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马芳芳听了凌鹤的陈述,再仔细地打量孩子,突然奔了出去,凌鹤正要追出,伙计一拦,道:“公子,请付了账再走!”
凌鹤一愣,干焦急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在此等她了,这一等竟然等到天黑,而伙计又在一边和帐房先生指桑骂槐,暗示他们是想白吃,直到起更时马芳芳才回来。她似乎哭过,取下一件首饰,要帐房折了银子清了饭资,两人这才投了店,也立刻请了个乳娘为孩子喂乳。
“那妇人是我大嫂……”
凌鹤一愕,道:“这么说这孩子是你的侄子了?”
“是的,杀人放火的八成是‘怒堡’黄氏兄弟,我已经为一些死者料理了后事。”
“你身上也没有银钱,料理后事需要一笔……”
“这案子要官方插手,县衙的刑名师爷马能行是我的族兄,一切由他负责垫付,你说的那个孙起也必是凶手的同路人。”
“马姑娘,这孩子怎么办?”
真正是湿手插在面缸里,她也不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无论如何,我要负起抚孤的责任。凌大哥,你如果有急事要走,你就走吧!”
“走?我是想走,可是万一你遇上黄氏兄弟怎么办?况且又带着一个孩子。”
“这样好不好?这个镇虽不大,却在通南往北有大道附近,我们马家的人,可能由此经过。比喻说,顺德栈即为马家南七北六十三省中三十二家的骡马店之一,此番被毁,未必没有逃出此劫的人到马家送信……”
“那要多久?”
“在此等一个月,不论有无人来,一个月后你就走吧!”
凌鹤也只好先住下来,人生在世,往往会作些自己不愿作而又非作不可的事。这位奶娘拾摄得十分干净,奶也很足,一个月给她十两银子,还管她的饭,已是乐不可支,平常一年也赚不了这么多的银子。
这家客栈就在顺德骡马栈的对南,靠近郊区的客栈自然很小,他们这间上房正好临街,自富中望出去,可看到废墟大部他地带。
深夜,凌鹤正要上床,忽见废墟中火光闪烁了一下熄灭,如不是火摺子必是有人在吸旱烟,这么晚了谁会在废墟中抽旱烟?凌鹤轻轻推开窗子,掠了出去,巧的是,马芳芳也看到废墟中有火光一闪,见凌鹤穿窗而出,她也跟了出去。孩子由奶娘照料,而且已经睡了。
但是,两人找遍了任何一个角落,并未看到一个人影,此刻突然听到一声哭啼,自废墟左边疾掠而过。
“不好!咱们中计了……”凌鹤沉声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孩子八成被人偷走,你尽快回去看看,我循声去追……”人已在二十丈之外了。
凌鹤猜得没有错,孩子果然被人抱走,这人为什么要抢孩子?是因为这孩子太可爱,还是另有原因?但他却深信,这人不是孙起,孙起的轻功绝无这等造诣。
凌鹤追了十一二里才追上,一掠十五六大,迎头拦住,相距不过两丈三四,此刻月明风清,视野甚好,凌鹤看清了来人,不由愤填膺,切齿道:“又是你这个老贼,这孩子何辜?”
原来是“白煞”姜子云,试想凌鹤怎能不怒?“凌少侠……我……我只是想把你引开……远离这是非之地……一时情急……只好把孩子抱走,你们才会跟来……”
凌鹤冷蔑地道:“姜子云,任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把孩子拿过来。”
“凌少侠……老奴真的是一片诚意……因为有人想置你于死地……”
“把孩子送过来。”
“好吧!凌少侠接着……”他丢了过来,他之所以不送过来,也许是怕凌鹤以为他想施袭,凌鹤自会小心翼翼地接孩子。
然而,就在一丢一接的刹那,只见“白煞”身后一丈外山岩后闪出一条人影,指劲破空之声有如撕裂绸缎,袭向“自然”。
在这瞬间,凌鹤除了惊骇之外,简直想不通,因为向“白煞”施袭的竟是“一指叟”。
在凌鹤的想像中,“一指叟”叶伯庭已改邪归正,“白煞”姜子云已不可救药,就以这次在“怒堡”之中,“白热”放出黄世海即为显著的例子,且是他的仇人。
这只是眨眼间的事,姜子云丢出孩子的瞬间,乍闻指声,应变已稍迟一步。惨呼声中,人已向斜里栽出。
“嘿……”叶伯庭得手之后,发出一串阴笑道:“小子,你应该明白老夫怎么会死而复生了吧?”
凌鹤恍然,冷峻地说道:“巨书上的导引心法,以瑜伽为本,瑜伽中有一种‘冬眠大法’,可以放在棺中埋入地下一个月而不死,你大概就是佯作重伤,奄奄一息,而骗取我那巨书上的导引大法了吧……”
“嘿嘿……”叶伯庭眉飞色舞地道:“要骗你并不容易,因为你早已下了戒心,但是,对一个生命垂危的人,却不会提防,况且老夫自称老奴,在你身边下工夫,时间总算没有白费,姜子云梦寐以求的,却被我得到了!哈……”
凌鹤一字字地道:“叶伯庭,你以为凡是我所有的,你都知道了,你能所向披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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