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算是自私呢?”
我一边说话,一边起身,帮阿楠哥哥摆好刚刚没来得及调整的双腿。只是,他仍旧是趴着的,我有点推不动他了,需要他自己翻身躺过来。
“阿楠哥哥,我很高兴你在害怕的时候会拉住我不放手。其实我也一样啊,我害怕的时候,也想你在我身边。”
“你什么时候会害怕?”阿楠哥哥自己撑着床,先让自己侧身转过来,再转向平躺的姿势。这个常人一秒钟能完成的动作,阿楠哥哥要花好几分钟,甚至都不一定能完成。
“就像昨天晚上啊,外面电闪雷鸣的,我好想跟你待在一起。可是你不舒服,我只能把你留给杜斌,自己来次卧睡觉了。”
“对不起。”阿楠哥哥又说了一声“对不起”。
“你今天怎么老说‘对不起’啊?”我看着只翻转了上半身,双腿仍旧侧着的阿楠哥哥说。
他一面用力拽着裤腿想把压在左腿上的右腿拽下来,一面说道:“阿锦,和这样的我在一起,真的是委屈你了。”
在他自己的不懈努力下,他的双腿终于也被成功翻转,呈平躺的姿势了,只是,刚刚一直没有发作的痉挛,在他的腿平放的那一刻,突然来袭。
这种场面,我当然早已见怪不怪,只是随手扯了被子盖在他身上,理都没理他痉挛的双腿,然后继续我们刚才的对话:“倒也不委屈。”
“怎么会不委屈呢?”他叹口气,“从你醒来到现在,一直是围绕着我,又是扶我,抬我,还推我。而你忙碌了半天,也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上床躺着而已。如果不是因为我这副身体,你怎么会需要做这些事?”
“嗯——”我认真地点点头,“阿楠哥哥,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不然这样,趁孩子还没生下来,我再给他找个身体健康的爸爸?”
“说什么呢你?”阿楠哥哥撅着嘴嗔怪道,“阿锦,我就是有感而发,你可不能因此而多想啊!”
“你不‘有感而发’,我自然不会多想。”我朝他撇了撇嘴,“阿楠哥哥,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你就别老说这些有的没的。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可这份不同,也不只是身体上的不同啊。”
“还有哪里不同?”他眯着眼睛看我,“阿锦,你当初到底是怎么看上我的?”
他这一下可算把我问住了,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谁还记得?
我摇摇头,“我早忘了。”
他遗憾地摇摇头,叹息一声,“果然是‘一孕傻三年’。”
我惊讶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网上看的呀。阿锦,你别说,网上的话有些说得还真挺有道理。”
“嗯……”我怎么觉得他这话说得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怪。
我们都安静下来,我闭上眼睛,靠在阿楠哥哥的怀里,这种感觉特别温暖。
昨夜没睡好的觉,今早可以补上了。
可是,我怎么觉得脚下的床垫凉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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