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太阳东升西落,现下是正午,向着太阳的方向就是,就是北!”
“婉鸢,照你的说法,要向南走就得挖地了。”
“…………。啊!有了,我们把树砍断,就能看年轮的稀疏,然后辨别方向。”
抬眼望了树林中的树木,仰头仰得脖子都酸了,才望见了树顶。
在太阳公公微笑着离开我们的时候,沧澜迦将竹篮中的最后一个苹果递给了我。我含蓄而婉转地推辞着接受了下来。
“婉鸢,我九岁那年春闱,我与三哥在狩猎场迷了道路。那是我们年岁尚幼,手中的弓箭还比普通的小上许多。我心中很是害怕,毕竟,那边亦是凶险之地。”沧澜迦似乎陷入了当中,只是神色平静安然,“而然,三哥只是静静地辨别着方向,既不安慰我,也不责备我,我们迷路的原因是我非要去射杀一只碧眼雪狐。”
“迦当时必定是很自责的吧?”我转头望着他,笑问。
“的确,而我亦不敢叨扰三哥,只记得他那样冰冷无情警告我,如若我连自己也保护不了,更别去奢望他来救我。当时,我真的很委屈,虽然不是一母所出,但我是真正把三哥当成我的亲哥哥的。”
我望着沧澜迦,心头突然涌上几分伤感,他这样干净的男子,真的不适合身在帝王家,身在这个肮脏、利欲熏心的沧澜家。
“而然,当那只豺狼袭向我的时候,三哥第一个动作却是骑马冲在我的前方,那样无畏地将我护在身后。”沧澜迦静静地叙述着,带着些微的骄傲。
正文 飒踏2
虽然心下有些感慨沧澜霄的舍己为人,但我还是略带不解地望着沧澜迦,不明白他为何要与我说这个,现在这种情况闲聊这个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沧澜迦站了起来,笑道:“法华寺的北面有一处林子杳无人烟,只因豺狼奇多。我说不出绝情的话语来恐吓婉鸢保护好自己,只能说出一切有我。”见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沧澜迦将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朗声道:“别杵着了,我们须在天黑之前起火,将野兽驱走。”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我和沧澜迦才找了个僻静处生了火,嗯,是一处很空旷的地方。看着噼啪作响的柴火,我不禁恍惚起来,眼神跟着焰火跳动,耳边却是那样让人心神摇曳的朗朗声响。
“婉鸢,我将自己的背门交给了你,你须为我时刻注视着。而你,只需依靠我便可。”沧澜迦与我相向而坐,目光专注于手中的烤野兔上,略显褐色的肌肤在月光下显得柔白起来。
我低头闷声应着,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的。心中却在忧心我先时的筹划,恐怕有所变故,婉昭这只小母鸡怕是放不过我的。而且,沧澜迦的情意让我愧疚非常,我,终是要利用他的。
“婉鸢。”沧澜迦轻唤,如云烟一般飘渺,我好奇抬头,却见他偏了头,似在自言自语,“我曾慕路嫣华文采风流,高傲不羁,到并未有在意过她的容颜几分。我从小就不喜宫廷束缚,常想着叱咤沙场,便也不中意那些娇滴滴的闺阁小姐。”
我听得这些,心中更起波澜,忍不住插言道:“迦,你我相识又有几日,何必急急将这些说与我听?或许,你什么都不了解。”
“我只是想着,既然我有幸遇到,就该早些把握住。毕竟,在这沧澜之内,我永远只是一个皇子。”沧澜迦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落寞,而后,唇畔悄生出一丝笑意,“那日,你对三哥的排斥却让我十分雀跃。”
“迦,对我而言,你终是那个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的男子,无关身份。”我略略低了头,感觉耳朵一阵发烫。
就在两人相对无言之时,我感到有些微的湿润触感,这是下雨了么?我心中纷乱,望向沧澜迦,他面容上正显惊诧。不多时,借着那两三点的山前雨,火光甚是微弱。而在目所能及之处,却闪着几道幽幽绿光。
我的脑中瞬时一片空白,甚而是不由自主地靠向沧澜迦。沧澜迦显然也发现了危机,迅速站起身来,一个转身,正对着那些鬼火藻玉一般的跃动光泽,把我护在身后。
