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阳皇后又仔细看了她一番,思量她话中的意味和与音家的关联,当下眼中便忽然满是惊讶之色,然而这股惊讶之色一转眼之间便变成了恶毒恨意,下一瞬她袖中藏着的淬毒匕首已经送至了谢樱樱的面前,只是这匕首并未能伤到谢樱樱丝毫,谢樱樱握着她的手腕轻轻一转,便听见“咔嚓”一声,君阳皇后的手腕便被掰得错了位。
“我曾听说过一件有趣的事情,说是十几年前有一个人得罪了娘娘你,娘娘并没有杀那个人,二十等他的儿子出生之后才开始了自己的报复,先是杀了他的妻子,然后杀了他的孩子,最后才杀了他,我觉得娘娘这样狠毒的人很可怕,今日若是我不杀了你,只怕将来有一日你必千倍百倍报复在我身上的。”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接着却咬牙恨道:“便是我死了,我也会在地狱里等着你,我也要千倍百倍的报复回来。”
“你活着的时候尚且杀不了我,等我死了你怎么又能报复得了我,再说娘娘怎么知道地狱里没有人等着向你报仇呢?”她一说完,纤细冰凉的手便缓缓抹上了君阳皇后的脖子,她的手像是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随时都会伸出致命的毒牙。
“下辈子投胎的时候,希望你能做一个善良的人。”话音一落,接着便是“咔嚓”一声,君阳皇后的头歪歪斜斜地软倒到了一边。谢樱樱直起身来,对薛用道:“君卿凤此时只怕已经逃了,你带人去把她追回来。”
此时君崇却是开了口,虽然他的结发夫妻刚刚死了,可是他的脸上并无一丝的悲戚之色:“我一直以为百里乐正会先取西通的,没想到他竟然会先攻取君阳,否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成功的。”
谢樱樱缓缓转头看向君崇,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敌人是谁。”
君崇满眼的疑惑在看到谢樱樱拿出的玉箫之后都变成了惊讶,他口不成言:“这不是……不是音锦瑟的玉箫么!”
谢樱樱点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箫,轻声道:“我是音锦瑟的女儿,十九年前有个游僧曾在君阳宫中住了一段时日,他告诉你你将有一个凤凰转世的女儿降生,那一年你亲手喂了音锦瑟喝了落胎药,你知道那一年降生的是君卿凤,却不知那一年我也降生在玉宇琼楼之中,因为先天不足,又要隐瞒我的存在,所以我被养在玉宇琼楼旁边的一个偏殿之中,五年里从来没有见过阳光。”
震惊之后,君崇却是并无一丝愧疚之色,只叹息道:“原来我终是死在音锦瑟女儿的手中。”
谢樱樱在他旁边坐下,缓声道:“我五岁之前也只是听到她吹箫而已,五岁那一年我第一次见到音锦瑟,可也是那夜你来了,她把我塞进衣柜里,然后我亲眼看着你掐死了她。可我对你的恨并不浓也不重,只是后来我身边的人被杀,一一被你追杀,我忽然醒悟到,若是我不先下手,只怕将来有一日你知道我是谁,便再也没有我的活路了。”
“你何必如此杞人忧天,这世上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又如何会查出你的身份来?”
谢樱樱眼睛里都是笑意:“我曾也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在我这十九年的生命之中,我没有一刻不觉得惶恐不安,没有一时觉得快乐。”
君崇笑了笑,道:“其实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像我一样自私而已,为了自己的安稳宁愿杀了别人。”
他以为谢樱樱会否认,可是谢樱樱只是勾了勾唇角,道:“我身上流着你的血,自然有像你的地方,只是我还有一些人性,至少不会滥杀无辜,我所做的一切都为了保护自己罢了。”
君崇不置可否,只问:“你什么时候杀我,取代我当皇帝?”
