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外,十里红地毯在百花簇拥中一路铺到王宫门前,一方金銮轿撵踏着红地毯而来,轿撵上的人优雅而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那般气质,当真是与生俱来的王者。
慕容岸带领群臣在门前接驾,他的身边是今日的主角南羽麟,与南羽麟的笑颜如花不同,今日,他从站在众人面前就被一种浓烈的不安所笼罩。轿撵慢慢的近了,众人做好准备下跪迎驾,他忽地在人群中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那身影带着不管不顾的气愤,正穿破层层阻碍想要离开!
慕容岸眉毛突的一跳,这丫头怎还在这里?不是让她离开吗,他连忙回头寻李英,可人群中并没有李英的影子,圣驾已经快到面前,他心一横,迅速闪过去,速度快得都没有人开清他动了,人却已经不在了。南羽麟敛了笑,看着身边空空如也,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寒池被人拉住,立刻气急败坏的甩开,继续走,又被挡住,当即大骂:“李将军,你是如何,到底是要我走,还是不要我走?!”抬头却看到一脸无奈的慕容岸,还未说出口的话,就这么生生的咽了回去。
“池儿?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和李英离开么,怎地在这里乱串?!不要胡闹,赶快回去找李英。”慕容一面说一面用眼睛瞥着金銮轿撵。
寒池觉得委屈至极,自己被赶走还说不要胡闹,当即甩开手又要走。
金銮轿撵已经落轿,众人齐刷刷的跪下去,来不及多想,慕容岸一把将寒池拉着跪下,压低声音道:“等会儿王进去了,你就想办法离开,记得一定要离开。”说完他又是一阵风离开了。
他始终没有给她一个交代,只是执意的让她离开,她这样想着,格外伤心,
昏昏沉沉的,只觉得身边的人都拜见了南禹王,她便跟着起身了,怎么也没看见站得那么远的南羽麟怎么站在了她的身边,怎么就拉住了她的手,怎么就把她拉到了众人的面前。
“王兄,这就是本宫之前向你提过的寒池姑娘,怎样,是不是很漂亮,王兄你不知道,本宫在府中,可是与寒池姑娘情同姐妹,格外的好呢,王兄是不是要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对寒池姑娘多加赏赐呢。”南羽麟如天籁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一笑一颦,明明是魅倒众生的美,听到寒池的耳中,却是如五雷轰顶!
她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惊恐的抬起头,南羽麟的身后正是神色复杂的慕容岸,他看着南羽麟的眼神恨不得喷出火来,她因而知道,这一次他应是能为力了。
身边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声,她偏过头,便看见了一身绚紫王袍的男子,那是她第一次见南羽彦,可是当时太多的情绪让她无法思考,因而她知道身边的男子是南禹王,可是她看了他却又立刻忘了他的容貌。
因而很多年后她总是忽略了第一次见他的场景,无论如何努力,想起那时的他来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南羽彦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似是很认真的打量她,可是眼神里又满是随意,他笑笑:“抬起头来。”
这一句话,着实将她吓得够呛,当即扑通一声跪下去,言语匆匆道:“王之尊荣,不敢仰视。”
“哦?公主要本王赏赐你,你连让本王看看也不肯?本王如何赏你?”南羽彦仍是说得轻描淡写。
“回王,草民在府上已经倍受公主恩泽,如今无功不受禄。草民不敢接受赏赐。”寒池连珠代庖的说话,心里已经开始后悔了,早上莺儿可是特意提醒过她今日之事的,都怪她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中,不过如今,她到底是确认了南羽麟很她的心。
南羽彦没有再说话,而是直接走过来,弯下身子一个手指将她的下颚抬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看了好一会儿,方才道:“确实和那些胭脂塑粉不一样。本王……甚是喜欢。”
“王。”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慕容岸上前一步,与南羽彦并排而立,此时他已是一副雍容肆意的摸样,看了看寒池,似是极不在意的道:“原来王喜欢这样的丫头,呵……当初臣在山贼手下救下这丫头,就觉得,这丫头虽然和平日里德胭脂俗粉不一样吗、,可是实在是太清列,难看得很,臣还差点将她下嫁给府上的马夫,呵……臣若是早知王喜欢这样的,就该早些将她送进宫里去伺候王才好,是臣疏忽了。”
南羽彦弯着的身子慢慢扬起来,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慕容岸,又看了寒池,这才慢悠悠的道:“本王听说年前伯卿出战夜郎时,伯卿府上有一个女子不惜生命闯去白城,听闻那个女子生的极好,在白城时伯卿就下令要娶她为妻了,不知伯卿府上的这个女子是谁呢?”
