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情冷眼旁观良久,适时地插了句话,“王爷,现下,妾身总算明白这丫头的底气何在,敢情是仗着侍候到王爷床上去,就是个人物了。”
李骁哑口无言,正想解释,可见如情神色讥诮,面色淡漠,只淡淡对自己道:“王爷的家务事妾身不好插手,妾身就先进去了。”李骁认识如情多年,不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但也明白她这已是极怒的表现,心里一急,上前两步抓着如情,“你已是我的妻子,我的便是你的。处置底下的丫头自是由你来定夺。”他憎恨地望了妙音一眼,“这刁奴这般对你,你自是不必客气,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妙音豁地抬头,目光死死盯着李骁。
如情却冷冷地道:“王爷可是抬举妾身呢。这阖府上下都知妾身是靖王府的王妃,可偏有人还冒着被杖毙的风险与我气受。若不是受了王爷的默许,如何会这般张狂行事?”
如情话一说出口便已后悔,古往今来,越是位高权重的男人,屋子里哪会没几个糟心事儿,可再添堵再恶心的事儿,也万万不能与男人置气,她倒好,一时气急居然把最不能得罪的人给惹恼了。
李骁确实是恼怒的,但见如情眼里强撑的泪花,心中一惊,心知这丫头看似随和,实则是个心性坚定的,一旦惹恼了她,又不知要何年何月才重得她的欢欣,于是他放柔了声音,“都是我不好,没能管束好底下的人,大婚当日便让你气受,”说着揽了如情的肩,“只是个奴才而已,犯不着与之置气。走,咱们进屋去,时辰不早了,也该歇下了。”
温暖的手心的热度,隔着中衣传至肩膀,如情本能抗拒地想脱他的手,但想着眼前这男人已是她丈夫,垂眸,强忍着内心的本能感受,点头。
在绕过枭檀木雕寿字镜心屏风之前,李骁回头对沉香道:“你,去外头叫来侍卫。把这几个刁奴给我处置了。”
沉香被分派任务,脑中一片空白,心也跟着紧张起来,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没头没脑地奔了出去,过在院子里左右奔了几圈,总算找到守在外头的侍卫,遂请了进来。
那侍卫见是花嬷嬷几人,脸色微变,问沉香:“姑娘,王爷可有吩咐要如何处置她们?”
沉香茫然,她也不知呀……
这时候,李骁从里头出来,淡淡地道:“洪嬷嬷管束下人不力,又欺上瞒下,还本末倒置,怠慢王妃,带到我母亲那,任由母亲处置吧,”然后又盯了最外头那名身着青衣的小丫头道:“诽谤王妃,假传命令,为虎作伥,带下去杖责二十。掌嘴二十。罚浣衣院做苦役去。”
最后又盯着妙音,“怠慢刻薄王妃,还黑白颠倒,造谣生事,一棍子打死也是咎由自取。可今日是本王大婚,见血不吉,就去外头罚跪吧。在本王还未消气之前,不许起来。”
……
李骁处置了犯事的下人后,折回卧房里,便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丫头奔出来,期期艾艾地道:“王爷,姑娘想洗澡……”
李骁扬眉,“都这么晚了,还……去吧,让外头的婆子准备热水去。”
玲珑一喜,连忙提了裙据奔了出去。李骁进得卧房里,几个丫头正有条不紊地找着衣裳,这时候,外头奔来几个丫头来,为首一位身穿粉紫色湖绸散绣百合花褙子的侍女,对李骁恭敬地道:“王爷,可要沐浴?”
