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先生说书还真是很好听,极简单平常,没有什么起伏变化的故事,他也能够说得妙趣横生,惊险刺激。羽汐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跟着一起摇头晃脑。
时间就在这一说一听中,过得飞快,范先生惊堂木一拍,笑着收了场。
“各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敬请听下回分解。”
他这一结束,下面就有人开始叫嚷了。
“范先生,故事后来如何了,可不可以一次讲完,别吊大家胃口啊!”
“范先生你就加讲一场嘛,我们多付茶水费便是了。”
“是啊,是啊范先生,每次听你说书总觉得不过瘾还想多听。您老先生就破破便,看在今天听客那么多的份上,多讲一场嘛。”
“……”
“……”
众人七嘴八舌的,都希望那位说书的范先生多开一场。无奈,那范先生定是见惯了风云的人物,丝毫不为所动,只对大家拱拱手算是作了礼,便拿着一把折扇下了那小戏台。
“真没劲,这就讲完了。”羽汐不满,“我还不知道哥哥到底对那嘉和是不是有意思呢?阿俏,你说,哥哥是不是喜欢那个嘉和公主呢?如果喜欢她,他又为什么要陪着李承昊一起去柔然做那说客,让嘉和成了一个亡国公主,连父皇母后也葬身在了那火海。还有那个自小看着她长大的梁公公,他也一定很爱嘉和公主吧!”
唉,人的情感是多么复杂啊。书中的上官羽轩能够为嘉和公主捉蝴蝶,挡刺客,拼着一死地为她寻救命地良药。可是最终,他还是骗了她,在她极度信任他的情况下,亡了她的国。
“阿俏,你说,说书人说得这个故事是真的吗?他说得上官羽轩就是哥哥吗?”羽汐觉得还是难以相信,温润如水的哥哥,如谪仙般的哥哥,怎么会去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先给小女孩建造一个美丽的天堂,然后又亲手推她跌进地狱。
“少爷,奴才认为这只是一个故事。”阿俏声音淡得好像没有丝毫感情,只是平静。
故事吗?这真是一个故事吗?羽汐的脑海中又闪过羽轩看她时眼里的那一份复杂情绪,有伤痛,有悔恨,还有深深地自责。哥哥为什么会有那种情绪,难道在某个恍惚地瞬间,他错把自己当成了那个她?
“少爷,我觉得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阿俏看着陆陆续续结帐离开的人群,对羽汐说,“我们出来得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要是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好。不过,我们这样出去,会不会碰到李承涵呢?”羽汐发现自己一想到,羽轩可能喜欢过嘉和公主,心里就有些闷闷地,便决意把这个问题抛开,不去想。
“不知道了,不过就我们这身打扮,照理来说,三皇子应该认不出来才是。”
“那便好。如果被他知道,在李承嗣或者皇后面前告我们一状,那我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羽汐长舒了一口气。
主仆两个付了帐,正要举步往楼下走。
“公子请留步,范先生想请两位聊聊,不知可否请两位移架屈就。”一个干干净净的小书僮,突然喊住了她们。
“你想干什么
?”阿俏有些警惕地看着那个小书僮,不知道那个说书人到底找她们要说什么?语气便有些不善。
“这位小哥别误会,我们先生是觉得这位公子颇合眼缘,所以想请公子喝一杯,并没有别的意思。”对于阿俏的戒备,那位书僮并不恼,很客气地解释道。
“阿俏,人家只是想要见见我,没有恶意地,不如我们去见见他吧!我还想问问他,那故事后来怎么了?嘉和公主去了什么地方,那上官羽轩到底是不是喜欢嘉和公主?”
“少爷……”阿俏制止她。这人世险恶,看起来和善的人可不一定会是好人的。
“去吧,去吧,坐坐我们就走,好不好?好不好?”羽汐对付人的法子其实很简单,喜欢的人就死皮赖脸地撒娇,不喜欢的人就理也不理,让人自讨没趣。
“好吧,只坐一小会儿。”阿俏妥协,“我们真的要快点回去了,要不然只会被发现的。”
“好,就一小会儿。”羽汐坚起两根手指头保证。
那位说书的范先生正在一个雅间自斟自饮,看到羽汐等人进来,忙起身行礼:“在下范增,以说书为生。今天看到公子,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过见,所以冒昧地就中小僮去请公子,唐突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范先生才识广博,见多识广,能够认识范先生是在下的荣幸,何来唐突之说啊!”羽汐笑笑,拱手回了一礼。
“公子请座,还未请叫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江南秦放,这个是我的书僮阿翘,平白叨扰范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秦公子快请坐。”
“如此,例多谢范先生了。”
范增替羽汐斟了一杯酒,便举杯敬了羽汐一杯。略尽了主人之谊后,才说明请羽汐主仆二人的来意。
“刚才一眼看到公子,便觉得公子面善,颇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故人。”
“哦,不知先生的那位故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如果有机会,在下倒真是很想认识。”
“唉,那位故人,我已经有四年未见过她了。算起来,她现在应该跟公子差不多年纪。只是,自从分别后,我一直未有她的消息。甚至于,她是生是死我的不知道。”范增有些黯然伤神,好像忆想了什么很痛苦的事情,满脸地悲戚,可是对那位故人的名号却绝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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