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安知道大家都误会他是扬州人,也懒得辩解,只是笑了笑。
范西屏手中的扇子展开又收起,收起又展开,似乎在犹豫什么。“人家要赶你走,不惜花费巨资邀请天下名手,不知兄弟你能挡得住多久?”
华安安又是一惊,没想到王师爷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他说:“我反正和他找来的棋手下棋是要赌金的。”他岔开五个手指,晃了晃。“五两银子。”
范西屏先是一愣,然后放声大笑,说:“才五两银子,你就这么高兴?你可知道,如今有人买你一局战败谱,赏银是二百两。”
华安安“呀”了一声,搔着头皮说:“那我不是吃亏了?是谁这么大方,肯花二百两?”
范西屏说:“就是神算子郭铁嘴。他已经放出了风声,估计用不了几天,直隶、山东这一带的高手就会云集北京,排着队等着杀败你。”
华安安焦急地搓着手,说:“这可怎么办?”其实,他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范大哥,您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范西屏说:“郭铁嘴亲口对我说的。这些天来,你的风头已经盖过了湖南小子何所云……”他的表情凝固了,眉宇间暗淡下来。“你可知道?何所云出事了。”
华安安一怔,说:“小弟足不出户,外界什么消息都不知道。他出什么事了?”
范西屏收起扇子,哀叹一声,说:“人已经不在了。”
华安安感觉被人击了一闷棍。“人不在……是什么意思?”
范西屏展开扇子,缓缓地说:“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一点心计没有,竟然去挑战扬州六鬼。听说先后杀败了浪后生和霸王凳,也算是不俗之功。可惜,第三局对阵鬼道人,连日的劳累导致心力焦悴,竟然一口血喷到棋盘上。扬州的名医施救两天,终于不治。唉,年纪轻轻就此夭折,着实令人痛心疾首。”
华安安呆呆站在原地,半天没有缓过神来,眼睛里噙满泪水。
这么一个活泼可爱、才华横溢的小伙子,竟然就这样没了。像流星一样,转瞬即逝,都没来得及绽放生命中最辉煌夺目的光芒,就这样没了。
房间里沉闷了很久。像无形的手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使人吞咽困难。
“范大哥,他的后事怎样了?”华安安问。他有一种物伤其类的锥心之痛,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范西屏说:“听说梁魏今已经赶到扬州去了。”
华安安愤懑地捶着自己的胸,恨恨地说:“这扬州六鬼,根本不是在下棋,简直就是杀人机器。”
范西屏幽幽地望着顶棚,说:“财货动人心啊,所以才有了扬州六鬼。”
华安安说:“何所云不是为了财,他是太痴迷棋道了。”
范西屏说:“这就是个教训。尤其是对你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后生。做事要看清后果,不要过于执拗,做出自不量力的事情。”
华安安抬起头,说:“多谢大哥提醒。我在北京城把人得罪光了,在这里也呆不下去了。”
范西屏摇摇头,说:“量力而行,并非是让你退缩。你如果借此机会,广泛接触各类高手,对你的棋艺,也是一种难得的历练。量力而行,适可而止,流水不争先。并非每一局都要拼命赢下来。老兄虽然被公推为海内棋圣,也是常常输棋的。”
华安安知道范西屏是善意提醒自己,不要中了人家圈套还执迷不悟。连忙表示感谢。
范西屏说:“夜已深了,我也得回去睡觉。关于我来北京城的事情,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切记。”
华安安郑重地说:“小弟记下了。”
范西屏走到门口,回过身说:“若明夜无事,老兄再来考校一下你的棋艺,你可不要轻易离开,我后天就要走了。”
华安安把范西屏送到院里。原来,范西屏也住在连升客店,只是在另一个小院中。
华安安回到屋里,心中百感交集。一想到何所云生龙活虎、朝气蓬勃一个半大后生,就这样含恨离去,他感同身受,心中伤感极了。
他心里涌起一个强烈的念头,如果自己有机会,一定要帮何所云报了这一箭之仇。可是,他又觉着不可能。连范大这样的高手,都极力回避扬州六鬼,凭自己的力量,怎么可能替小弟报仇呢?
几乎同一时间,在夜色茫茫中的北京城的另一处院落里,王师爷跟着郭铁嘴进了听雨轩的一间小会客厅。
郭铁嘴刚卸完妆,感到很疲惫。小山子给他端来香茶,他靠在椅子里,用茶杯盖轻轻拂去茶杯里的茶叶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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