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见秦昭的情绪实在太不对了,也没那么多忌讳了,十分直白地税:“姑娘这比方打的一点都不好!像连公子那般风流的,毕竟还是少数。出去喝花酒的男人多了去了,可并不是每一个都整日眠花宿柳啊!”
秦昭见两个丫鬟都一脸关切地看着她,也不像再继续这个不愉快的话题,便轻轻地点头:“我知道的,我就是一时气闷罢了,没什么的。对了,这事儿回去千万别跟别人说啊,尤其我爹跟穆叔叔,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在他们面前露了口风,这个月的工钱就没了!”
两个丫鬟本就不是嘴碎的人,心里更是明白这事儿本来就是可大可小,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可若非要弄大了,大过年的也实在不吉利。
秦昭回了家,心情依然是郁郁的,这会儿还没到天黑的时候,她边想着找点事情做,可毕竟心情烦躁,书看不进去,弹琴竟把琴弦给拨断了,连着换了几样,始终没法集中精力,最后索性脱了外衣,躺在床上睡起觉来。
睡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虽然她今天没睡午觉,按理说应该比较疲倦,可毕竟心里有事儿,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直到天擦黑了,才进入到半梦半醒的状态。
秦昭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然后感觉到床边似乎坐了人,屋中的几盏琉璃灯也被点了起来。她睁开眼睛一看,正看到杨艳辉笑吟吟地看着她:“这下可玩痛快了?累成这样,这么早就睡了!”
秦昭心里不痛快,想要问杨艳辉下午的事儿,可又怕问了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另一面又不愿意大过年的让大家都不开心,便想着不提这个事儿,但心里毕竟不高兴,便翻了个身没理杨艳辉。
杨艳辉笑了起来:“好姐姐,是我的不是,不该到现在才来看你!上午去宫里,出宫的时候一群堂兄弟啊同学什么的,嚷着要出去乐乐……平日里这种都聚在一起的机会也不多,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这才去了。其实他们晚上还有节目呢,我死活推了去,赶着跑来看你,你却不理我,我的心可要碎了!”
秦昭原本勉强压下去的火气,这会儿听杨艳辉这个调调说话,顿时那火气又窜了出来,猛地坐了起来,怒道:“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这算什么,竟把平日里喝花酒逗那些小姐的话,拿来与我说么!”
杨艳辉本是笑吟吟地逗秦昭,闻言顿时愣住,不知道秦昭为什么忽然发脾气,可想想秦昭说的花酒这几个字,有些疑惑,有些心虚,也有些不以为然:“这是什么话,好好的提什么喝花酒?”
秦昭本就不是转弯抹角的人,要么不提闷死在心里,既然已经说了,就索性光明正大说个清楚:“我下午上街关扑,去的玄武街,走累了便找了家酒楼吃饭,在二楼雅间坐着,原想吃点东西,歇歇脚就走,却被隔壁一大群叫了小姐的浮浪子吵得坐不住!”
话说到这个份上,杨艳辉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儿,顿感尴尬:虽然他不认为喝花酒有什么不对的,但被未婚妻撞到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再仔细想想,天底下哪有遇到这种事儿不吃醋的女孩子?阿昭生气确实是难免的。
想到这里,便拽了阿昭的袖子撒娇道:“好阿昭,那不过是应酬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么?那些外头的花花草草有甚好的,不过是应酬的时候不好免俗罢了!”
这话说的算不上不妥当,可秦昭依然气闷的很,总觉得杨艳辉说的完全不是她想听的,便坐在那里不搭话,继续生闷气。杨艳辉见她还是不吭声,想了想,便又道:“要不然明日我带你去珍宝楼,我与你打个宝石项圈?”他虽然从小跟秦昭一起长大,可是前面的许多年里,秦昭都是以大姐姐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会儿想要把秦昭当做普通女孩子哄,竟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想到自己的姐姐妹妹们经常为着衣裳首饰掐架,便如法炮制,想着破财消灾,这样子总能让秦昭高兴些吧!
要说想要女孩子消气,给她买首饰绝对是不管古今都十分给力的法子,可杨艳辉却恰恰忘了,他未婚妻的家底儿并不比他差,还真不缺这个钱,更糟糕的是,秦昭白天的时候在酒楼里听了一耳朵,那些浮浪子弟逗相好儿的时候纷纷许诺:“我与你买对儿珍珠坠儿”“我明日给你打支金簪”“哎呀呀,这些人送的都是镯子金簪,小气得很,心肝,你把我伺候的开心了,我明儿给你打上个金项圈呢!好好眼气死她们!”