李骁转头,淡淡“唔”了声,那侍女连忙吩底下的人准备热水,然后又快手快脚地打开旁边紫檀木雕云纹的木柜里,找来李骁就寝时穿的衣裤,几个丫头训练有素地抬的抬炭炉子,拿的拿衣裳,准备好一切后,外头已有几个粗役婆子分两组抬来了两大桶热水,及两桶冷水来,分别被抬进寝室旁边的略小的房间,这时候,房间里从中立了组四折乌檀木雕万福边框镶大琉璃坐屏隔断,李骁与如情分别隔着屏风洗了澡。
侍候如情的统共有周妈妈,沉香,玲珑,玉琴,及王府另派了两个打杂的丫头,而李骁那边可就可观多了,隔着屏风,如情也能感觉得出那边的动静,不过她也无心泡澡,把一身的粉脂清洗干净后便从桶里起身,沉香连忙拿来大毛巾裹着她的身子,几个丫头连忙侍候着她穿上束胸,中衣,为怕着凉,又给如情加了件厚实的猩红胸前湘绣莲花披袍。
当李骁从里头出来时,也是一身清爽的白色中衣,他坐到镜前,任由丫头替他擦试湿淋淋的头发。
而侍候如情的两个丫头偷偷打量如情,只见如情坐在圆木彩墩上,底下丫头做起事来也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分工合作却又合作无间,其动作也是行云流水,毫不沮滞拖沓,也无局促感,不由收起轻视之心,暗道:想不到这位方家的庶女也有如此气派,当真不容小觑。
李骁见头发差不多干了,挥手,让侍女退下。这时候,如情也拾缀好了,周妈妈几人看了看李骁,又看了看如情,一脸的欲言又止,但最终,仍是领了丫头们离去,临走前,还不忘给如情使了记眼色。
如情苦笑,她身子不便又不是她的错。
屋子里清静后,如情却反而压仰起来,偷偷望了李骁,见他也正望着自己,不由干笑两声,“呃,王爷,时辰不早了,妾身,妾身要就寝了。”
李骁察觉出了她的局促,莞尔一笑,点头,伸出手来,“过来,我们聊聊。”
如情吞了吞口水,但最终仍是迈着小步走向他,李骁伸手一捞,如情轻呼一声倒进他怀中,然后被牢牢圈在李骁怀中,如情红着脸,长这么大还从未与异性这般亲密接触过,不由满身的不自在,微微挣扎着,下一刻却又发现他的手不再安份,惊得魂飞天外,连忙阻止他试图想探进衣裳里的手,结结巴巴地道“王爷,妾身身子不便……”
李骁陡然起身,在如情的轻呼声下,打横抱起了她,稳稳朝床边走去。
大红蚕丝绣龙凤鸳鸯床单,大红色的真丝床罩,及大红色的鸳鸯锦被,无不透出喜气的颜色,如情被放倒在床上,又怕又慌地滚到里角去,瞪圆了眸子,见李骁脱下宝蓝真丝羽纱细棉外袍,露出里头洁白的里衣,并上了床,不由吞了吞口水,又见李骁朝自己伸手抓扯自己身上的袍子,胸腔的心脏再也无法负荷,尖叫一声,“我,我身子不便……”
李骁停了下动作,沉着一张脸,“知道你身子不便,难道就不用睡觉?”
如情双眼一亮,“王爷的意思是……”
李骁没好气地扯掉她身上的外袍,没好气地道:“难不成不脱衣裳就想睡?”
如情恍然大悟,原来她误会人家了,起身,三下五除二地脱上外袍后就一骨碌钻进被锅里,只露出一张小脸,眨巴着双眸,可怜巴巴又紧张兮兮地望着眼前这个有可能会演变为大灰狼的李骁。
李骁好笑地瞅着她的动作,摇头,挥手把两层石榴红薄纱与绯色厚缎床帘放了下来。厚重的床帘隔去了烛火的明亮,在数层鲜红似血的床帘的映衬下,眼前的男人神色模糊了,但一双眸子却晶亮异常,似乎……呃,如情找不着准确的形容,只能以深山里饿了数日的野狼,见着食物双眼放绿光的情景……
李骁发现被子被她裹得死紧,不由叹道:“天气这么冷,娘子要冻死为夫么?”
如情干巴巴地道:“这还有另一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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