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礼物……会不会是魏玘没有所求、真心想送呢?”
阿莱自然不会回答。它本要睡着,又被阿萝惊醒,嘶嘶吐信,似乎颇为不满。
阿萝抿唇,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吵你。”
她一顿,翻腕蹭上蛇首,又道:“可是,他后来确实也要我做了好多事。”
——倒是半点不与小蛇客气。
阿莱无奈,只好摆尾,眼珠昏光微烁,静听阿萝絮絮。
阿萝点唇,忖了片刻,道:“譬如学越语,又譬如学匕首。还有……”
还有什么呢?她这才发现,自己说不出来。
在她被迫留在肃王府的时日里,魏玘虽要她讨他欢心、令他顺意,但除了命她学越语、学匕首,又对她再无要求。
至于其余事,如膳食、饮品等,他也确实待她不错。
阿萝颦眉,一时想不明白——若只教她越语、武学,不作其它,究竟有何可乐之处?
突然,她轻轻啊了一声,在脑里寻到影子。
教这个字,与蒙蚩所为像得极了。曾经,她的阿吉也教过她许多,如烹饪、耕种、缝纫等,均是希望她尽快成长、可独当一面。
蒙蚩是为了她好,才会教她这些。魏玘会不会也是如此?
且不论他意欲为何,通越语可方便行走,知武学可赖以自保,确实于她有所裨益。
阿萝凝神,想了一阵,依然不甚明晰。
她气馁,拂开阿莱,翻身趴往榻上,又将小蛇捉回,道:“阿莱,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笨?”
青蛇无话,歪头,注视着小主人。
阿萝见状,叹过一息,又道:“这不能怪我。”
“他说话、做事,为何总要人猜?我没有他的脑袋,怎知他在想些什么。而且,若我当真去问了,依他那般性子,似是也不会与我明说。”
她越说,心里越委屈,不由微鼓两颊,与阿莱诉起苦来。
“他只说,我很坏,是我待他不好,对他斤斤计较。但我分明没做什么,尽是依着他来,学越语也好,学匕首也罢,都是他主动提及。”
“可是……”
话到这里,阿萝一时熄声。
她垂眸,忽记起黑夜、雪光、剑锋、刀痕。这些均是她亲眼所见,只在魏玘一双眸里。那分明是人的眼,却似浩瀚的海,藏着无边的痛苦。
莫名地,她的唇发干,只觉自己变成涸鱼,被晒在干岸之上。
“当真是我吗?”她轻声道。
当真是她,令他痛苦、难受,惹出那般怨尤吗?
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真要说二人对彼此做过什么,比起她,魏玘所为显然坏上许多,怎得偏生要来反问她,合该他去反省才是。
阿萝抿唇,道:“明明不当是我。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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