这些话秦昭才听过没几个时辰,哪里就忘了,这会儿听杨艳辉提出也送她项圈儿,顿时怒从心头起:“你当我是什么人,惹我不开心,便随便打个首饰就哄住了!好的不学,这些东西学的可快,人家哄小姐打金簪打项圈,你到我这里也来这一套,现学现卖用的好利索!你到还有点良心啊,知道项圈儿比金簪贵!”秦昭说着说着,闷了大半天的难过劲儿全都袭上心头,忍不住扑簌簌地流下泪来。
杨十二郎说那些话的时候还真没想起来白天那些狐朋狗友们的玩笑话,这会儿秦昭哭了,他也傻了,这顿骂挨的真不冤枉,她才听到那一耳朵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会儿他便有学有样地用在她身上,但凡要点面子的女孩子都会受不了的。想到这里杨艳辉也抓狂了,忙不迭地解释:“阿昭我真不是跟他们学的,你也知道我家姐姐妹妹的多,整天为这些衣裳首饰争翻天,我就想着你肯定也喜欢这些嘛!阿昭我错了,你别哭了,别哭了……你要是再哭,那我,我也跟你哭一场好了!”
秦昭原本被他气得够呛,可再大的气,被他这么一缠哪里还发的出来,勉强收住眼泪,唾道:“你跟着哭什么,又没人欺负你!”
杨艳辉忙道:“是我错了,不该欺负你!”
秦昭道:“你哪里是欺负我,这事儿不是欺负的问题啊!”她对这件事儿的性质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莫要再跟那些小姐厮混,我伤心。”
杨艳辉听她这么说,知道她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儿了,便笑道:“嗯嗯,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才几岁啊,才不会跟她们厮混呢……便是以后,我也不会在那些地方胡来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如果是一般的姑娘;怕是得到这样的承诺;便可以放过了。可秦昭不一样,她的脑子太好使,这句话立刻被她听出问题来,她这些年那脱口而出的毛病其实早就改了,但是面对杨艳辉这个于她而言要相伴一辈子的男孩子,她不愿去掩饰也不想掩饰自己的想法。
秦昭轻声问:“你不会在外头胡来;那么,在家呢?在家里是不是会收一堆通房侍妾啊?就像王爷一样。”
杨艳辉并没有意识到秦昭真正想要的答案是什么;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我家里兄弟姐妹如今加到一起都快五十个了!我觉得父王恐怕都记不清他们的名字了,他自顾自地弄了那么多女人回家;又养了这么多的孩子,快活的是他;可每天操劳的,却是我母亲。阿昭,我从小便觉得我母亲过的不容易,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会学我父王,弄那么多女人让妻子劳心费力么?姬妾这东西,有那么三两个摆样子也就罢了,可把全部的精神都投在女色上,哪还能有出息!”
秦昭顿时愣在当场,她呆呆地看了杨艳辉好半天,才轻声问:“你明知道王妃过的不容易,却还是觉得后宅应该养几个姬妾?不觉得自相矛盾么!”
杨艳辉此时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并不太会看人脸色,尤其又觉得秦昭是自己人,说话越发地随便:若不是这样,又怎么会在知道秦昭有可能听到他那些朋友说起给相好买首饰的情况下还
说给她打项圈儿?他不是不够聪明,不会揣摩人心,只是觉得很没必要对自己的未婚妻也这么费劲揣摩罢了:就如吴王不会去揣摩吴王妃会不会因为他风流花心而心声怨恨,不会去揣摩吴王妃会不会对他的姬妾不好虐待他的孩子们————于他而言,夫妻是一体的,他的就是她的,自己的妻子大度贤惠,持家有方,他信任她 ,相信她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姬妾跟儿女的。
杨艳辉对秦昭,用心的同时又有点漫不经心,这种态度有些矛盾,却符合这个年代许多许多男性对妻子的态度:尊重,在意,同时又觉得许多事情理所应当所以不用去想,他听到秦昭的话,甚至也微微感觉到了她话里的不满,但是他却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秦昭在为吴王妃打抱不平呢,便笑着说:“太多了确实麻烦,养这些人也吃不消,不过少少的有几个的话,我母亲倒有个牌友方便打牌呢!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固然闹心,可是有两位我母亲丫鬟的姨娘还是很贴心的,平日里有个什么事儿也能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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