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落闻言微微挑了挑眉,道:“你一路遇到的女人也不少,动心的那个可不一定是我。”
修聿顿时面色黑沉,咬着森森白牙,道:“你说什么?”
烟落识相地望向前面的山门:“我什么都没说。”这男人对别人倒是大方的很,对她就小气的不行,一句话不对就瞪他。
山中响起暮鼓声声,回荡在山谷之中,庄重而肃穆。
两人齐齐步入正殿,金佛拈花微笑而座,宝相庄严,莲幡垂挂,觉明方丈一身袈裟出来,朝修聿一喧法号:“阿弥陀佛!”
烟落仰头望着拈花而笑的佛,金佛的光辉映在她的身上,仿佛整个人都被柔和的佛光笼罩一般,沉静而祥和。
她提起裙裾,跪于蒲团之上,双手合十,眉眼沉静,神色间前所未有的虔诚,心中默然念道:菩萨,我一生从未信你,此刻我愿以我此生全部诚心祈愿。
一叩首,请保佑我的孩子可以一生平安快乐的成长。
二叩首,请保佑他们不要因为而受到伤害。
三叩首,保佑我们可以从此平安相守,再无生死别离。
修聿与觉明说着话,便看到佛像前一下一下叩首拜佛的女子,眉眼间不由泛起温和的笑意,心境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沉静,
他朝觉明点了点头,举步走了过去,低眉瞅着她一脸虔诚的神色,她感觉到身旁站了人,仰头望他问道:“你不是要祈福吗?怎么不拜?”
修聿抿唇低笑:“你不已经替我拜了?”
“我是替我自己求的。”她扬眉道。
修聿也不与她睁,只是抿唇笑了笑,将边签筒递给她:“求支签看看?”
她接过签筒,敛目思量片刻,摇出一支签,修聿拾过签扶着她起身,一道走到了偏展,将签递于觉明。
觉明接过签望了一眼,又望了望两人:“问什么?”
“姻缘。”还不等她开口,修聿便替她出了声,语气中难掩的笑意。
觉明摩挲着手中的竹签,望向她,一喧法号:“施主,此生情债太重。”
烟落闻言微微皱了皱眉,抿唇不语:“大师何来此言。”
“施主一生多劫,却又太过执迷,你恩义分明,不想亏欠任何人,却又欠下更多,既是如此,何不放下执迷,以平常心一观。”觉明缓缓说道。
她抿唇淡笑,点了点头:“多谢方丈。”
她亏欠最多的人,便是此时身侧之人吧!将她的孩子视如亲生的抚养,为她放下平静生活,争权夺势,翻云覆雨,她却一再辜负。
修聿感觉到握着手微微一紧,侧头望了望她,微笑言道:“山上风冷,回去吧!”本来就没想让她出来,就是拗不过她那倔脾气。
两人朝觉明告别,出了大殿,觉明站在大殿门口望着朝山下走的背影,微一叹息:“痴人呐!”回到府中,她就发起了高烧,松涛阁一夜灯火通明,修聿眼都不敢合在榻边守了一晚上,次日是除夕,府中上下都忙活着晚上的年夜饭。
一夜高烧第二天一晒来,就觉全身虚脱无力,一睁眼就被床边的修聿训斥:“说了外面冷,你还要出去,现在活该!”嘴上这边说着,心里却是心疼不已。
她微微苍白的脸勾起笑意,道:“好好好,我活该。”
修聿又气又笑,这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倾身扶着她坐起身:“先把药喝了,厨房做了些清淡的膳食,你吃点能恢复点体内。”分分离离这几年,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过个年了,她偏偏还病成这样。
“无忧呢?没过来吗?”她朝屋中望了望出声道,回来也没好好陪着孩子,这么些年明明是自己的亲骨肉,却未好好陪伴过他。
修聿起身将温在一旁的药端了过来,递给她,道:“又缠着清越说故事呢?最近天天粘在萧清越屁股后面转。”
烟落摇头失笑,接过碗将药喝了:“谁让你不管他了,由着他一天乱跑。”那么小的孩子天天在一个人在城里晃荡。
修聿凤眸微眯,瞅着她:“你是在说我管教无方?还是说我见色忘儿?”
烟落闻言噗哧一声笑出声来,他将药碗放到一旁的案几上,探手搂着她,俯首轻啄她的唇,笑语道:“等你病好了些,咱们把婚事定下,你早些给他生个弟弟妹妹的,他有伴了就不乱跑了。”
她顿时俏脸绯红如霞,一把拧在他的腰际:“你说什么呢?”
“我跟你说终生大事呢?”修聿俊眉一扬,瞅着她笑意盈盈地说道“你不是已经向我求婚了吗?我这就应下了。”
“谁向你求婚了?”她绝口否认自己昨日的豪言壮语。
修聿低笑出声,胸膛因为笑意而微微震动着,吻了吻她头顶的发,道:“我写信给两位师傅了,等他们闭关出来,就会来中州的。”他们都无高堂在世,成婚之时难免有所不便。
“你师傅?”烟落扬眉问道。
“嗯,两个老小孩而已,说起来他们也住在关外,不过最近闹什么闭关,没出来。”修聿坦然言道“过了年,中州很快就会暖和起来,到时咱们去莲云同心寺一趟。”很多夫妻结婚前都会在莲云同心寺求取同心锁,不过他想还是他们自己去,比较诚心些。
“哦,那到时候再说吧!”她漫不经心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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