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杏儿见魏玘含笑,还以为自己那番说辞起了作用,一拧泪,又道。
“虽然她跑了,可奴婢待殿下是真心的。她会的,奴婢都会;她不会的,奴婢也愿学。是她不识好歹,辜负殿下心意,奴婢愿意……”
话语至此,她忽然收声。
因她分明地感觉到,压她脸颊的几根长指,已挪移下走,钳住她颌角两侧。
压迫感重如千钧——好像她再说一字,就会被魏玘卸去颞颌。
“本王不想再问第二次。”
声如寒刀,刺得鱼杏儿背脊发麻。
她看肃王对阿萝青眼有加,便想换作自己、定也能嫁入王府,这才鼓动阿萝逃离,又在案间的合卺酒里下了药,准备趁夜顶替而上。
甚至,她明知秦陆是太子细作,却将此事按下不表,仍引阿萝旁观秦陆受罚、要阿萝亲眼看见魏玘冷酷严苛的一面,对他心生恐惧。
何曾想,今夜,她与肃王还未近身,就被发现了端倪。
鱼杏儿万念俱灰,和盘托出道:“殿下,奴婢只是和她易了着装,不知她逃往何处。但、但她和奴婢亲口说过,是秦典军要帮她逃走!”
“奴婢有证据!是奴婢亲眼所见的证据!”
魏玘眉峰一蹙,忖了片刻,才道:”什么证据?”
——语气乍听宽和,掌下力道却分毫未松。
“奴婢、奴婢先前与她谈到秦典军时,亲眼看见她拿出了半块玉佩!”
魏玘闻言,眉关愈紧。
先前,宿卫回禀,道是在秦陆屋内暗查时,搜到了半块玉佩,刻有太子党羽惯用的云纹。他还当那玉佩本就残碎,谁知另外半块竟在阿萝手中。
逼问至此,他已大致有了眉目,一点疑惑也随之而来。
“殿下!”呼唤突至。
魏玘听是川连,道:”进。”
川连入殿,眼见内里情景,一时大惊失色、瞠目结舌。
魏玘视线不转,冷笑道:“可还满意?”
弦外之音不言自明。偌大个肃王府,扈从近有千人[1],竟被一名弱女子摆了一道。
川连后背一凉,忙跪地,道:“属下该死!”
魏玘不语,瞟过鱼杏儿,淡淡收臂。
鱼杏儿微怔,自觉得了赦免,喜上眉梢,正要起身,却听冷声掷地——
“带走。”
“殿下?殿、殿下!殿下饶命啊!”
魏玘低颈,罔顾女声凄厉,理好微乱的襟领。
他道:“秦陆如何?”
川连道:“回禀殿下,已经苏醒。”
魏玘嗯了一声,走向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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