“我不会杀你,我只会囚禁你一生,让你也知道永不见光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她说完侧耳倾听外面的声响,两人都无话。许久谢樱樱举起了玉箫,道:“这玉箫是你亲手做了送给音锦瑟的,我便用这箫吹一曲给你听,曲子的名字叫《惜春朝》,只是无人知晓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郎薄情》。”
她吹起了这一曲《郎薄情》,这一曲她吹过许多遍,每吹一遍都是不同的心境,如今这一曲吹得幽咽、悲戚、恼恨,竟然是一股脑地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了出来,便是君崇听了都觉胸中烦闷幽怨横生。
曲子吹到动|情之处却忽然戛然而止,一滴泪从谢樱樱的眼角滑落,她却是笑着的:“我只能吹到这里了。”
她言罢,便猛地把那玉箫甩到地上,那玉箫立刻四分五裂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这首曲子,我此生再也不会吹箫了。”
*
三日之后,作为君阳第一位女皇的谢樱樱仓促登基,同时大赦天下。登基当日登祭坛祈福,等她祈福完毕下了祭坛,却忽闻有人尖声道:“黎夏祝君阳女皇千秋万代永享太平!”
谢樱樱一惊回头,便见一人站在祭台之下,他身着黄袍,头戴金冠,面如白玉,唇若蔻丹,一双眼睛像是会摄魂夺魄一般,不是百里乐正又能是谁!
没人知道他是如何通过君阳层层关卡到达了君阳的心脏,别的不说,只是两国正在交战他却敢独自闯入敌国这一件,便足以让人钦佩他的胆识了。先前音封曾经为了除掉卞绣而将六栾城拱手让给黎夏,这件事音正知道后非常震怒,如今百里乐正竟然送上门来,他更是没有放走他的道理,当下便要让人去拿他,只是却忽闻谢樱樱低声道:“百里乐正永远不会做没有胜算的事情,如今我们刚刚掌管君阳,根基尚不稳固,更加不能轻举妄动。”
音正想了又想,这才放弃了就地捉拿百里乐正的心思,却见谢樱樱缓缓往百里乐正方向走了过去。
“陛下这时来干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道:“樱樱第一次登基当女皇,我这不是来观礼么。”
“陛下……我们两国此时正在打仗,你来这里不是羊入虎口么?”
百里乐正眼中都是笑意,十分轻松道:“如今樱樱都是女皇了,我来这里不也可以寻求你的庇佑么?再说我来之前,便已经宣布休战了,想来明日音封的消息便可以传到这里了。”
休战之事谢樱樱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此时想起两人分别时的情形,又想到她伤了百里乐正的腿时,他所说的威胁之语,当下退后一步,道:“陛下若是来观礼我自然欢迎,但若陛下是有别的目的,便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樱樱这样说话便太伤我的心了,想你在我身边五年,何时不是唯唯诺诺,我说一你不敢说二,如今你当了女皇说话当真便硬气了起来,不过我还是喜欢那时胆小如鼠的谢樱樱。”百里乐正眼中似是有受伤之色,话中却全然是调|戏谢樱樱的意味,弄得谢樱樱当下便红了脸,恼怒地转身便走,好容易熬到了登基大典结束,便把百里乐正交给了音方未来安置。
83替你杀人
百里乐正被安置在宫外行馆之中;但他每日都要托商议国家大事之辞进宫求见谢樱樱,偏偏每次谈论的都是正事,谢樱樱便不得不见,只是每次见百里乐正之前都觉得心中慌乱不已;等见了他又要装出一副端庄稳重的模样;才几日功夫便弄得她身心俱疲。
这日两人说完正事,百里乐正却没有离开。他看了看谢樱樱越发消瘦的脸,轻声问道:“为何不杀了君崇,你知道留着他迟早都是隐患。”
谢樱樱垂着头;声音有些冷:“我是有些恨他的,可是如今却又下不了手杀他;原来我还是胆小;担不起弑父的罪名;又或者我只是不想手上沾了他的血。”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神色,却转瞬便压制了下去,只是忽然掩唇咳了两声,道:“我连着赶了半个月的路,如今身体倒是有些受不住感染了风寒,让人开了几服药吃了也没有好转。”
谢樱樱只随便应了一声,并未认真听他讲的是什么事。百里乐正又使劲儿连咳了两声,简直要把自己的肺咳出一般,谢樱樱这才回过神来,惊讶道:“陛下原来也是会生病的!”
百里乐正脸色红得奇怪,却是不理会谢樱樱的话,只扶着旁边的卧榻咳嗽不止地坐了下来,简直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谢樱樱再不敢怠慢,急忙上前扶着他躺下,然后伸手去探他的脉,这一探便知道他并非假装,是真的受了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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