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人堆的差不多时,管家和两个家仆到了孙凉的房前,家仆手里各自拎着两个漆质食盒。管家叩门问:“孙先生,您可醒着了?”
房内传来孙凉的声音:“早已醒了。可是管家?”
管家道:“正是老身。老爷昨个夜里饭后吩咐老身,今儿把早饭给您送来,不知进去可方便?”
“方便的,进来吧。”
管家推门,率先进去,身后的家仆跟上,把食盒放在梨木四方桌上,把结盒一层一层拿下,从里面端出来四碗面食,两笼糕饼,八个配菜。
管家指着桌上依次介绍:“孙先生,这四碗是软羊面、桐皮面、三鲜面、二鲜面,这边两笼是重阳糕和肉丝糕,配菜四凉四热,凉的是花生米、李子旋樱桃、酥酪、冷元子,热的是灌肺、煎白肠、羊舌签、荔枝腰。”
孙凉坐在床边,把玩狮子球,眼睛虽看着满桌吃食,却好像没有太多兴趣,表现的很是淡然,一如往常地,只是点了点头。
两个家仆已退到管家身后,管家见孙凉没有什么回应,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哪儿不对。本来么,自己一把年纪,又是在殿前太尉家里做管家,自忖在东京城里还是有些面目的。可对这个外边来的,是村夫?百姓?说的惨点就叫花?家里老爷对这人的态度甚是恭敬,可自己是瞧他不起的,心中自然是有几分火气。可是反过来,这人呢,对谁都经常是不冷不热的,让人觉得和他多说几句,也和他亲近不起来,似乎他身上横着千百把刀一样,离得近了还戳人。管家想到这里,真有什么差错,即使有老爷撑腰,也可能受不住,都算了,做好自己该做的吧。
“孙先生,吃食是按老爷吩咐安排的。您看合不合胃口,不合胃口您再和我说,我再安排。您在府上这些日子,有什么需要您也和我说,我都会尽全力安排。”管家说完看着孙凉,没什么反应,意料之内,继续道:“那您趁热乎快吃,我先忙府上的事情。”
这三人离开,孙凉走到门前,叫还在堆雪人的张十孙云来吃早饭,把还在睡的阮大也叫起来一块吃。
用过饭后,孙凉叫安排阮大去城外找个房子,买几头牛羊;要张十去汴河边的鱼市看看东京城的鱼都什么情况,这边的人都喜欢吃的,再看看那能不能找鱼伢子买几尾松江鲈鱼,不能的话,问清楚何时能有。然后自己带着孙云出门了。
孙云是挺好奇的,师父从不单独带自己出门,这是要做什么?但他又不敢和师父说太多,他也怕孙凉,在苏州家里都是尽可能避免和孙凉单独相处。
走在街上,十几岁的孩童还是对什么都好奇,东看看西看看。孙凉知道他的性情,就告诉他:“跟紧我,在这汴梁城中走丢了可不好找你。”孙云听见才安稳些。想扯孙凉衣角,想想又不对,自己都这么大了。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到了,竟是间布庄。往年都是师父直接拿衣服回来给孙云穿,虽说没给他量过,穿身上也没差多少。但这次师父竟然亲自带自己来布庄做衣服,孙云觉得下过雪是有点冷,可心里有些暖和。
布庄伙计迎上来:“客官买补还是做衣?”
孙凉指着身后的孙云:“做衣,给他做。有茶么,给我沏一壶。”
伙计打量打量孙凉,对于布庄的老主顾是会看茶,但这个中年人好像并不眼熟,伙计想,这是他不记得这位主顾?
正疑惑,孙凉从怀里掏出两块碎银,丢给伙计。伙计一把接住,道:“您这边坐,小公子请挑布料,我去给二位看茶。”孙云看向师父,师父点头示意他自己挑。孙云很是开心,记忆中,这是第一次自己做主挑衣服,那自己可要好好看一看。
孙凉又开始把玩玉狮子球,一身锦衣的胖子上前行礼:“这位老爷贵姓?鄙人是这大布庄东家。”
“姓孙。怎样称呼?”孙凉斜看一眼这胖东家,不由得多些兴趣。只见这胖子身高也就五尺多些,大头和身子都十分圆润,像是两个球拼在一起,满脸堆笑,眼睛被挤成了两条弦月,缝隙中崩着精光,宽额大耳,圆鼻小嘴,长得就十分喜人。手大脚大,又很让人踏实。和眼睛透露的光彩,仔细咂摸,有说不清的感觉。
“鄙人姓布,单名一个庄。我这店也叫布庄,是大布庄。这生意就是我做的,在各州府都有分号。”布庄说起来不无得意。
“嗯,大布庄,我是有所耳闻的,不然我也不会来汴梁还在你这儿买布做衣服了。”
“您说的是。”布庄附和,“刚听伙计说,您是给这位小公子置办衣服?”
“是,不过还有两个徒弟也要给置办。”
“您这师父当的,真是个好师父。”布庄道,“那两位公子没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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