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傅寒阙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接到了应疏钟的消息,他说自己已经要进手术室了。
傅寒阙气喘吁吁,衣衫凌乱,手下人坐在病房里,见他走近,眼睛瞬间瞪大:“傅总,您怎么来了?”
傅寒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问他:“在哪个手术室?带我过去。”
手下人连忙把他带过去,傅寒阙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灯,身下椅子冰凉,他靠着墙,仰头被刺眼白光照耀的头晕目眩。
连轴转将近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当他踏上m国的土地,想到即将要见到应疏钟时,突然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他安静在手术室外等着,一句话也不说,站在他身边的人见他面色苍白,想上前说些话时,看到了傅寒阙微微颤抖的双手后又把嘴闭上。
傅寒阙从未觉得时间可以过的这么慢。
这并不是一场简单的手术。
这包涵着应疏钟的期许,愿望,傅寒阙虽然已经做好了手术失败的准备,但一想到余生应疏钟无法在舞台上闪闪发光,内疚就会反复凌迟他的内心,把他折磨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多点人来爱他吧,多点人来注视他吧。
傅寒阙在心底几乎恳求一样的祈祷着,他希望愿愿可以得偿所愿,重新站在舞台上完成自己的愿望,接受很多很多人的爱。
手术灯倏地灭了,门被推开,傅寒阙猛然起身,医生见到他脸上浮上几分错愕,紧接着走到他身边。
傅寒阙的心悬到喉咙处,不安的等着医生的宣判。
“傅先生,手术很成功,还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注意不要让他用嗓过度。”
傅寒阙踉跄几步,还是一旁人把他扶住,他声音沙哑地开口:“我能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
傅寒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
麻醉还没过,应疏钟迷迷糊糊的,依稀间仿佛看到了傅寒阙,他头脑不清楚,张嘴想喊人,但是自己嗓子哑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应疏钟盯着凑的极近的模糊身影发呆,脑中闪过他和傅寒阙的一帧帧,一幕幕。
他想到自己用极端的方式宣泄,一次次试图引起傅寒阙的注意,他想到百米高空中那只拽住自己的手臂,和后来的每一声“愿愿”。
是真心的吗?
每当傅寒阙捂住他汩汩流血的伤口,他都会冒出这个疑问。
傅寒阙会经常抱住他把他眼泪擦掉,悲伤又无奈地说:“不要哭。”
应疏钟后知后觉,很长一段时间后才意识到那不是命令,是恳求。
他的眼泪像一场陨石雨,砸进别人心里,砸出一个个坑。
他总是在心底对自己讲“再信一次”。
可他总是在害怕,面对傅寒阙时,总怕他会再次把自己抛弃。
那个逆着光的身影缓缓走近,手掌温度传到他冰凉指尖上。
应疏钟眼神聚焦,与世界的那层隔阂像被打破一样,五感渐渐清晰起来。
眼前的人发丝凌乱,眼下青黑,衣衫狼狈,他握着自己的手,轻声喊:“愿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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