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峥峥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韦御年有些费劲地抬起了他的左手,他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脸:“殷真真的孩子不是我的,你听清楚了吗?”
“所以你杀了她?因为她背叛你?”
殷峥峥颤声说。他猛地收紧她的衣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殷真真不是我杀的。”
殷峥峥的脖子被勒得难受,她用力掰开他的手,就在她往后退的时候,一道黑影从另一个房间闪过来。一把黑洞洞的枪指到了殷峥峥的头上。韦御年挥了一下手,那人拿着枪退了回去。殷峥峥竭力地保持着冷静,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心里明白,韦御年已经掌控住了局面。她不用妄想挣扎和反抗,除非她真的现在就想死。“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老刘,你们送少奶奶回去。”
他喊了一声。很快的,一男一女从旁边的房间出来了。几分钟后,殷峥峥房间里暗梯到了一楼,她发现,这里仍然是陆程夫人参加晚宴的场馆。一楼的台阶前,一辆越野车停在那里。殷峥峥上了车,那个叫老刘的男人开车。车子缓缓地往外面的主干道驶去,她想,韦御年这次是要把她关回沁园吧。殷峥峥没有想到,韦御年居然把她送回了韦家老宅,车子开进老宅时,她心里说不出的震惊。一直到车子停到南小园门口,殷峥峥都没有办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难道韦老太太也被送去疗养院了?否则,老太太怎么能坐视这一切的发生。“少奶奶,你早点休息。”
老刘说。越野车掉头离开,殷峥峥站在那里发愣,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过于魔幻。如果不是脖子一直在隐隐作痛,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在做一场很逼真的梦。她踩着有些虚浮的脚步往院子里走去,一年没有回来了,院子里花草和去年看到时一模一样。她伸手扯了一朵花,将花揉碎,那些汁液染在她的手指间。只有韦御年那样的人,才能做到这么绝。“少奶奶。”
冷不丁的声音。殷峥峥吓得一个激灵,入户口,桂嫂站在那里。“桂嫂。”
她喊了一声。“二少爷说,你还没有吃晚饭,我已经给你做好了,你来吃一点吧。”
桂嫂说着就转身往屋里走。殷峥峥快走了几步进了屋,桂嫂站在那里,她把早就准备好的拖鞋递给了她。“老太太呢?”
殷峥峥穿上拖鞋后问。桂嫂躲过她的眼神:“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殷峥峥激动得一把抓住她,“桂嫂,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一直在照顾老太太,现在你跟我说你不知道老太太在哪儿?你什么时候来这里?今天?昨天?还是前天?”
“我过来三天了。”
桂嫂垂着头说。“你过来的时候,老太太在紫竹园吗?我的意思是,你来的时候,老太太知道吗?”
殷峥峥又问。桂嫂先是点点头,然后又疯狂摇头:“少奶奶,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还要工作,少奶奶,你快去吃晚饭吧。”
殷峥峥看着桂嫂惶恐的样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桂嫂一定是知道一些什么,否则她不会吓成这样。她进了餐厅,桌上摆好了饭菜。她不是太饿,但她还是决定吃一点东西。这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不能现在就跟自己过不去。她草草吃了一些东西,放下碗筷后,她坐着发呆。一年前的种种浮上心头,那时候的韦御年,然后也难相处得要命,但至少那时候,他还像个人。一年后的今天,他的种种行为,细究起来,没有一样是合理的。他在韦家乃至韦氏,足够呼风唤雨。随着韦老太太年事已高,接下来的接班人已经是非他韦御年莫属。他只需要一步一步稳打稳扎,假以时日,他就是韦氏的总裁,韦家的当权人。他不应该是耐不住等待的人,难道还有谁要和他争权么?“少奶奶,洗澡水放好了。”
桂嫂轻声说。“好。”
殷峥峥起了身。桂嫂退到一旁。殷峥峥忍不住又问:“这么大的宅子,不会就我们两个人吧。”
“我不知道。”
桂嫂说。殷峥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桂嫂的头垂得几乎要埋进胸腔里。她往外走去,穿过大厅,她上了二楼。桂嫂无声地跟着她上了二楼,她带着殷峥峥去了主卧。“二少爷说了,今晚开始你就睡这个房间。”
桂嫂说完就退了出去。殷峥峥打了个冷战,韦御年是真的疯了么?一年前,他视她为病毒,别说碰她,连他的门,他都不让她进。他现在要干什么?到底要干什么?她进了浴室,然后将门打了反锁。脱了衣服进了躺进了浴缸里,温热的水抚过她的肌肤,她揪了一天的心脏慢慢地舒展开来。往事开始一幕幕在她脑海中倒带,她努力地回想事情的起因。然后她发现,她从前的猜测没有错,从殷真真死的那一刻起,她就被牵进了局中。只是从前她天真地以为韦御年恨她是因为殷真真死在她的床上,她有杀人的嫌疑,现在她知道,所有的这一切,全都是设计好的,包括了阿滨的替罪。杀殷真真的人是谁?亦或者她根本就是自杀的?殷峥峥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韦御年说殷真真的孩子不是她的,殷真真是绝对爱韦御年的,爱到卑微,爱到不知所措。这样的殷真真,哪来的胆子去背叛韦御年?她还敢怀孕,还敢留着,她是生怕韦御年不知道她背叛了他吗?还有伍伍,韦御年那样轻蔑的表情,他说,阿卿是这样告诉你的么?殷峥峥越想越觉得迷雾重重。“咔嗒。”
外面卧室开门声传来。殷峥峥惊了一下回神,很快的,外面的人就走到了浴室门口,他伸手旋了一下,没有旋开。外面的人敲了敲门。殷峥峥立马从水里起身,抓过一旁的浴巾,她匆匆裹到身上。外面的人“砰砰”用力敲门。殷峥峥胡乱擦了擦身体,想要换上睡袍时,就听浴室门“轰”一声,韦御年一脚踹开了。殷峥峥吓死,抓紧浴巾,她瑟瑟发抖地看向门口,韦御年脸色很不好看,她强自镇定,干笑道:“这浴室门的质量也太差了吧,你是不是该找装修工人算个账啊?”
“以后不许锁门。”
他扫了她一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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