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忡之间,在门口站岗的家丁远远看见远行的主子归来,马上机伶的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厚重的雕花大门被人从里头推了开来,以老夫人为首,所有的仆婢浩浩荡荡的排了两大列。
“爷!”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春喜小声唤道。“她……”
这些日子他当然看得出爷对聂小舞有些不一样,但是,他也明白老夫人和爷之间的嫌隙,若是让老夫人知道聂小舞的存在,别说一场纷争是免不了的,往后她在府里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
听见春喜的声音,蓝隽皓缓缓抬起头来,忍不住讥讽地一笑。
这庞大的阵势教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以为他这个主子当得多风光呢!
动也不动地挺坐在马背上,蓝隽皓不自觉地收紧手臂,傲然地俯视。
“你可回来了。”拄着蟠木龙杖,老夫人神情淡漠地向前一步,平平地说道,诡谲的气流奔窜在众人之间。
不发一语地点点头,他抱着睡得不知东西南北的聂小舞翻身下马,才刚站定,就有一个小厮急急忙忙地上前接过暴风。
“府里都还好吧?”蓝隽皓的眼睛虽然看着老夫人,但是,大伙儿心里都明白他是要总管答话。“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没有。”满头华发的王总管恭敬地看着蓝隽皓,答道:“各铺子的生意一如往常兴隆,只是中秋将至,不少帮忙的大婶告假回乡,这段时间恐怕要再征些人手,另外……”
“够了!”一个简短的低喝止住了王总管的报告,“少爷才刚回府,别拿这些琐事烦他。”
“是。”在蓝府做事也不是一年半载了,王总管自然明白该如何做,微低下头,他恭敬地说着:“爷,老夫人特地让厨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帮您洗尘接风,请爷稍作梳洗后移驾到观荷亭。”
“不必了!”无视周春娘霍然涨红的脸色,蓝隽皓一口回绝。“我累了,想早点歇息,待会儿让人送些酒菜到我房里来就行了。”
他和她之间的恩怨绝非三言两语足以道尽,以前,他年纪尚小只能咬牙忍耐,现在他有能力了,为了避免自己做出冲动的事情,他选择逃避。
“春喜。”
“是。”接收到他的暗示,春喜慌忙举步跟上主子。
外人眼中的蓝府光鲜亮丽,殊不知里头暗潮汹涌,对于蓝隽皓和老夫人之间冷淡的关系,在这儿工作久些的老仆人都只能摇头叹气。
“站住!”在众人面前被泼冷水,饶是再有风度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周春娘。她脸色一变,刻薄的话不假思索地出口:怎么,翅膀长硬了是不是?给你面子还拿乔!“
闻言,蓝隽皓仅是讥诮地撇撇嘴,表情冷淡,似乎她说的人不是他。
这样的情形对他来说并不陌生,早在他“翅膀长硬”前他就学会不在乎了,看着眼前盛怒的面孔,他的感觉只有麻木。
蓝隽皓桀骜不驯的态度更激怒了老夫人,她颤巍巍的指着他,原本风韵犹存的面孔变得扭曲狰狞。
“你——”
“娘!”见情况失控,一直站在一旁的梅艳双慌忙扶住老夫人。
她好说歹说安排了这场接风宴是想多接近蓝隽皓,可不是为了和他翻脸呀!
暗暗使力拖住老夫人,梅艳双亲亲热热、巧笑倩兮地嗲声说着:“娘,隽皓累了,您别和他计较,这酒席赶明儿再吃也不迟呀。”
“哼!”冷嗤一声,蓝隽皓毫不领情的睥睨着她。“谁准你在这里?”
这女人当真是想男人想疯了,才会这么不知羞耻的硬赖着他,只可惜她挑错对象了,除了师父外,谁的话对他来说都是狗屁!
没有料到蓝隽皓会如此冷酷,梅艳双俏脸倏地刷白。“我……”
仗着她的花容月貌,从小到大她还不曾听到这么无礼的话呢,瞧他看她的眼神仿佛看见什么碍眼的东西似地,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放肆!”听到他猖狂的话,周春娘气得发抖,厉声说道:“艳双是你的媳妇儿,她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事,还要谁准吗?”
冷冷一笑,他瞥她一眼,不疾不徐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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