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金濂的反应让朱祁钰有些意外,很明显是金濂会错了意。
“金卿说得哪里话,这大明库禀之困正要仰仗金卿,哪里是请辞的时候。”朱祁钰不等金濂回话怕他再想多了,连忙说道:“金卿可还记得查抄权阉王振府宅?”
“臣……依稀记得。”不知道朱祁钰葫芦里卖什么药,金濂也不敢冒然接话。
“奏报称抄没王振家财时‘得金银六十余库,玉百盘,珊瑚高六七尺者二十余株,他珍玩无算’,更是籍没田产、房铺数百间哪!”
看着朱祁钰那两眼放光的样子,金濂心里大概有了想法,皇帝这是缺钱了,想着抄没权阉、犯官家财充国库的算盘。想想这老朱家就没啥好孩子,都是洪武帝的血脉,净会干些抄没家财的活计。
好在这活计落在自己手里就肯定不是要抄自己的家,看样子刚才是错怪这孩子了。孩子还是好孩子,就是说话不清不楚太喘气,突然搞出来的前奏吓得老人家实在心脏受不了。
不等金濂多腹诽一阵子,朱祁钰又说道:“金卿记得两年前京城有小民告智化寺侵夺玉观音一案否?”
案子是金濂办的,怎么可能不记得?
正统十二年闫四月,京城一小民告智化寺僧侣收了财宝不办事,而智化寺是王振动用国库建的寺庙,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敛财用的,官司打到刑部也只能报到了正统皇帝那里。
当时刑部拟定的是“论罪当仗(刑),但其情重难以常律处。”结果正统皇帝一看小老百姓把自己的干爸爸给告了,实在不知死活,直接判了“特命发民充铁岭卫军”。
从朱祁镇这个令谕中也可以看到,明朝的军队由来实在不太有什么荣誉感、自豪感,再加上勋贵对军队的盘剥,这也是历史上大明军队走向衰败的原因。
“陛下之意,重审此案,追查玉观音下落?”金濂小心的问道。
“哎~瞧金卿这话说的,上皇大兄已经定过的案子我怎好翻来重查?”话说出口,朱祁钰转头看向卢忠呵一道:“卢卿以为如何?”
正在一边竖着耳朵数蚂蚁的卢忠没防备突然火就这么烧到了自己头上,忙答应一声回复道:“臣以为,当张贴榜文,布告京师内外凡有智化寺欺压盘剥者尽可来告。”
“错了,重新以为一次。”朱祁钰板着脸说道。
“啊?!~”还能以为错了重新以为一次的吗?卢忠懵了,一时没了主意。
“半月前京城粮价飞涨,有无良商贾并豪族恶意哄抬粮价,锦衣卫查实诸恶皆为达贼间隙所作……”朱祁钰直接把话头抛了出来。
好狠啊!
这意思,智化寺就是隐藏在大明京师深处的细作窝点了呗!以王振罩着时智化寺的手笔来看,大明朝堂这一时钱粮不足的困局怕是解开了。难怪刚才大殿上小皇帝自信满满来了句“千金散尽还复来”了,这不就来了吗?
“即如此,卢卿所奏锦衣卫查获寿化寺等一干寺庙藏污纳垢为达贼间隙扰乱京师,意欲助贼破我京城掳我人民已是无疑。幸得金卿明察秋毫,于卢卿只言片语中寻得破绽,二位卿家乃我大明之幸!”说完,朱祁钰假模假样躬身一礼把两人吓得连忙拜了下去。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被朱祁钰这么一礼,两人似乎都忘了什么重要的因素——一干寺庙?!这是满京城的寺庙都不打算放过了?
大兴隆寺怎么办,查是不查?这话可得问清楚了,不然这个锅可是谁都背不起的。
“陛下……。这大兴隆寺可要知会太后?”金濂问道。
大兴隆寺原名庆寿寺,在京城西面,是金朝章宗时期所建的古寺。王振于正统十三年二月忽悠正统帝投入巨资改、扩建。当时朝廷“役军民万人重修,费物料钜万”,已经实至名归的成了京城内外第一寺。
“大兴隆寺?”朱祁钰笑笑,看向卢忠道:“若是明旨查封难免伤了太后的心,将来大兄回京也不好交待,如果没有旨意恐怕锦衣卫也不好擅闯吧?”
被问到头皮发麻的卢忠稍一犹豫就回答道:“无妨,臣等奉诏搜捕达贼细作,未料及贼子遁入大兴隆寺。臣等为免寺内僧侣信众为其所伤,闯入寺内搜捕。”
“哦,如此倒是说得过去。若是搜到便也罢了,那若是搜不到贼呢?”
“回陛下,此事也容易。大兴隆寺时常有归化达子、达官家眷前往礼拜。即便当日没有达人也定然有京师百姓出告寺内僧人敛财行凶。”
听着卢忠信心满满地话,金濂心中暗骂:现在皇帝跟锦衣卫炮制假案已经这么肆无忌惮吗?
如此丧心病狂都完全不避讳外臣的吗?
好歹我是正经文官,是掌管天下刑名的刑部尚书好吧?
你们这么无耻的谋划坑寺庙我也不敢反对,但麻烦能不能给我点尊重?避一避我好吧?
轻不可察的呼出一口气,金濂微微动着嘴唇王八念经般念叨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金老爱卿……”听到朱祁钰的声音,金濂心中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回答道:“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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