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就是随便逗逗秦昭,他身边的女人几乎都是低眉顺眼的乖乖女,偶尔有点个性的,其耍个性的程度也要看他的心情来发挥,像秦昭这样纯天然的直爽的很少见,挺新鲜的。不过也就是新鲜罢了,又不是什么美若天仙的可人儿,秦昭要不是贺秋容的好朋友,皇帝才没兴趣理她呢,也算是给他的爱妃个面子罢了。
这会儿贺秋容出声了,皇帝也就不再多说了,贺秋容也不多留秦昭,随便让人给她拿了几匹缎子,就让太监送她回家了。
秦昭回到家里,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的表现不怎么着,没事儿跟皇帝较劲干嘛啊?不过无所谓了,反正皇帝也就是随便逗她玩,她算是发现了,皇帝跟贺秋容合得来,绝对有他们俩骨子里都有些爱逗人的缘故在!
话已经出口,她就不多想了。沉下心思想想那玻璃罩子的事儿,想来想去觉得自己想象力匮乏,干脆叫人备车,跑去找连瑜商量这个事儿。
连瑜听说这件事儿也蛮兴奋,摩拳擦掌道:“带我亲手画它几个灯罩子!”说完便又皱眉:“不妥,这事儿你做得,我做不得!毕竟是朝廷命官,往宫里送礼不是这回事儿!还是你出面吧请位好画师吧,也不要去找秦叔叔画,我不合适,秦叔叔同样不合适。”
秦昭多聪明啊,闻言立刻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确实不合适!你绝对不能画这个画的!一个大臣,亲自往后宫送礼,多难听啊!除非有人点名要你画,哎呀,我上次就不该让你画灯罩子送给丽妃娘娘的。”
连瑜笑道:“那个无妨,我又没落款,再说正好又是仿了别人的工笔画,看不出什么的。”
秦昭这才松口气,叹道:“以后真要跟宫里做起生意,那可要处处小心了!”
连瑜笑道:“所以就要看昭妹妹的本事了!”
秦昭想来想去,觉得与其请人画画,倒不如拿些名画来让工匠来描,这样子拿到宫廷里也容易被人欣赏,跟连瑜一商量,连瑜也觉得这样合适,两个人便精挑细选了几幅适合画在灯罩子上的画,让工匠拿去描了,因为这次不像前次,只是作为秦昭私人送给贺秋容的小玩意,所以灯台什么的也做得极为精致,描金彩绘十分典雅,当然,并没有按照贺秋容说的只做了五对儿,而是做了六对儿:总要给她留一对儿自己赏玩。
折腾了四五天的功夫总算把灯罩子做好,秦昭又跑到玻璃坊里,从库房里头最近新做出来的新产品里精挑细选了一番,挑了一套造型简单样式奇特的高脚酒杯,还有一些花瓶摆件什么的,连同那些灯罩子装到一起。连瑜见她拿了一道玻璃杯子,所以从自家拿出两瓶没开封的葡萄酒,让秦昭一并送去:“高脚玻璃杯跟葡萄酒是天生一对儿,你一并拿去!”
秦昭见那玻璃瓶子里液体是紫红色的,清亮透彻,看着十分漂亮,且还拿冰块镇着,便有些馋:“无瑕哥哥,这是哪里来的葡萄酒,看着真好看!”
连瑜道:“自然是我自己酿的,要不然怎么会用玻璃瓶?你跟贵妃娘娘说一声,这酒最好冰镇着喝,打开口了就尽快喝完,要不然味道就不好了。”
秦昭一听是连瑜自己酿的,便厚着脸皮道:“无瑕哥哥,你那里还有么?我记得前阵子看我爹喝这红色的酒,应该也是你送的吧?我当时想尝来着,他不许我喝,说后劲儿太大。你让我尝尝好不好,我保证不多喝!”
秦昭平日里一向懂事儿,这会儿因为这么点东西跟连瑜撒娇,连瑜挺不好意思拒绝的,可转念一想,她虚岁才十六岁,顿时虎着脸道:“秦叔叔不让你喝是为你好,难道我就不为你好了么?给我老老实实忍着,等你十八岁了再喝酒!”
秦昭急道:“哪里有这个道理,平日里参加宴会,黄酒什么的也没少喝啊!”
连瑜道:“黄酒是一回事儿,葡萄酒是另外一回事儿,这东西度数太大。其实按理说小孩子什么酒都不该喝!把脑袋都喝傻了!”
秦昭嘀咕道:“我喝了好几年了,也没变傻啊!”
连瑜嗤笑道:“你有我聪明么?”
秦昭翻了个白眼:“我当然没你聪明。”
连瑜拍拍手:“所以了,你还说喝酒不会变傻,你看这就是惨痛的结果啊!”
秦昭怒道:“有你这么比的么?你这么说的话世上的人岂不全都是大傻子了!三年才一个的状元公,谁能跟你比聪明啊,无瑕哥哥你这是诡辩!”
连无暇摆手道:“你管我是诡辩还是什么呢,过去我没注意这个,现在注意了那就不能不管:阿昭,从今天起,不许喝酒!什么度数的都不能喝啊,小孩子喝个毛的酒!”
秦昭简直被连无暇的无理取闹给弄得头都大了:“不给我酒就不给嘛,哪里来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说法?我都十六了,哪里是小孩子了,按照大郑律,十六岁都能成亲了呢!”
连瑜冷笑道:“十六岁算大人?你还真以为能成亲就真的算大人了!你看看你那些十五六岁的朋友,有几个发育好的?没胸没臀的,你再看看那些十□□二十出头的女人,是不是丰满多了?十五六岁其实根本就是发育期!这个年纪成亲生孩子,死亡率比年纪大一些的高多了。身体没有发育好,许多东西都没有定型。许多对成年人无所谓的东西对这个年纪的少年可能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你当我是跟你说着玩的?”
秦昭见连瑜十分严肃,便服软道:“好了好了,无瑕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不喝酒了还不行么?”
连瑜哼了一声:“真的?说话算数,以后喝酒的话是小狗!”
秦昭的嘴角抽了抽:“你又把我当小孩子!”
连瑜拍了她脑袋一下:“本来就是小孩儿,我刚才说的你没听明白?个子再高也没用,小孩儿就是小孩儿!你别给我打岔,现在跟给我说一遍,你以后不喝酒了,满十八岁之前都不喝酒了!”
秦昭简直要泪奔了:“我不要葡萄酒了行不行啊,马上过年了,酒都不让我喝这也太残酷了!”
连瑜点点头:“对,我就是残酷无情无理取闹!所以给我乖乖地不要喝酒,我回去跟秦叔叔说一下这个问题的。”
秦昭郁闷的要死,十分后悔跟连瑜要葡萄酒,但事已至此,郁闷也没用。她本就不是爱生气的人,知道连瑜是为她好,再加上她本就不是很爱喝酒,喝不喝对她来说无所谓,不过还是以戒酒求补偿的理由哭丧着脸问连瑜敲诈了一坛子山菇酱,然后又跑到芳姐那里告了连瑜一状,赢得安慰无数,精美刺绣手帕半打,荷包两只,鞋子一双,然后兴高采烈地回家了。剩下芳姐笑了好半天,然后人不知自言自语地叹道:唉,无瑕的媳妇若有大姑娘一半儿的好脾气,我便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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