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筱晚乖巧地笑道:“哦,可是,晚儿不知楚王爷对晚儿的印象如何,这个大话可不敢说。当然,能帮上的,晚儿自当尽力。不过,老太太您也别着急,敏表哥不是已经与韩五小姐定亲了么?韩丞相的权势,可仅在摄政王之下呢,似乎关系比晚儿这边还要亲近一些,有韩丞相拉拨着,舅父和睿表哥都会步步高升的。”
以前跟晚儿说件什么事儿,晚儿总会满口应允,可是今日怎么推三阻四的,难道晚儿已经知道了什么?曹老太太心中一凛,仔细看着俞筱晚,只见她眼睛清澈明亮,黑瞳的深处,闪着幽幽的亮光,似乎有些看不懂的情绪在里面。曹老太太忽然发觉,自己似乎不是太了解这个自小疼爱的外孙女了。她似乎是在不知不觉间言语多了,什么事都要问个一清二楚,似乎一切都要在掌握之中。那双春水般柔美的眼睛,目光镇定,且总是若有所思,全然不象小时候那般柔弱无助,那般懵懵懂懂。
这样的转变,对曹家来说,也不知是福还是祸。
正思量间,初雪领了赏银过来,延年堂的院子里,又是一片欢乐的海洋。俞筱晚到底年轻,不由得扭头伸长了脖子往窗外看,曹老太太含笑拍了拍她的手,“你回去吧,既然婚事已经定下了,就得开始绣嫁衣了,年底你铺子里的事儿也多,我就不留你了。”
正赶上曹清儒进来,晚儿又向舅父见了礼。曹清儒听老太太说在跟晚儿谈心,便笑道:“晚儿你放心绣你的嫁衣,你的陪嫁丫头和陪房,我会让你小舅母帮你选好的,这就算是舅父送你给的嫁妆了。”
俞筱晚的眸光闪了闪,屈膝福了福,轻声道:“多谢舅父。”随即出了延年堂,回到自己的墨玉居。
赵妈妈笑容满面地开始张罗起来,指挥初云去选精美的花样子,给小姐绣嫁衣,指挥初雪清理箱笼里的首饰,上好的要清洗抛光,老旧的要重融再制。
俞筱晚则无事人一般地坐在暖烘烘的炕上,眯眼喝了一口热茶,这才打断赵妈妈的话道:“妈妈,记得挑几样首饰出来,开春贞表姐就要出阁了,我得早些准备添妆礼。另外,一会儿差人去跟古掌柜说一声,明日到府中来一趟,我有事要交待他。再看看咱们的上好补药还有些什么,老太太这两日有些咳喘,我配份药膳方子过去,让杜鹃好生给老太太调理一番。”
赵妈妈一拍自己脑门,“还是小姐想得周到,奴婢只顾着小姐了。”说完立即将事儿吩咐下去,遂又建议道:“也不知到底婚期会定在何时,这陪嫁的丫鬟和陪房,还是早些挑选好一点。”
说到这个,俞筱晚便蹙了蹙眉,淡淡地道:“舅父说,陪嫁丫头和陪房,他会让小舅母帮我选好。”
赵妈妈怔了怔,心道:曹爵爷这是想往小姐的身边安插人手么?只是,听起来是一片好意,若是不接受,好象还是小姐不懂事不识抬举了。
俞筱晚摆了摆手,此事不急,反正到出嫁之前,还会有一段时间,不过逸之性子急,怕是等不到一年的,她的嫁衣得快些绣了。
105。媵妾的人选
晚上俞筱晚与赵妈妈、初云初雪等人挑嫁衣的花样子,直挑到三更天,原因是赵妈妈她们挑的花团锦簇牡丹纹的花样子虽然喜庆又富贵,但这是她前世绣的嫁衣花色,还是心里想着曹中睿而绣的,因而她坚决不用。
可是郡王妃的嫁衣上要绣一对翟,别的花色配起来一是不好看,二是不够喜庆,同样代表喜庆的并蒂莲太素净,……主仆几人伤透了脑筋,最后还是初云建议道:“还是用牡丹吧,小姐若是不喜(3UWW…提供下载)欢花团锦簇的花色,可以用缠枝或是折枝样子的呀。”
俞筱晚也挑累了,听了这话心道:的确,不必拘泥于哪种花,只要整体的不与前世相似不就成了?