慕容岸心里一凝!南羽彦敢说出这件事,定然是知道当日白城之事,那么他自然也知道寒池便是那日的女子,如此,今日他是要以寒池挑起争端,他看了看南羽麟,怒火又燃了起来,可是怎么办,怎么办!
寒池默默的看了许久,终于开口:“回禀王,那日去白城的,确实是草民,将军对草民有救民之恩,草民担心将军的安危只得以身犯险,草民去过白城是真,可是将军从未没有说过要娶草民,草民身份卑贱,不敢妄想得到将军宠爱。”
一番话,几个人都沉默了。
南羽麟站在一旁,何曾看不出慕容岸愤怒的眼神,不过此时却不是她装可怜的时候,她无辜的笑了笑,走过去拉起寒池,嗔怪的道:“妹妹,今日怎的这样客气啊,明明是个胚子,偏偏这样作践自己。”
她说完又对南羽彦道:“王兄,本宫早就认了寒池做妹妹了,以后寒池是我南羽麟的妹妹,谁都不许说寒池卑贱,谁说我就拔了谁的舌头!”
南羽彦哈哈哈大笑起来,对于妹妹狂妄的语言一点也不生气,反而难得的亲自将寒池扶起来,道:“公主这样护着你,本王若是再说你,公主怕是要连本王的舌头也拔了!本王见多了小家子气的女人,像你这样的,却是少见,如此……”
南羽彦顿了顿,对慕容岸道:“如此,伯卿,寒池姑娘本王要了,伯卿不会不同意吧。”
众人大骇!哪有王要女人还要问臣子同不同意的,自古以来,若是王看上了哪个女子,当家的人还不得追着送过去。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大家都看着慕容岸,大家想象中,王这样说定然只是客套,可是慕容岸却意料之外的没有说话,南羽彦的笑在慕容岸的沉默中慢慢慢慢的消失掉,最后换以同样的沉默等待他给出的答案,一时间,将军府门前死一般的沉默,炎炎夏日中,连呼吸都显得很是闷躁!
一个事不关己的女人和得罪王,两者间孰轻孰重,不用想也知道,可是就这么简单的问题,慕容岸却沉默了。在那一刻,慕容岸的头脑中很混乱,笼在袖中的手早就握紧了拳头,似是想要把什么捏碎!他的脑海里,一会儿是义父死去时的摸样,一会儿又是与寒池初遇时,一会儿婆婆临终前说过的话,一会儿又是寒池孤苦伶仃的身影!怎么办!怎么办!老天,为什么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你明知道我不得不去报仇,也知道寒池是我此生唯一深爱的女子,为什么要让我去选择。
活着的人还那么开心,死了的人不能就那么死了!
婆婆的话闪现在脑海中!戎家的几千条人命,义父待他恩重如山,还有婆婆,这些人都死了!这些人不能就这么死了!努力了这么多年,不能就这么算了!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他不能这样就输了!
他终于抬起头来,慢慢扯出一个笑来,方才的失礼全然不在,又是平时那个有着雍容高贵姿态的将军,他笑,无所谓的道:“王真是说笑了,王想要的女子如何问臣肯不肯呢,王看得上寒池,是寒池三生修来的福气,臣应该替寒池谢谢王才是。”
寒池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来!他!竟然将她送给了别人!他竟然真的同意了!丙然,她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她竟还傻傻的相信,只要有他在,无论遇上什么事,她也一定是安全的。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慕容岸的眼睛,他没有躲开,那双眼睛在常人看来无任何波澜,可是她读到了其中的无奈与伤痛!她苦笑起来,慕容岸,原来终究报仇才是最重要的,即便痛了你还是要将我拱手让人,慕容岸,这是你希望我做的吗,好,如果这是你希望我做的,我便去做,从今往后,我再不欠你了!
她磕头,努力装作开心的笑,只是话说出口仍是颤抖,她道:“是,能被王看上,是寒池三生修来的福气,寒池定当不负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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