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千烨正在南城经济开发区的coSmoS在京总部办公楼。
会议室内,技术部成员已经饥肠辘辘,他们就如何进一步控制运载火箭的成本进行讨论。讨论到晚上九点仍是没有进展,大家都又饿又累。“嗡嗡嗡嗡”……一阵手机振动声响起,千烨的手机亮起了光。他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又轻轻放下。过了一会儿,他摘下眼镜,捏了捏酸胀的眉心,躺在了座位上。突然千烨站起来说:“会议顺延。散会吧。”
说完拿起手机,一声不吭地走出了会议室。特助吴昊赶紧跟上。会议室外的走廊上,千烨边走边打了个电话。然后进到电梯。吴昊正好慢了一步,被关在了电梯外,他觉得莫名其妙:老板今天是怎么了。
电梯下到负二层,千烨在地下车库,不耐烦地等着。不一会听到了一阵轰鸣声。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开到他面前,停了下来。千烨抬腿坐上了车。兰博基尼在城南通往城西的高架上疾驰。三十分钟后到达了皇城西北角的稷山。车子停在了稷山公园的停车位上。千烨和一个黑色夹克的男人下车,快步走过公园,跨过小桥。幽深的古城巷子里立刻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声一轻一响,到了巷子最深的墨居停了下来。
“开门。”千烨说。黑色夹克衫的男人一个跳跃,攀上房檐,踏过轿厅的瓦片,一跃而下,不一会儿就从宅子里面开了门。这个时间宅子的厅堂还没关门,千烨一路从前厅走到后院,不一会儿就到了宅子最里面的小楼。两人轻声进门,穿堂,上楼。钟叔竟都没发现。
晚上十点姬贤送我到墨居门口。他牵着我的手舍不得放开。我笑了,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他高兴了,酒窝深深,咧着嘴笑。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我低头轻笑道:“我得进去了,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不舍地抱了我好久才放我走。我看着他在昏暗的巷子里一步一回头,走远了还冲我招招手。于是我也抬起手,轻轻地挥手跟他告别。等他在巷子里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我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我呆呆地站在门口,怅然若失。
我慢慢踱步进屋,穿过天井,走到小楼,爬上楼梯,在房间门口驻足,从小楼的阳台上向外看:除了可以看到整个宅院,还能看到远处的稷山。
房间内的灯亮着。钟叔在我回来前都会在房内亮一盏灯。一般都是起居室的壁灯。但是今天点的却是卧室的橘色台灯。我感觉奇怪,正要转动门把手的时候,觉得心里一阵发毛,感觉有一股莫名的不安。
“不对!屋里有人。这么晚了是谁?师父早就睡了!深夜翻墙入室,还好心地为主人开台灯?!”我纳闷。
只一瞬间,我突然明白过来:千烨来了。
果然,开门进到卧室,我就见到了千烨坐在凳子上。
“哥哥……”我叫他。
“跟我回星墅!”千烨头都不抬地说道。
“我说过,我不回去。”我平静地回答。
“所以你是等着上新闻头条,被媒体到处狙击?你以为你是那小野纯子,想借子上位?这里是九州,不是琉球。那是煜帝,不是德川家帧。姬贤那空架子,拿什么保护你?”千烨突然站起来对我吼道。
“我不会回去的,云门的东西,我一样都不想要了……”我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说的是云门,不是星墅。
“千雪!”千烨额头的青筋突起。
“我说过,我长大了。我已经不是孩子了。并且,我是正常的女人,也会想恋爱,想要约会,想要被人捧在手心。那都是我的自由。”我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他已经收到我和姬贤约会的报告了,所以他才急着跑过来兴师问罪。
“想要男人吗?”千烨转过身,背对着我。“可以,跟姬贤分手,周末去跟白子陌吃饭……”
我没出声,默默地看着他的后背。
千烨看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要反抗,激动地一把拉过我的手,怒视着我,狠狠说道:“跟我走!立刻!”
“好………………”我突然开口。“我答应你……”
我突然转变态度,让千烨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答应你见白子陌,但是今天我累了,哪也不去。”
千烨听了缓缓放下我的手,说了一句:“阿尔法会跟着你。然后摔门走了出去。
“呵呵……”我笑了,那阿尔法是千烨私人护卫的首席。雇佣兵出生,上过战场,干过特工。我这是被盯死了。
有一阵无力感突然袭来。我脱下鞋子,爬进床,蜷缩着昏昏沉沉地睡去。睡梦中,我又来到了寒洞。千烨穿着一件白色麻布立领马褂,在晨雾中欣赏院子里景色。见我过来,他微笑着把我搂进怀里。他说:“怎么不穿鞋子?”我笑着摇了摇头。他亲吻我的额头,问:“马上你生日到了,这次想要什么礼物?”我抬手抚摸他的脸庞,手指轻轻摩挲他唇边的胡渣。
“哥哥,我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孩子了,是个女人了。”
他仔细看我,眼前的女孩俨然已不是那个娃娃脸的懵懂少女,而是一个面容清秀身材玲珑的女人。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你长大了。”他说。
“是的,我已经长大了。”我握住了他的手。
“呵呵,长大了也还是哥哥的小雪花。”他回握住我的手。“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想要的哥哥都满足你!”
我不说话,眼泪却已经迷糊了我的双眼。
“哥哥,我求你不要把我送走。不要把我送给别的男人,我不认识他,也不喜欢他。你去和爷爷说,我不要和他结婚,哥哥我求求你…………………………”
然而回答我的却是一片寂静,我眼前的千烨早已消失不见,天也从白天一下子到了黑夜……
忽地一声,我从床上坐起,我的双手不断颤抖,呼吸急促。我努力睁大眼睛看了看我所在的房间,是中式装修,是墨居…………
我喘息着,抬起手,去擦拭眼中的泪。只是无论我擦多少回,却仍是擦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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