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明归浑身冰凉,脑海中一片混乱,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他结巴着,慌乱间直接握住了抵在喉头的剑刃,梅拂雪瞳孔一缩。
掌心被剑刃刺伤,鲜血沥沥拉拉地顺着剑身落在地上,兰明归嗫嚅着嘴唇,呼吸艰难地说:
“不是我……”
“血洗不静山的,不是我。”
“我下山之前,日日都能见到你深夜不眠,伏在案旁给阿昭雕玉簪,我也想送她一件礼物,于是下山去买,我还给你带了云片糕。”
梅拂雪泪痕未干,明显不信,似是叹息又像嘲讽:
“你怎么可能记得阿昭生日,又怎么会给我带云片糕。”
兰明归的心仿佛被人扔在地上,又踩了几脚,踩的血肉模糊,他觉疼痛难忍,握着剑把它从自己喉间移开,缓步走向梅拂雪:
“你说过的,你说阿昭比阿离大上一岁,树灵把他们塞给你那天是芒种,你不清楚他们真正的诞辰是那一天,于是就从捡到的那天开始算起。”
梅拂雪身体一颤,退后几步。
兰明归仓促往前几步,语速快了起来:
“你生病那几天,高烧意识模糊时我给你喂药,你吵着要吃云片糕,我做了好几次都做不出来,待你好些时,才下山去买。”
他涩然道:
“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
“我给他们取这样的名字,怎么可能,会害他们?”
梅拂雪被他一番话弄得浑浑噩噩,万般情绪翻涌,神色空白喃喃道:
“可是沧溟结界是我独创,除了你,我未曾教过任何人。”
兰明归终于靠近他,他抓住梅拂雪的手臂,努力解释:
“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么可能会害你……”
眼前一尘不染的人和前世重合,兰明归这一刻才终于有了些失而复得的实感,他喉头微动,胡乱在自己白衫上擦去掌中鲜血,手臂稍加用力,直接抱住了梅拂雪。
他发间熟悉的幽香传来,兰明归眼眶发热,搂紧他的腰,声音嘶哑:“你说你有悔,可是挽潼,我是心悦你的。”
挽潼是梅拂雪的字,不同于跟姓氏有关的,“青玉”和“金翘”这两个名称。
那天白云舒卷,他练剑时,师尊在画画,忽然一场急雨下过,把画上的墨水晕染,师尊觉得好看,一时兴起,给他取字挽潼。
梅拂雪当师尊时没个正形,总是爱调戏兰明归这个正经人,兰明归气急时,就会不会喊他师尊,而是叫挽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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