随着越来越暗的火光,那碧色的眸子越来越多。借着黯淡的月色望去,那一头头的灰狼是如此强壮,灰白的皮毛熠熠生辉。而当先的一头却是通体白毛,异常的高大强壮,盯着我们,伺机而动。
于是乎,我的腿软了,紧紧扒着沧澜迦,唔,他这身材,估计还能抵上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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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不由狠狠鄙视了自己一把,这都什么心态。而沧澜迦显然不知道我的思绪,仍是警惕着周围的灰狼,一手抽出了腰间的软剑,一手握住了我的手,脸上已经没了那份朗朗笑意,严肃道:“若当真到了绝境,你,便尽力离开,不必管我。”
霎时,我只觉心头狠狠地抽动了一下,竟然,还有人可以为我不顾生死。只是,这份情意,叫我如何担当。
沧澜迦也顾不得我有没有应下,只是小心翼翼地悄然后退了两步,见狼群没有什么反映,才浅浅松了口气。正当再想后退之时,斜里却蹿出了一只灰狼直扑向我,电光火石之间,沧澜迦回身护住我,剑刚刚刺进灰狼下腹,同时蹿来的另一只灰狼已然扑向了沧澜迦。而然眼见沧澜迦回身不及,我心下焦急,即刻立手成掌劈向灰狼。沧澜迦回望向我,面上惊异,却也不作停顿,即刻对付四面八方涌来的狼群。
“婉鸢,你到树上去,这里我来解决!”沧澜迦低吼道。
我心下思量,不再赘言,便飞身掠向最近的一棵树。站在树梢之上,观望下去,只见满是血肉横飞。狼群前赴后继,毫不畏死,显然是血腥味激发出了它们杀戮的本性。而沧澜迦显然有些体力不支,虽然手下毫不含糊,但是速度渐慢。
我焦急地观望着,心中毫无对策,越是如此越是惶急。正当此,只见一头灰狼直直扑向沧澜迦腿上。不及躲避,已然咬上了他的小腿。沧澜迦闷哼一声,剑势凌厉一挥而下,却终是晚了一步。我灵台片刻清明,脱下外衣,将怀中的火折子取出将其点燃抛了下去。瞬时火光一闪。虽然空中雨以停下,但是地上微湿,枯枝败叶虽然已经着火,火势却是微弱。狼群见到火光,攻击速度虽说稍缓,但是却不足以压制激发出的血性。我顾不得多想,立刻撕下下裙点燃,覆在我所站的树干上,不消片刻树干便燃烧起来。我赶忙飞身而下,见地上火势还不够旺盛,一咬牙,豁出老脸将中衣一并除下点燃,覆在地上。瞬时,地面上火光四起。狼群畏火,不再恋战,赶忙离去。沧澜迦得了空余,望了我一眼,脸色变得铁青。而然火势凭风而涨,也再顾不得什么了,赶忙拉着我使出轻功脱身。
回顾之际,只余一片火红,恍若来自冥界的红莲业火,席卷天地,焚毁万物。而此刻,这涛涛火光之中,我和沧澜迦仿若两只蝼蚁,不慎,便是尸骨无存。风声呼呼,沧澜迦在我耳边的吐纳渐重,我不得已运足了十二分的真气,却还是觉得瞬间便能被火光吞噬,从此,灰飞烟灭。
生死不过一瞬之间,眨眼,终是生门大开。我和沧澜迦躺倒在溪水之中,再也无法动弹。眼前,便是吞吐着火舌的死亡之神,只是,终不得再进半分。一线之隔,前者地狱,后者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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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溪水困住的火舌肆虐着想要突出重围,却每每不得所愿,只得瑟缩着向后退去,在原有的领地上更为疯狂地掠夺。沧澜迦重重吐出口气,转头看着了我,微微皱起眉头,将我从溪中抱了出来。一离开水面,冷风就吹上了裸露的皮肤,我不由深深打了个寒颤。沧澜迦将外袍脱了下来裹在我身上,倒也不避讳我上身仅仅着了翠绿肚兜,只是眼中神色晦暗难明。
一水之隔,便是滔天火光,照得夜间景况亮如白昼,我甚而能看出沧澜迦眉中的一点黑痣。
“你太过鲁莽了,若不是我还记得有这处水源,你我都得葬身火海。”沧澜迦语气中带了前所未有怒意,剑眉紧锁,脸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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