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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聊聊怎么样?”
虽然楼母觉得她脸上的表情很是和蔼,却在莫一看来,就像是怪阿姨要拐骗小孩一般的阴笑。
她下意识地又想要后退,却又清醒地知道这样是不好的,于是就站在原地对着楼母干巴巴地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楼母尽量让自己去忽视莫一眼中那时不时露出来的怯意,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走到沙发边,用自己觉得最轻柔的声音问她:“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很幸苦吧?”
莫一开始一直担心她会问出一些关于楼逍的话题,或者是一些她根本想不出来的问题,心里紧张得要命,却不想,楼母一开口,就是说关于莫子初的话题,她悬着的心一下放下了不少。
“还好,球球很懂事,从小到大都没让我*操过什么心。在他出生的时候,医院那些护士都说他是最安静的小孩。”
“哦?那还真是巧,逍逍出生的时候也很安静,人家当时都说他都不像孩子。所以从小到大,他都是一副小大人样,人家怎么逗都逗不笑。”
楼母的话一说,莫一脑海中就浮现出一个不苟言笑的小老头的样,不由自主地就笑了起来。
“还好球球不像楼逍,不然你整天对着一个小老头,还真是累啊!”楼母感叹。
莫一笑了笑,说:“球球就小时候安静,当他会走路的时候,就开始乱跑了。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孩子有那么强的好奇心,而且还喜欢拆东西,家里所有东西都被他拆过了,直到后来给他买了电脑才稍微好一点。不过他很懂事,吃饭穿衣服这些事,基本教一遍就会了。我上班的时候,他就在自己家里玩儿,我也不用操心去管他,只要给他做好饭就好。他唯一的爱好,可能就是吃了。”
楼母想起那个小家伙早上吃饭时候的那个样子,总让旁人都觉得他吃的东西仿佛山珍海味一般,特别香,不由自主地想要伸筷子去他的碗里。
“是啊,小家伙吃东西看起来可香了,而且也长得白白胖胖的。等哪天有时间,带孩子去检查个身体吧,毕竟你一个人带孩子,有些地方还是有注意不到的。”
莫一听了点了点头,觉得带他去检查检查也好。她一直觉得莫子初现在的样子,体重有些超标,可是那个小鬼从来都说自己是标准体重,去检查了让医生去同他说,效果肯定不一样。
楼母想的则不一样。即使楼逍同她说了,这个孩子,是她的孙子,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有些事,她想要一个专业的验证,毕竟是牵扯到楼家的血脉这种事,必须要纯正。她想要趁体检的时候,做个dna检测。
楼母想了想,又开口问莫一:“你和楼逍是怎么认识的?毕竟五年前发生那件事后,他变了很多,很多人都不敢靠近他了。连他身边,这些年都没有一个女人出现过。那段时间,我几乎都怕他被那件事伤得改变性取向了。”
楼母的问题让莫一一怔,这个问题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没跟楼逍通过气,楼母来这一手,让她瞬间有种在穿帮的感觉。
楼母看到她了眼中的震惊和失措,开始思考,这个女人是不是楼逍随便找了一个来敷衍自己的。
莫一也不仅看出了楼母眼中的怀疑,也感觉到了她身上渐渐升起的气势。本来平易近人的人,慢慢地让人感觉到了压迫。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咬咬下唇,慢慢地开口说:“那个,伯母,我说了之后,希望你不要同楼逍去多说。他其实也不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莫一的话让楼母一怔,更加疑惑了,连楼逍都不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那么他们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莫一没有去管此时楼母的想法和心情是什么,她只知道,此刻说假话的话,不论说什么,都会有瑕疵,而且还有楼逍在,稍不注意,就会穿帮。那还不如说真话呢,其中掺着点假话,这样真真假假,反正更容易让人相信,说不定就糊弄过去了。
“我曾经在天心医院实习过,带我的师父,就是楼逍的治疗师,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他的,可是他根本不认识我。有天,师父不在的时候,他突然来了医院,后来在他不清醒的情况下,我们发生了关系,而我就在那次之后有了球球。”
“他对这件事完全没有记忆。我想您是知道你儿子的这个病的,在人格转换的时候,他是不会记得次人格所做的事情的。事后我因为一些自己的原因,从学校离开了,也从医院离开了,从那以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半年前,我们又因为机缘巧合,又重新认识了,后来不知不觉地就产生了感情,就在一起了。不过,他还不知道球球是他的孩子。”
莫一的话,让楼母沉默了。
她当然很清楚楼逍的问题,那段时间,因为他的这个病,她几乎快操碎了心,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自己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遭遇这一切?
因为小时候的创伤,让他一下分裂成了好几重人格,但无论怎么说每一重人格都是她的儿子,她根本不能放弃任何一个。治疗了近十年的时间,现在还有一些问题没有解决,可是他却开始排斥去医院,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性格也变得越发阴沉了。
也许楼逍自己没有发现,可是他的脸上,已经渐渐地见不到其他的表情。可就在在莫一和莫子初来的这一天,她觉得自己见到了一个活着的楼逍。她心里清楚,莫一的话,有很多的说不通的地方,可是她却不想去深究。其实这样将错就错也不错,至少,他们可以让楼逍有了人气。
莫一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话,在楼母听来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连莫子初是他的孙子都不相信,只是觉得他们的存在,对自己的儿子有益处,才让他们留下的。
而这次之后后,谁也再没有提过这个话题,这一页,就这么揭了过去。
楼母想了想又开口问:“那你家里人呢?既然你们俩决定结婚了,俩家人也应该找个时间见面,商量下你们结婚的事情。”
莫一听到楼母提及家人,一下沉默了。父母的离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不管做多少事,她都无法原谅自己。对于楼逍,她的心有很多的情绪参杂在其中。
因为他,她被学校退学,父母为了她的事,在来学校的路上而出车祸离世,一切的一切,虽然不是他造成的,但起因却都在他。他的出现,让她的世界完全颠覆,摧毁了她的全世界。
但是也是他的出现,才会有了球球的出世,才会让她有了新的家人,让她在万念俱灰的时候,有了新的希望。
他,在她的世界里,是一个完全矛盾的存在。在没有遇到之前,她以为那个男人,只是她生命中,路过的风景,永远不会再有重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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