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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邪神17（第1页）

传说在上个纪元，科尔顿人诸国陷入了争夺领地的漫无止境的战争中，在这样一个混乱血腥的时代中，靠近古伊苏利亚一个山区小国爆发了一场大瘟疫，这场瘟疫最终席卷整个戴恩河北部，成千上万的的人们死去，曾经战乱频仍的科尔顿地区居然通过另一种极端的方式实现了和平。在这场瘟疫中，那个小国的国君，传闻叫做阿穆扎，他面对混乱残酷的世道，决定流放自己，换取天神的怜悯，把王位拱手送给了自己的弟弟巴尔布，希望通过一场虔诚的苦行可以让天神赐福给他的国家和人民。

故事的开始，是这位好心的国王赤着双脚在雪原中艰苦的前行，他的双脚满是流脓的冻疮，和积雪下尖利石头划开的伤口，他拄着一条长棍，披着一件勉强御风的斗篷，他离开王城，朝着科尔顿人信仰的先祖之地德莱厄姆进发。但是这条路要翻越一座大山，他就像真正的朝圣者一样，毫不犹豫的踏上这条路，甚至比真正的朝圣者更加虔心。在路上他遇到了一只受伤的燕子，冬天的燕子没能翻越这座山到南方去，如果不是这位好心的国王，它大概就会冻死。阿穆扎王为它处理伤口，在一路乞讨的过程中，渐渐的养活了这只小燕子。神奇的是，这只小燕子竟然与国王渐渐熟络，伴随他的左右，经常停在他的肩膀上。

之后，他带着这只小燕子来到山里的一个村庄。山里人淳朴善良，人们问他，他叫什么名字？他说没有名字，只是一个朝圣者。倒是那只小燕子，他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索拉约，小可爱的意思。于是村里人就称呼他为索拉约的主人。

村庄中的一个猎户收留了索拉约的主人，他的生活极为清贫简朴，他每天只吃最基本的足够果腹的食物，然后拿一点点米粒，喂养索拉约。

猎户问，尊敬的先生，您是为什么而朝圣去呢？

索拉约的主人说，为了向诸神祈祷，让我的人民得到拯救。

猎户说，您如此虔诚而伟大，诸神一定会眷顾您的。

但是当猎户听说索拉约的主人是要前往德莱厄姆，他便开始恐惧，他说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这个城市，这是神话中的地狱之都呀。而阿穆扎却坚信，那是他们科尔顿人信仰的先祖之地，只有到了那里，得到祖先之神的赐福，他的人民才能从灾厄之中解脱，而且它就在山南，只要翻过这座大山，沿着平原一路向南，一座瑰伟雄丽的大城横跨于大江之上，那就是德莱厄姆了。

猎户却说，先生，山南没有任何大城了呀，只有博莱特海的尽头有伊苏利亚的东都。

但阿穆扎仍然坚信自己的朝圣之路。

夜晚，阿穆扎仿佛在梦中窥见祖先之灵朝自己招手，他知道，他离他们越来越近了。可是半梦半醒间，他好像听见床下有悉悉索索的恼人声响，这种声响让他不安，他好像看见王城之中，他的兄弟他的母亲，他的所有人民都已经染上了那种骇人的瘟疫。更可怕的是，瘟疫催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怪物！那些怪物犹如枯骨，骨架上还挂在腐烂的血肉，分明是猪一样的行状，却像人一样用双足站立。那些怪物越来越多，逐渐淹没了他的家人，淹没了他的王城，他在恐惧之中，惊动了它们。它们用怪异的骷髅头察探着阿穆扎，渐渐的靠近过来，走投无路的阿穆扎只能向诸神祈祷。

天亮了，猎户给从噩梦中惊醒的索拉约的主人准备了简单的早饭，这一夜大雪封山，猎户不能出门了，阿穆扎也一样不能离开村庄了，不过更可怕的是，大雪直到现在，也没有停下。

之后的几天里，阿穆扎每天晚上都能梦见那些怪物，他看见那些怪物聚在一起，分食了自己的母亲和兄弟，而被吃干净的母亲和兄弟的骨架，竟也奇迹般的复生了，于是他明白了为什么那些怪物越聚越多。他尽量不去想这种噩梦，但是人总是这样，越强调不要想，就越会想，想的越多，晚上越容易做梦。这位懦弱的国王只能在白天不停的祈祷，向诸神寻求慰藉。

大雪把整个村庄都困住了，人们一开始还尝试清理出一条小路，尽量与外界取得联系，但是清理的速度远没有雪下的速度快。一开始是山口的路出不去了，后来甚至连村里的房子都被雪埋住了，人们不得不拼尽全力不停的清理，才保证村庄有一块勉强能够打开房门的空地。在这样恶劣的天气里，村里的牲口大量死去，他们于是说，是这位索拉约的主人带来了诅咒。

村民们恶意的眼光让收留他的猎户也有些不自在，那猎户对他的态度，也一天天冷淡下来。只是无论是怎样的恶意和揣测，也无法解决眼前切实的困难，被困在大雪中的村庄断了粮食，无奈下，村民开始吃那些死去的牲畜。但是，吃下牲畜的人，不知为什么就变得狂躁，开始攻击其他人，而且不知疲倦，直至力竭而亡。这样的现象让村民们认定，索拉约的主人，就是瘟疫的使者，来自地狱的恶魔。猎户又想到，他把地狱之都德莱厄姆称之为祖先之地，人们更加确信，这位异乡的来客带来了恐怖的死亡。

