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亭子挺大,这是哪里?”我强行咽下自己的悲愤,恭恭敬敬地回答说:“回老婆大人的话,这个亭子也很有名,叫爱晚亭。”
“爱晚亭?爱晚亭?”笨笨反复地念到,“是不是停车坐爱枫林晚的那个爱晚亭?”我说:“是啊”笨笨兴奋得跳起来,飘着裙子转了几个圈念到:“停车坐爱枫林晚,停车坐爱枫林晚”,她读诗的音调有点怪,好像把两个字错读成了重音。
“磊磊哥哥,我们不爬山了,我们作爱吧,别辜负了诗人的美意啊!”笨笨搂着我坚定地娇笑道。我惊呆了,在这里?这里是一级风景保护区啊,我以前顶多就想过趁没人时刻个袁磊到此一游之类的。今天是什么日子?梅开二度了还要在这么别致的地方梅花三弄?
我的嘴被一个柔软潮湿的东西封住了,我决定豁出去了,就算精终报国了——总比陪她爬山累死好吧?我不免有点兴奋,天这么黑,又下着大雨,这么好的机会,错过这村就没下店了。我决定彻底被她打败,坐在石凳上,抱起她,在“德配天地”的书院边“天人交战”,用残存的最后力气,验证着活塞的物理学原理。亭外晚风如刀,雨打芭蕉,我们躲进小楼,独自偷欢,开心得像两只偷了整瓶子香油的耗子。这一次确实体力太差,很快就完成了“帽子戏法”,象一堆软泥瘫痪在笨笨雪白的怀里。
十五、沉默年代
笨笨叫着:“不准睡,小石头,我们还要爬山了。”我朦朦胧胧看着她谋杀亲夫的罪恶嘴脸,两眼已然闭上。任笨笨推着就是不起来,“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我躺在她怀里想,大脑皮层的惯性让我继续梦到我是锄禾,她是当午。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记得了,只模糊的有个被人拖着走了很远的记忆,然后就是回到了房间的床上。
我睡了很久,昨日的岳麓惊魂加上一炮三响让我身心惧疲,醒来时,大概已经到了中午,我感觉头还有点生疼,就闭着眼嚷到:“笨笨,抱抱,抱抱。”笨笨没有回答我,我笑着睁开眼睛左右一看,哪里还有笨笨的影子?我大惊,呼喊着笨笨的名字,起身要找她,可是几次都有没有起得来。冷静下来一看,居然被人用绳子和床绑在了一起,除了小手臂和头能自由运动外,其它地方都成了“粽子”,床边还点着一根快燃尽的红蜡烛。我有一种“黄粱一梦”的感觉,我笑着柔声骂到:“死丫头,别躲了,你要玩女王吗?也不要玩滴蜡啊,我怕疼。”半饷后还是没人回答,我的小手臂碰到一块冷冷的铁,一看是把剪刀,剪刀下还放着一个信封。我的心顿时比铁还要冷,多年的庸俗的电视剧告诉我,笨笨可能不辞而别了。
我挣扎着拿起剪刀,将上半身的绳子剪去。赶快拆开信封,那熟悉地用蓝钢笔认真写出的一坨坨地幼嫩字体,布满了我的眼帘:
嘟嘟的小石头:
我走了,你的笨笨狗老婆要永远离开你了,我爱你;但我知道你不属于我;不属于泗阳。
你昨天太累了吧,从军凯宾馆到岳麓山爱晚厅,我终于骄傲地把你给榨干了,哈哈。你真是个糊涂虫,居然一次都没想起要带套套,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如果我要挟你结婚怎么办?如果我本来就有孕在身,要找个冤大头,你怎么办?嘟嘟的小石头,下次和其她女人作爱时不要这样,你这人色色的还讲义气,很容易被人骗的。
其实我是故意不让你带套的,影响感觉,哼,我只有两天——不,是一天时间,我才要小气球来多事呢!说不定啊;我一回南京就生个小小石头出来;哈哈,又有人可以写《红楼梦》了。
