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色没有统一的规格和鉴别标准,全凭嗅觉,要么怎么叫‘香糊涂’呢,说‘独得之秘’更是言过其实了”,谢香不紧不慢地说,这一点也不象一个八岁的孩子能够说出来的,是谢光远的有意安排,还是她本身天资聪颖?更也许,是她留洋回来的爹谢展飞所影响的吧。
“小小年纪就伶牙利齿,大了还得了啊?看来我的孙儿凌冲以后要成妻管严喽”,凌佐卿摇摇头,然后吃了口茶。
谢香尽管没见过凌冲,但听父亲说过爷爷已为她定好了这门亲事,在众人的笑声中她红着脸坐在爷爷的身上。
“哈哈,各位,童言无忌,切莫见怪,今日请大家光临寒舍一是因为有些日子没见大家,在一起聚聚,二是想与大家共商香妆品行业的发展。自舶来货大量涌入,刺激了民族工业的发展,象先施化妆品厂、广生行、永和实业公司都是业界的先驱。可是,目前国人制造香妆品的香料全是英法德意等国家进口的,国人即被洋人赚去了高额利润,又受到洋行的居间掠奇,成本很高,所以要想个法子,如有人能担此重任,老夫愿让出会长之位”,谢光远把目光投向了各位会员。
“谢会长,论财力、影响力我们商会里无人能及您,自您任会长以来也是尽职尽责”,没等池之说完,谢光远便摆摆手,其实谁都知道池之是个顺风倒的人。
“廉颇老已”,谢光远的自谦使谢香很是难过,她转过身抱了抱自己亲爱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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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香水业(2)
“我是生意人,既然唯洋是尚,为何不迎合消费者的心理,在洋字上占点便宜,再说上海本身就是个海纳百川的国际大都市,连上海话里都引进了洋文,我们为什么不能与洋人好好合作呢。家父常说商场不可做战场,我认为是很有道理的”,楚潇宜不到二十岁的年纪却能说一口流利的洋泾浜英语(用汉语中的近音字来为英语单词标音),尽管是刚刚接手父亲的生意,但和洋人做生意来他还是有一定天赋的。
“挂羊头卖狗肉,谁不知道你们楚家说是洋行,可没有一个洋人,不过是打着洋人的旗号经营商行,香料也是如此,用国产的代替进口的,成色上不是混浊不清,就是香味不浓”,张敬楠对此嗤之以鼻。
“正是客户的挑剔造就了今日的楚家。有时候,洋人确实是欺人太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当然也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不过适可而止,坚忍有度,不能太过。在上海滩,总要与洋人打交道的,况且,上海到处是租界,华商要想有地位,唯有多要求工部局增设华商董事”,楚潇宜也不想和张敬楠罗嗦太多,只是表达下自己的看法。
“为了增设华董的事,我代表香妆品总会几次写信给租界的工部局(处理工商事务的行政机构),最后,得到的答案是只有我一个人可以进入工部局当华董。我凌某意在为香妆品总会,为我华商谋取权益,决非在乎个人荣辱,岂料只能进我一人,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凌某断然不做这种不够朋友的事情。今天,诸位都在,若众人联合致函工部局要求多多增设华董,我们才能在租界中为我华商说话”,凌佐卿道。
“各位,我们建立商会的初衷就是要商讨商务,就如上海商务总会所提出的商会是‘应议、应商、应陈、应改、应争各大端’之所,十年前,甘为天下公益而冒任何风险的曾少卿引领了一场抵制美货的壮举,他的一句‘即有风险不过得罪美人,为美枪毙耳,为天下公益死,死得其所,由我领衔耳’令老夫终生难忘,难道我地大物博的中国竟无优质香料可选”,谢光远说得十分激昂。
“曾少卿的气节确实令人佩服,可是,他又何尝不是一个悲剧人物”,张敬楠摇摇头。
“清政府的软弱无能与洋人的横行霸道促使了曾少卿的悲剧产生,而今,第一次世界大战让洋人无暇过多的顾及上海,这也成就了上海的企业有了突飞猛进的大发展,我们香妆品总会也增加了一大批具有丰富经营理念的新沪商,经过商会改组后,会董的平均年龄由58岁降为44岁,风华正茂的30…40岁的会董就有30名,占新会的86%。再说,我国自古就有使用香料的历史,中国的丝绸之路又何尝没有开拓出一条香料之路呢?现在外商为了独霸中国市场,不惜动用各种手段打击国货,上海是我们中国人的地盘啊”,谢展飞拍案惊起。
“华商若心志不齐,意见不一,视同业为敌人,彼争此夺,倾扎市情,最终的操纵权很可能会掌握在洋商手中,这是商务之害,只有群策群力,众志成城,才能成就大事。所谓今日之商战更是有团体者优而胜,无团体者劣而败,真正发挥商会的作用,团结起来将立于不败之地。上海是中国人的上海”,凌佐卿此时已经激动地起身了,作为一名有着强烈地民族正义感的商人,他始终坚持着自己。
