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江兰泽问来的消息,那死而复生的农夫名叫范力,家住平川镇西。
他如今在镇上可谓无人不知,戚朝夕、江离与虚谷老人走入镇西的街巷,无须多问,便有人给热心指路。到得范力的院门前,只见大门紧闭,从内传出鸡鸣狗吠,还有孩童的嬉闹声,显然主人在家。
戚朝夕敲了门,提声询问,门里当即响起一妇人不耐烦的声音:“男人出门去了,不在家,你们走吧!”复又小声嘟囔了一句,“隔三差五地找上门,烦也要烦死了。”
虽隔着厚厚的门板,以他们习武之人的耳力还是将这句话听得清楚。
江离问:“等他回来吗?”
戚朝夕一摆手,侧耳听了听,然后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抛进了门中。紧跟着,响起了那妇人惊喜的声音:“哎哟,你在家啊,怎么在屋里也不出声。快收拾收拾出来,我去给客人开门!”
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妇人环顾了他们三人,绽出一个亲切的笑容:“我就猜是江湖侠客,快进来坐吧!”
江离:“……”
虚谷老人抬脚进院,戚朝夕笑了声,拍拍江离的肩膀,揽着他也跟了进去。
院中摆了一张方桌,几把椅子,坐在那儿的男人正望着不远处挖沙玩泥的两个孩子,他身材结实粗壮,脸色却虚弱苍白,闻声转过头来:“你们也是来问那把什么剑的吗?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能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谈谈你起死回生的事,如何死的,又如何复生。”虚谷老人拉过椅子,在范力面前坐下,端详起了他的面色。
“死就是眼前突然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呗。那会儿我正在地里干活,一点儿伤也没受,旁边的人就看见我直挺挺地倒了,过来掐人中发现没气了,连身子也硬了。至于活嘛,”范力一摊手,“就睁眼醒了,感觉像睡了场觉,除了身上使不上劲儿,哪儿都没事。”
虚谷老人追问道:“断气时身体就已经僵硬了,你确定吗?”
“我哪儿知道,听他们说的,说是因为这个,把我搬回来都费了好一番功夫。”
虚谷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沉思不语。
范力看了看他们:“还要问什么?”
戚朝夕道:“听说救你的侠客被人追杀时,你也在那老宅中?”
范力点头,显然这问题已经回答过了无数次,张口便熟练地将那夜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那时他刚把吃食放下,询问那侠客还有什么需要,对方却突然变了脸色,问他这老宅中可有地方躲藏。范力忙道有的,领着那侠客去了后院的地窖处,然而对方把他给塞了进去,还叮嘱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出来,他一头雾水,但看得出来那侠客的神情分外紧张,又出于对救命恩人的信赖,便照做了。
不多时,头顶果然一阵混乱声响,脚步声既多又杂,打斗声更是激烈,范力缩在地窖中大气也不敢出,直到声音远了、静了,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张望。院中满地狼藉,还站着几个手握兵器的黑衣人,正听着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说话:“……被他逃了,不疑剑果然厉害。不过他身受重伤,逃不出这镇上,再加派些人手看着,绝不能让《长生诀》从眼前溜走了。”
那男人侧身站着,衣领敞开,月光下他锁骨上的赤红纹身分外夺目。
这正是沈知言判断追杀者为般若教的原因。
整个过程并无漏洞,范力一介农夫也不像擅长撒谎的模样,但戚朝夕总觉得哪里奇怪,不禁皱了皱眉。
江离忽然问:“救你的人什么样?”
“长得挺俊的,斯文又白净,说话挺和气,对我家孩子也有耐心。”范力回忆道,“就像读书人常说的那种谦谦君子。”
江离点了头,神情却困惑了起来。
眼看再问不出什么了,戚朝夕以眼神示意离开,虚谷老人却又问道:“你如今除了身体虚弱,可还有其他不适?”
“没了吧,就是身上没力气。”
虚谷老人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和针卷,道:“把瓶中的药服下一枚,我替你施针试试。”
范力一愣,在旁听着的妇人快步上前,怀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们:“药可不能乱吃,居然还要用针,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想对我们做什么?”
不待虚谷老人解释,戚朝夕先一步拿起东西就往回塞,煞有介事地道:“唉,老爷子,咱们不是说好了只来看看吗,他们出不起诊金,您再多管闲事我们可亏本了。走吧走吧,反正死不了。”
他悄悄递了个眼色,江离顿时明了,跟着站起身:“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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