毛之地,竟然变成富庶村落;而那元将军不仅信守承诺,还每年只要一对童男童女,还制定必须是方家庄的……
【夏天子】终于用正眼瞧了瞧秦观:“地之子,果然聪慧。”
秦观身体靠在玄武岩壁上:“你准备用童男童女祭祀所有超越之路的圣人?”
“皇帝陛下,你的目的是什么?”
“打破‘皇帝之路’愈修愈弱、进就是退的宿命吗?”
“你作为凡间的帝王,自然是有方法感应圣人。”
“你准备借助圣人的力量,降下天灾?”
“毁灭世界,稳固你锚点的地位?”
“……”
【夏天子】轻轻一笑:“我知道后土娘娘选你的原因了,真是聪明啊。”
“想必后土娘娘很看重你吧。”
“如果我抓住你当做筹码,换后土娘娘帮我降灾,你说她会同意吗?”
话音方落,淡黑的石室内忽然出现无数平行黑线,将秦观五花八绑。
秦观倒也不慌:“皇帝陛下,我很好奇,你用了八年时间,选了八对童男童女,祭祀了八个圣人,得到了多少个圣人的回应?”
【夏天子】目光扫向了石室内的石像,没有理会秦观。
秦观又道:“我忽然觉得,我刚刚说错了一点。”
【夏天子】停下脚步,看着秦观,示意继续。
秦观道:“皇帝陛下每年才贡献一对童男童女,委实扣门了一点。”
“不过呢,我觉得既然是您的试验场,祭祀用的童男童女想必不一般。”
“是被污染过的吧。”
“……”
【夏天子】猛然转头,衰冕上的流朱啪啦作响,他目光阴冷地看着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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