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么大的雪,那位打着伞的姑娘为何一直站在我家门前啊?”程立雪笑着看着右手举着印有红色石榴花的黑伞,左手提着一个被装的鼓鼓囊囊的印有卢字的纸袋子的陈渔打趣地问道。
“哈,哈哈哈,你不会也没带钥匙吧胆小鬼?”被自家门前两个刻有福字的红灯笼里的光映照着的陈渔,转过身来,看着肩头和头上落有雪花的程立雪,无奈地问道。
说完,侧开身子做邀请状,好似在说,开门咱屋里暖和去!
程立雪见状,把右手的紫玉放进胸口的玉葫芦中后,从陈渔身旁走过,陈渔见样合起黑伞,碎步跟上。
就见程立雪从玉葫芦中取出一把,系着刻有静有山海字样的木牌的黄色钥匙,插入门上的黄锁的锁芯后,啪挞一声,这座四合院又有了烟火气。
半个时辰后,两人分别用热水进行完了简单的洗漱。
之后就见程立雪披着件黑色熊袍,脚踩着双垫有灰色狼绒鞋垫的拖鞋,和披着件红色的绣着几朵梅花的披风,脚下同样踩着灰色狼绒鞋垫的拖鞋的陈渔前后出现在了生有炉火的的大厅里。
陈渔从书房里搬出来两把躺椅,和加完碳石,从储物间中拿来铁丝网放在炉子上,又放了壶井水,和三个地瓜的程立雪一左一右坐在了火炉旁。
“卢大娘家的糖炒栗子就是干净,据说别家卖的都是洗两遍水,她家的洗三遍,而且第二遍用的是热水。”程立雪从桌子上的印有卢字的纸袋里取出一颗黄红色的糖炒栗子剥开后放进嘴里,边嚼边对着用木勺喝着鲫鱼豆腐汤的陈渔说道。
“是刚出锅的,我看着卢大娘和她儿子云潇格把板栗洗干净后用剪子在板栗顶端一个个开十字口,然后往锅里倒入油,云小子拉风箱可起劲了,火很大,我在她家铺子里等的时候感觉很暖和。
等油热后,卢大娘把清洗干净的板栗都放进去翻炒,一直炒到待板栗全部开口后,嘱咐云小子拉慢点风箱,待大火转中火后,放入了好多的冰糖,不停的翻炒,直到板栗上糖色,糖开始逐渐凝固或者发黑,云潇格才关火站起来,他脸上都被炉灰抹花了。”陈渔笑着说道。
“听起来不错,决定啦,后天我们一起去望山,我记得在望山山腰处有一大片野生的栗子树林,看还有没有栗子剩下,你来给我打下手,咱们也炒锅糖炒栗子来吃吃。”程立雪见陈渔说得认真,于是便有了自己动手的炒栗子的计划。
“后天的话可能不行,那天逢集,要早起去星林街去买变蛋,家里面的蒜也吃光了,也要买,还有葱,辣椒,你说咱是买干红辣椒,还是买青椒,买青椒的话,是要线椒还是要大青椒?”陈渔放下栗子皮,掰着手指头问修剪着紫玉上一些黄叶的程立雪。
“还有,还有,刚刚我洗漱时突然记起来,厨房里的豆油也马上要见底了,等后天去星林街赶早市的时候,我要买一大桶菜籽油,豆油虽然也很好,但是我有点吃腻了。盐和白糖也要买些,这次可以买青盐,我看那几颗珍珠可以卖好多金币,我不想再买盐块回到家一点点磨碎它们了。”陈渔看着低着头专心伺候紫玉的程立雪,小嘴巴不停地说道。
程立雪把手中从紫玉上修剪下来的七片小黄叶和一朵最旺盛的花瓣投进已经开始冒热气的水壶下面的炉子里,看着它们一快一慢地融为灰烬后,抬起头来,注视着陈渔,开口道:“辣椒的还是都买的好,变蛋这个时节不知道还找不找得到,你别抱太大期望,至于盐,还是买盐块,这次我有时间,我来磨,别打那几颗珍珠的主意,它们可不是那么好挣的。”
“白菜,萝卜,红薯,洋葱,土豆,花椒,桂皮,香叶,白芷,豆蔻,孜然,米醋,淀粉,香油,大米,小米,这些也要买。”陈渔一股脑地嚷道。
“家里是进贼了还是咋了?怎么一下子要买这么多?”程立雪无奈地问道。
“哪有贼会要这些的,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去逛街,从立秋你被哪个可恶的彩虹使拜朴关进牢房,我都有快一百天没和你一起去一起上街买过东西了。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去的,星林街卖肉的鲍六缺了我九次称了。”陈渔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地说道。
“可以。不过你小脑瓜子撞哪里了,他缺你称这么多次你还在他铺子买肉,张信张大哥家的肉不能吃吗?”程立雪答应了陈渔的要求后反问道。
陈渔打开被棉布包裹着的鲫鱼汤,用木勺挖了一口填进嘴里,待味蕾被热汤的鲜美完全打开,咽进肚子里后,小脸罕见地严肃地道:“这你就不要管了,本姑娘自有决断,到时候你就在边上看戏好了。”
程立雪见样学样,接来被陈渔打开的另外一份鲫鱼汤,也舀了一木勺子放进嘴里慢慢咂摸,鲫鱼的清香混合着豆腐的甘美在口腔和胃里翻滚,全身愈加地放松了起来。
“可以拿回你应得的,但不许你胡闹把官家的人招来,人家这么忙,一点小事不值得花费人家时间精力,我也不喜欢。”程立雪又舀了一勺汤底的鲫鱼肉沫和豆腐,放进嘴里边细细咀嚼边开口提醒埋头喝汤的陈渔道。
陈渔把一整碗鲫鱼汤喝净,把碗放在她和程立雪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满意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后,回道:“放心好了,我知道分寸。”
程立雪点了点头,继续道:“去把你的那个盛鲫鱼汤的碗刷干净,然后把炉子上煮沸的水倒进去,倒满,我给你看你想看的,别在乱调侃我是什么胆小鬼喽!”
陈渔没说话,只是起身拿着碗去了厨房,再回来时没有拿着那只碗,而是拿了个有两个盛鲫鱼汤碗口大的白盘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用毛巾裹着水壶把,把里面的热水倒满了整个盘子。
待陈渔做下后,程立雪分给了陈渔一个表皮全黄的红薯,然后从胸口的玉葫芦中取出一颗珍珠来,不顾陈渔一脸可惜的神色,用右手食指和拇指将其碾碎成面洒在了白盘上的水面上。
在陈渔惊讶的双眼中,水里出现了公冶平安被一根银色长枪穿透左肩钉在醉仙居下海湾的涯壁之上,在其身前,凭空站立着一个手持破损长剑披头散发的女子,正和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色铁甲的男人对峙着的景象。
海风吹过,陈渔这才看清该女子正是一直柔柔弱弱的常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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