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一早,何溪将瞿孝棠从床上弄了起来,说得回学校了,依瞿孝棠的尿性,下午再回去都未尝不可,可毕竟耐不住何溪不答应。
瞿孝棠的副驾驶上多了个小抱枕,是一只蓝壳的蜗牛,蜷缩在座椅拐角里,何溪开门便看见了,拿起来端详了一番,“在哪买的?”
瞿孝棠给车子打了火,“巧了,这是人车行送的小礼品,喜欢吗?”
何溪坐上来关好门,而后将蜗牛塞回腰后,方才觉着坐的舒服多了,“我说喜欢你是不是又该讨奖励了?”
瞿孝棠嘶了一声,“这就没意思了啊,话说白了以后还怎么要啊?”
“你缺那点脸皮嘛?”何溪在他挂档前扭身过去亲了他一口,而后很快坐回去系上了安全带,“走吧。”
脸颊上还残留着湿润的触感,瞿孝棠没出声,笑着伸手揉了把他的头发。
车子径直开回了学校,何溪在车上又眯了会儿,进校门后才被瞿孝棠叫醒了。
“我晚点回来,去陪陪我爸。”
“嗯…”紧张消磨了一宿,在听见这话后又局促了一下,何溪解了安全带,“你好好陪他,别急着回。”
“知道了,”瞿孝棠说着,又将脸伸了过去。
何溪瞧着,敷衍的亲了一口,马不停蹄的下了车,车门被关上,瞿孝棠隔着窗户咂了下嘴,心说不得了,八字一撇刚起了个头某些人感情就淡了,转而又一琢磨,得去找瞿老头说说理去。
瞿修勉回江北无非就一件事,地资院长又磨着上头请他来给大一新生打催化剂,这差不多成了每年的惯例。
q7一路开到博悦一号,保安见了车牌便放行了,瞿孝棠直到进了家门才想起来没给他爸买一份炒栗子。
“棠棠回来了!”
“阿姨,”瞿孝棠寻了一圈,“我爸呢?”
“楼上呢,生了一宿的闷气,早饭也说不吃。”
“怎么了?”
“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根树苗子,说是养不活了,”阿姨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指向楼上,“你快看看去吧。”
“成,您热饭吧,我一会儿带他下来。”
瞿孝棠在卧室阳台上找到的人,他爸蹲在一盆栽面前,手里正捻着一撮土。
“爸,干嘛呢?”
瞿修勉头也没抬,“这土不行,没法发育…”
瞿孝棠也蹲了下来,眼前是一株叶子呈松针样的植物,看起来还挺鲜活的,“都没开始长呢还,你急什么。”
“我原以为这应该是野生的刺柏,现在看着又不像,”瞿修勉用手指摸到它的主枝干,“你看,野生山刺柏枝干粗,针叶聚拢在顶部,长得有那么点西蓝花的意思,但这个分枝粗细不匀,叶子尖部到根部颜色渐变,我怎么瞧着不是杂交就是变异了呢?”
瞿孝棠真真啐了口气,“瞿老师,您是不是多虑了?这玩意儿好养活,您就放着吧,阿姨准能给您养好了。”
“嘁,”瞿修勉拍了拍手指间的泥土,“你懂什么,”说着,撑着膝盖站起来,又将目光从盆栽挪到了他脸上,“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应该礼拜一,你跑这来做什么!”
“嘿您这话说的,跟这不是我家一样,”见瞿修勉往里走,他便跟了上去,嘴里道,“我这不想着来陪陪你老人家,省的又好几个月见不着嘛。”
两人前后下了楼,餐厅桌子上摆了好些食物,瞿修勉绕去厨房洗手,“那个——何溪呢?”
“上课,”瞿孝棠挤在他身边,“有何指教?”
瞿修勉拿了毛巾擦手,犹豫着说,“昨晚跟你妈妈视频,我告诉她我见过那孩子了,”他将毛巾塞进瞿孝棠手里,擦过他肩头往餐桌那去,坐下了才接着说,“她挪了行程,大概十五号回来,待两天,叫那孩子过来吃顿饭。”
瞿孝棠跟过来,“那不行,何溪见你都紧张,要他跟你们俩一起吃饭,他得吓成什么样子!”
“额……这倒……”瞿修勉叹了口气,重新说,“不,我是说,你以前说你有感情洁癖,好不容易见你有个喜欢的人,我们也是想见见,表达一下我们的意思,这样你们安安心心的谈恋爱,不是更好吗?”
少顷,瞿孝棠从座椅上抬起屁股,给他爹倒了杯奶,“有道理,瞿老师。”
何溪莫名打了个喷嚏,付雪很快从包里拿了纸巾递给他,“祖宗,别又生病了。”
“我没事,”就是鼻子痒,何溪擦完收好纸巾,台上老师还在孜孜不倦,他往付雪那靠过去,“怎么没见娜娜?”
“跟秦宣出去玩儿了,放心吧,请过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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