磊磊哥哥不知道你能不能成为作家,可惜我不能陪在你身边,否则,就算你成不了作家,也肯定能成为作爱专家的。请不要骂我OPEN好吗?在家里,我可是一个乖乖女啊,可惜后来受了好重好重的伤 ,伤得我好疼好疼…… 感谢上苍,你来了,小石头,我想你是上天派下来救我的人,是一块刮痧用的玉!我渐渐沉醉在虚拟的爱恋里一点一点地疗伤,直到有一天我再也无法觉得这份爱是虚拟的,正如你所说的这个虚幻却缠绕着我的现实。我心理挣扎着就来了。在火车上我好怕,你知道吗?有人说,大学谈恋爱的结果是大四了我们一起分手。那么,网恋呢?他们说结局是见面了我们马上分手。我不想,真的不想,再受一次伤害。我根本不敢奢望我们的网恋会多么不俗,那么至少让它有些许的美丽吧。我想给自己一个交待,一份感情的交待,一个年轻时故事的交待,一个值得回忆的交待。所以我才会一直引诱着你,小石头,我要把我最好的一切送给你,我的风情和我的温存,我的迷恋和我的沉醉,通通在这几十个小时里给你。让你永远记得我啊,让你永远回味着我。这样至少我不会空手而归,嘻嘻,我做得还不错,是不是?(你夸夸笨笨嘛!),哪怕这一切最后都像诗里讲的: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了断井颓垣。
见过你后,我庆幸自己没有失望,你是一个好人,大大咧咧的没有机心,清瘦的书生也敢打架,你一笑啊,两只小眼睛就眯到了一起,甜得我想咬你。我爱你,真的,一直都爱你,或许会有饱经沧桑的大人嘲笑我们根本不是爱情,网恋见一次面就上床那多像游戏。可是他们凭什么给爱情下定义呢?谁又能给爱情下定义呢?恋爱一定要像数学按照某个公式解题吗?天啊,我最很数学了。我知道我对你爱得多深,我知道,我会经常想你,就算我着了一次电脑聊天的魔吧,这就足够了,没有人有资格嘲笑着魔的人,我总觉得,一张白纸的人应该难过而不是骄傲。就在刚才我还准备在你身上滴点蜡玩的(哼,谁叫你昨天让我……),可是我就是舍不得,我看见你皮鞋的样子,我哭了。我想起你说你要跟我回泗阳,我又哭了,我走时看了你一眼,天啊,我要把我的眼泪都流干了……我真的要拒绝再收一封你那甜蜜到死的情书了吗?
不要怪我吧,我还是走了,你醒来时我应该在车上,我买的是中午十二点的票,走时是十一点二十,你还睡着。我走了,我承担不了感情的炙热,我怕你又会问我一些傻问题,我怕你在小县城里埋没后突然对我发脾气,我怕你后悔了又不肯说出来却脸上挂着迷茫,我怕……我发过誓我再也不要为感情受伤了啊,我投降,我鸵鸟,我悬崖勒马。你睡得好甜啊,像个孩子,亲亲你我走了,我不想让你送我,让火车讨厌的汽笛嘲笑我的眼泪,让你痛苦的眼神一层层地揭破着我血迹累累的疥疤。我要走了;我要安静的走,回南京,回泗阳,相个亲,搭个窝。找一个以为自己是我第一个男朋友的人,装着纯情把他变成我的亲人,然后躺在属于自己小屋子的阳台上,一边想着你,一边饱饱地闻着那被子被晒干的味道。你知道的,我最爱被子晒干后的味道。
忘了我吧,狗狗的小石头……
永远爱着你的笨笨
她的小石头破处之日的第二天
我猛的站起来了,竟然挣脱了脚上的绳子,我将泪渍涟涟的信紧揣在怀里,我猛地向外面跑去,我叫了一部的士,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白沙烟,我将第七根烟蒂丢在了的士车上,我赶到了火车站,我看到火蜡烛钟楼的表指着十二点,我没有去二楼买包新烟,我发现这一次火车没有晚点。
十六、庄生迷蝶
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生活不会太好,也总不会太坏。回到校园里,又恢复到了“白天没球事,晚上球没事”的单身男人标准生涯。大学是很好很美很让人着迷的——但那只存在于没考上大学的向往和大学毕业后的回忆里,处在其间,不过是个精致点的“围城”,当你想有所成就时,必然被野心和竞争折磨;可当生活跟生存压力无关时就离无聊的感觉很近,老天总是这么微妙地公平着!