村子里本来就没多少人，而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有些人开始以同伴为食。在由吃牲畜导致的狂躁症患者死亡后，有些人尝试吃掉这些死去的同类，但不幸的是，这些人同样染上了这种癫狂。为了安全，猎户只能带着大家把这些人全部杀死。

阿穆扎王没曾想，在千里之外的雪山中，血腥的瘟疫再度发生，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是诅咒的载体。悲痛和苦恼占据了他的心灵，那骇人的噩梦一次又有一次侵蚀着他，让他寝食难安。而在最后一个夜晚，阿穆扎王终于在梦境里救出了自己的家人，使他们免遭怪物的啃食，他似乎得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力量，那种力量在他的血液里涌动，那些怪物见到他遇到他纷纷逃窜，可是还有一个想要抵抗。那怪物朝着身后的家人冲去了，阿穆扎王挡在它面前，要同这个怪物殊死相拼。那怪物果然不同一般，力大无比，他们纠缠在一起，用拳头打，用牙齿咬，他透过那怪物残破的骨架，抽出那跳动的肮脏心脏，一口就咬了下去。那怪物吃痛，不停的挣扎，可是终于，没了力气。阿穆扎王在泪水中保护了自己的家人，可是千里之外的王城中，他的弟弟巴尔布和母亲，却染上了这该死的瘟疫。

又一次，天亮了，不同的是，太阳出来了。连日被阴云遮蔽的山村几乎被大雪埋葬，风也止息于山口之中，阳光的温暖提醒着人们这里还在尘世之中。而清醒的阿穆扎王发现他面前收留自己的猎人正倒在血泊之中，胸膛已被剖开，肋骨被某种怪力扯断，横七竖八的插在胸腔里，而心脏已经被啃食的所剩无几。他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猎人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他慌忙走出房门，外面阳光照耀下的雪地上，躺着一具具死尸，他痛苦的捂起脸来，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后来雪化了，村庄消失了，阿穆扎王翻过来那座山，朝着那座不存在的地狱之都走去，但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没有人知道他最终是否找到了那座城，他也如同太阳下的雪，消失了。而村庄里，那些死去的尸体呈现出一个奇异的图案，那图案中间，小麻雀索拉约站在中间，仿佛享受着暖阳。不一会儿，它睁开了头上的，四只眼睛。

“所以阿穆扎王能活下来，是因为他把全村人都吃了吧？”巴格拉基昂猜测。

阿纳托利说，这只是科尔顿人的一个传说，而这个传说中阿穆扎王在村子里其实完成了邪神的神降仪式，就是用人心脏摆一个阵法出来。

邪神？什么邪神？

混沌之灾贡德拉，后来也有人说叫阿穆扎-贡德拉，也就是阿穆扎王就是混沌之灾的载体。实际上我们猜测这个小国的灭亡就是研究神血失控了，而阿穆扎王也不是什么朝圣，而应该是从王城逃出来了，只是他不知道他已经感染了，到了那个小山村之后他就堕落了，所以他看到的怪物，应该都是村民，而他本人才是那个怪物。而大家说的邪神降临，我看应该是那只小燕子索拉约。

阿纳托利跟大家说出了他的分析。因为皮戈罗夫从助手的住处带出来的资料都指向了这样一位邪神，就是他好奇的在各种古籍和卷轴中反复出现的——阿穆扎-贡德拉。

而这个传说本身的叙述，阿纳托利继续道：更倾向于引导人们去相信阿穆扎是受到了邪神的蛊惑，因为在科尔顿神话中，贡德拉就是以四眼燕子的形象出现的，所以其实对这个民族稍有了解的话，听到一只燕子跟着他走，就应该猜到后来他会出问题。

混沌之灾，真的有这样一位神明吗？尼古拉好奇的问道。

阿纳托利说，这是科尔顿人的神话罢了。神话嘛，真真假假，可能是幻想出来的，也可能是哪个祖先被神化了，这不好说。但是根据传说中阿穆扎王完成的献祭和在村落中形成的法阵，我想，皮罗戈夫，你的这个助手问题很大呀。我们一直在考虑神觉者的问题，忽略了这些民间神话传说。

皮戈罗夫说：你的意思是？

阿纳托利说是的：我怀疑他才是那个真正的连环失踪案的始作俑者，他要复刻阿穆扎王无意间完成的仪式，召唤贡德拉。

巴格拉基昂纳闷儿：他图什么呢？他要让我们像科尔顿人一样被毁灭吗？可是动机呢？

阿纳托利叹了口气：这不好说啊，咱们也不知道他都经历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看那个小胡子。阿纳托利指了指皮罗戈夫，接着说：他跟这人相处了两年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皮罗戈夫被说的老脸一红：谁会往这上面想啊！

不过，众人忽然意识到，如果说助手是杀人准备神降仪式，那么，是不是有可能，那个监工是被他杀了？所以马拉特才带着人去了诊所，他想要调查原因，巴格拉基昂今天被放出来，也是因为这个人被别人杀了，关着巴格拉基昂没有任何意义。

大家总算是对情况有了点眉目，但助手目前下落不明，而那黑衣人对马克西姆的追杀还将继续。巴格拉基昂问有没有必要把助手的情况告诉警察，被阿纳托利否决了，这个人对大家的影响远没有黑衣人大，而所谓的神降仪式，恐怕也难以成功。毕竟这不是奇幻小说里的魔法世界，这里的一切超凡能力都以血液研究为根本，无论是神降仪式还是什么其他的神话传说，大概率都是某种血液实验。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马尔希姆有我照顾，就算没救回来，我制服他问题也不大，你们保证自己别被牵扯进来就行了。皮戈罗夫，你明天带着一些药品回诊所，就说进药去了，对于城里发生的事儿，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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