这么一想,后头定样子就容易多了,俞家主仆四人定好了嫁衣的花样和款式,才各自休息。
次日一早,俞筱晚到延年堂的时候,武氏已经带着曹家三姐妹坐在东暖阁里了,众人一见到她略带些血丝的杏眼,便善意地取笑道:“好个小娘子,为了何事而辗转反侧呀?”
俞筱晚耳根有些发热,向老太太请了安后,便偎着老太太坐下,低了头不答话。武氏也不过就是开一句玩笑,曹中贞和曹中燕本就不大敢乱说话的,众人见她忸怩,便没再多说,而是谈论起了正事。
每年到了腊月,都是各府最忙的时候了,要给自家的亲戚和相熟的府中送年礼,哪些府中要送得重,哪些要轻、哪些要不轻不重,各送些什么物品,为何如此,等等,都是一门学问。以前这些事都是张氏管着,先与曹爵爷讨论-好了,才拿到老太太面前来请示,今年是武氏第一次张罗,自然要先来请老太太的示下。老太太便留了几位小姐一同听一听,好在将来嫁入夫家,若有机会管理事务时,不至于慌了手脚。
俞筱晚和曹家姐妹都仔细认真地倾听,待关系亲近的府第的年礼讨论完,竟已经到了晌午。老太太便笑道:“天儿怪冷的,不用走来走去了,都在我这儿用饭,下午还要继续的。”
于是众人便移步东稍间,武氏站在老太太身后布菜,几位小姐则陪老太太围坐在圆桌上。食不言、寝不语,众人沉默地用过饭,又回到暖阁继续讨论年礼事宜。好不容易到天擦黑的时候,将一些重要府第的年礼给商量好了,其他一般的府第,则照着往年的惯例办便成了。
老太太看了一眼墙边的自鸣钟,神色间迟疑了一下,曹中雅便哼地一声冷笑了出来。老太太不由蹙眉问道:“雅儿你想说什么?”
曹中雅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拿绢帕擦了擦嘴角,好奇的笑容里怎么看都带着几丝嘲讽,佯装天真地问老太太,“不是说今日会下懿旨给表姐赐婚么?这天儿都擦黑了,怎么还没一点消息?”她眸光一转,不怀好意地看了看俞筱晚,“不会是太后又改主意了吧?”
老太太面色一沉,呵斥道:“休得胡言!太后娘娘金口玉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的话儿,怎么会无端端地改主意?”
曹中雅面皮一紧,没想到一句酸话,竟引来了老太太的斥责,心中极为不满,认为老太太是因为表姐要嫁入王府,故而格外优厚,方才讨论送年礼的时候,就提到了楚王府,还说要送重礼,可是平南侯府那边的年礼却只是与平常官员府中一样。她当下便发作道:“老太太,您怎么能这般偏心?什么好的都给表姐,她可是姓俞的,自己有的是家财,怎么不用她自己的银子送礼讨好婆婆去?”
武氏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小声斥道:“三小姐,什么讨好婆婆,这话哪是姑娘家能说的?侯府本就比王府品秩低,礼重一些也是常理。老太太可从来没有偏心过谁,你这话说得太过了,快向老太太认个错儿。”
曹中雅认定的事情,哪里会认错,当下就撅起小嘴,红了眼眶,眼泪水在大眼睛里滴溜溜地转。
老太太原是生气她口无遮拦,可是见她这副委委曲曲、想生气又有些顾忌的样子,想到她母亲被关在家庙,她的亲事定得不顺心,恐怕是担心嫁妆不丰,嫁过去会受气,心情不好才会这般别扭暴躁,也不好再生气了,只柔声安慰道:“傻丫头,方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平南侯在朝中地位超然,咱们府中也没有太多的银子却淘换那些个珍奇之物,送得再丰,也比不得旁人,不如就按一般的交往情谊,再加上二成送过去,算是全了亲家的礼数。”
曹中雅听得老太太软了语气,正想乘机提些要求,让自己的嫁妆箱子再厚实一些,门外便传来了小丫头的通禀声,“爵爷并大少爷、二少爷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是曹清儒和曹中敏下了朝,与曹中睿一同过来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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