而坐在谢光远腿上的谢香显然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感染,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小拳头,仿佛立志要把洋人赶出去。
谢光远注意到了这一切,可他是该欣喜,还是该无奈,他自己也无法一时说清楚,毕竟在他心理谢香只是个女子,千百年来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地造就了女子无才便是德,“香儿,跟若水出去玩吧,大人要商量事情。”
谢香刚要反抗,但又见爷爷毋庸质疑的表情,她撅着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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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香水业(3)
谢香的丫鬟若水迎上来微笑地说,“孙小姐,今天我姐要去外滩行香,很多人看的,我们一起去吧”,同时,若水也期盼着香儿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就是我爹想把她娶进门的女人吗?我说过了,我不反对,但也绝不支持,请不要再让我跟她接近了,没用的”,谢香快速地跑向花园里的秋千,其实,她不愿接近那个女人最大的理由是她不喜欢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而这香水又恰恰是留洋回来的爹谢展飞所研制的,名字叫‘谢香’。前些日子,两个人见面了,并且,在闻到香味的一刹那,谢香竟然吐了她一身,也因此,谢展飞为了谢香开始犹豫是否要娶她了,当然,他们还不知道家族唯一的继承人……谢香,对香是极为敏感的。
若水一路跟着谢香,当她距离谢香很近的时候,她忧伤地说:“因为我姐是书寓先生吗?难道书寓先生就不能给她一个从良的机会?关于出身,我们姐妹已无从选择,当年家里实在是太穷,姐姐才被卖到妓院,而我被卖到谢家做丫鬟。”
对于一起长大的若水,谢香就如亲妹妹对姐姐一样,若水的心酸她何尝不知?可她的一点点小心思又怎么能轻易说出,难道惟恐天下不乱?毕竟,她是谢家唯一的继承人,这起码是目前不争的事实,因为谢家到她这一代只有她一个,她的母亲早早的过逝,她的父亲没有再娶。
“我,挺喜欢你姐姐若悠然,你看她懂得装扮修饰,又处处标新立异,还能满口的‘英格里西’,不是跟我爹很配吗”,谢香实在不想若水难过,可她也知道自己的爷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父亲最终是会从着爷爷的,既然不可能为事实,那就不如表面落个好人。
若水破涕为笑,“真的吗?可是你刚才说……”
“你姐姐行香总是乘坐着漂亮的皮敞篷(篷子是用皮子做的,类似于黄包车,不过是由马来拉)飞驰在外滩、南京路以及四马路一带,引领着大上海的时尚,还有大批的围观者和崇拜者,这不是很多女子所羡慕的吗。我刚才说不支持,也不反对是因为女子在家就要从父的,父亲说好,我就说好”,谢香说得自己快心虚了,怎么说她也是个大家闺秀,是个不需要炫耀就有着与生具来的富贵、奢华生活的人,她根本不用去羡慕别人,何况她所说的是令社会所不齿的妓女。
“其实,我姐行香无非就是证明自己身价不凡、财源旺盛,你想啊凭我们的身份如何能配上谢家,因此,姐姐一味的标榜自己,走入上海的上流社会,成为众多女子们纷纷效仿的对象,为的就是有一天可以有资格进谢家。孙小姐,今天,我是把姐姐的心理话都说了,她是个苦命的人,您大人有大量,接受了她可以吗”,若水尽管比谢香大三岁,可心眼确实比谢香少很多。
谢香非常明白若悠然在妓界的名气越大,进谢家就越难,因为好歹谢家是大户人家,名声很重要,倘若是个穷人家的清白女子收做偏方也就算了,可她又偏偏出自四马路,有名的妓女一条街,还是新闻纸上所评出的花国大总统。或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造化吧,谢香无奈地擦去了若水脸上的泪水,“他们大人的事,我们小孩子是管不了的,就叫大人们去决定吧。”
“我们的香香什么时候开始不说自己是大人了,哈哈,展飞兄,我看来看去还是你女儿最漂亮、最可爱,不管了,我就等她长大算了,我爹叫我去相亲的对象没一个令我中意的。我吃点亏,称一声岳父大人怎么样”,楚潇宜边调侃着边与谢展飞走到谢香和若水身边。
“打住,刚才没听到我爹已经把香儿许给了凌佐卿的孙子凌冲了,这门亲事可是早就定好的。再说,你这个花花大少,我怎么也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送”,谢展飞琢磨着楚潇宜就是句玩笑话,所以也附和着调侃,根本就当作一句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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