那时,我经常旷课,清早去泡网吧,还经常找不到位子。“无聊运动人人练,大学生是总教练”。结果中文系只要贴出旷课者名单,都有我的大号,“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倒多出了一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从容;傍晚跑去租毛片,结果那个胸不大的老板娘翻箱倒柜的拿出两麻袋的存货,愣是从中间找不到没看过的了。急得老板娘想自己亲自脱衣服,被我满脸严肃地一把制止:别,熟女不带胸这么小的,脱了衣服都看不见咪咪。
晃晃悠悠,晃晃悠悠,又是天凉一个秋。我就大四了,我怎么就大四了呢?我不是刚军训完吗?没道理啊?我脱了袜子,深情地数着自己的脚趾:大一时在一食堂吃过一次清蒸鱼味道很不错;大二时三食堂扩建,那个打饭的阿姨徐娘半老;大三时四食堂来了个新师傅,做的粉蒸芋头,吃起来酥软如少女之胸;大四时又吃了、、、、、、一个女人,不知现在何处;没错,我掰痛了自己的脚趾,真他妈的大四了。
偶尔听着王杰的歌:看过冷漠的眼神、爱过一生无缘的人,才知世间人情永远不必问。心刹那紧缩一下,仿佛碰到一根冰冷的针,接着迅速满脸堆笑的打牌。宿舍的弟兄纷纷觉得我成熟了很多,一致认为我又失恋了。几个兄弟知道我见网友,居然破处了,居然回来这么迷茫,都嫉妒中做出了自己的判断:一、我是个神经病;二、我是个占了大便宜还卖乖的神经病。我说我动了感情,他们都不相信。慢慢的我也有点怀疑了。觉得那个刹那迷离,或许只是人生的一个笑话。
无所谓,人生无非就是有时笑笑别人,有时被别人笑笑。
我在QQ上,再也没有碰到过笨笨狗了,开始我给她留了很多言,可是因为忙,她一条也没有回过。慢慢就淡了下来。我朦胧中觉得:也许爱情就是种“强迫症”,你说它有,没有也有;你说它没有,有也没有。人不可能不得病,也不可能总得病。大多数人,就在这常态和病态中徘徊着——折腾——没完没了。但,有折腾总比没的折腾好,没折腾人就真完了。
六月一号,我给自己放了一个假,旷课上网,恬不知耻地庆祝自己的节日。惯性,真的只是惯性,打开QQ,寻找笨笨狗的头像。居然找不到了。我看了五遍,结果总是丐帮打狗棍法的最后一式,“天下无狗”。好友群里却奇怪的出现了一个没见过的头像,名字叫做“瞬间”。也是一个女孩子,也是江苏泗阳。我笑着点开她的个人简介,上面写着:“瞬间,美,不会凋零,不会衰老,不会死亡,它长生不息,长存不朽,也许,美,就是你拥有的几个瞬间,那生活的石头缝里挤出的几滴眼泪。”
我问她:你怎么改名字了。她回答:你是谁啊?我说:呵呵,你不是笨笨狗吗?她说:你找错人了。我说:狗狗我想你。她说:无聊,我真的不认识你,有事先下了。
手指冰凉,脑袋真空,白沙无言,惟剩青烟。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打开一个黄色网站,继续麻木在人体艺术的殿堂上,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然后我就笑着回寝室了,继续无所事事,偶尔读书、偶尔吃饭,日复一日。
瞬间就是笨笨狗,抑或真的不是笨笨狗?我怀疑。又或者,那个岳麓山上跋足狂奔的少年,就真的是我吗?
十七、东莞欢迎你
我认为我永远不会和笨笨见面了,沉默年代,网络恋爱,本来就应该这样结局,属于八零后的一场普通游戏。所以当苏小箫递给我那瓶红花油时,我还是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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