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致阅过地图,粥足蟹饱,高俅挺着肚皮打了个响指,喊伙计结账。
“行咧,沙参米粥八文,蟹四十九文,合计半钱七文。”
“蟹肉好贵。”高俅递去一两银子,“够不够?”
伙计验了银子也不剪碎,而是另退他整洁的九钱银子和四十三文铜币,并笑着送客。
“自个儿的钱财竟然如此宽裕?”高俅惊讶地出了小酒馆,巷道飞来一只鞋子,啪一下砸痛脸额。
他淡定踢开鞋子,瞧见巷口有人斗殴,遂心生暖意,驻足观赏。
肥健的壮年男人挥着皮鞭,抽打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乞儿模样的人。乞儿的样子不见痛苦,反倒是鞭打他的男人一脸气急败坏。
男人嘴里不停喊:“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悔改?”
鞭子抽乞儿肢体的声音分外悦耳,可过往行人视而不见,似已对这场景习以为常。
乞儿护头的双臂被打得肉烂模糊仍不反抗,甚至没发出一丝痛苦的叫声,其姿态充满平静。男人虽渐感乏力,但挥舞皮鞭的力度并未减小。当空气中飘溅血花,高俅看闹大了,正想上前来阻止,皮鞭却霎时断开半截!
一位土脸青年挺身而出,高举着朱红的三尺之剑,气势熏灼:“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者,本小侠绝不袖手旁观。”
男人瞪眼嚷道:“管甚闲事?赔皮鞭钱来!”
土脸青年抬剑指向男人:“怪你欺凌弱小在先。”
“他就爱逼人打自己,此话半点不掺假。”
“打人者是你,被打者又怎奈逼你?”
“你以为其然也,实不然也。这小人每隔一月,便来我家绸缎铺扔排泄脏物堵门,与他好说不听,打亦无用。假使不打,则日日扔脏物,弄得铺子鼠尿横飞。”
土脸青年嘴角一翘:“管你详尽如何,休得干扰本小侠仗义相助。”
乞儿听了着急道:“此错在我,受人挞辱乃我之消遣,还望少侠惩罚。”
“惩罚你?你比他强?”土脸青年目光如炬:“小侠只和较强的一方决斗。”
“恕无暇陪你个瓷锤决斗。”男人丢掉手上的半截皮鞭,转对乞丐痛骂:“下次还敢乱扔,誓将你鞭残为止!”
“当着小侠的面叫嚣鞭残弱者,此等侮辱概莫能忍。”
土脸青年收剑入鞘,弓身对男人的侧胸一个肘击,力道猛烈,男人被击飞尺余,摔去了巷口墙角。
“绸缎铺的老康挨打嘞!”,路人渐来围观,笑笑嘻嘻的看他们瞎胡闹,“杂咧?不打乞儿,换老康?今儿新鲜!”
老康顿感脸上无光,急立起身板,握紧拳头朝土脸青年暴挥!
这拳的路数显然是王八拳。土脸青年不躲,正手握住剑柄,以剑柄为拳,辅以气劲,掼冲老康腰杆!
一声出鞘的剑鸣,绸缎铺老康赫然倒地。
老康捋着腰哀嚎:“疯子蛮横不讲理,青红皂白不分……”
“小侠者,正气为骨,宏义为肤。今日之教训,等同我奉献予你的巨爱。”
“好身手哇!”高俅大赞道:“若肯随我去邪恶的毒城抢下旋经筒就好了。”
“哪儿有邪恶?”土脸青年左顾右盼,犹花猫待鼠似的手按剑柄,“邪恶躲在哪儿?”
高俅握住他的手腕,“兄弟贵姓?”
“邢庄,休叫我小庄。”
“庄哥?”
“不是那意思,直呼姓名便好,休客气。”
高俅竖起大拇指,“邢庄兄弟,在下高俅。邪恶毒城道来话长,咱俩寻一处清净喝杯茶,慢慢讲与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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