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不住!
良心过不去!
叹了口气,认命地站起来,从走廊身下看,正好看到赫连战止走到石柱旁,颀长的身躯一靠,从口袋摸了根烟点燃。
五点多,天还没全亮,雾蒙蒙的,拂过来的风带着晨路的寒气。
六角壁灯透出来的昏黄光线倾泄而下,在他的发顶幻化成一个光圈,宽厚的肩头仿佛也落了一尘灰。
距离有些远,赫连战止又低着头,唐棠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被光影折射的侧脸弧度,峻峭立体,比平时要冷硬数分。
垂下的长睫将眼神淹没在黑暗里,难掩的苍凉,和原先那副邪肆狂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云雾缭绕,指间忽闪忽灭的火红,让那抹身影看上去有些虚幻。
上官冰焰办完住院手续回来,看到唐棠站在走廊发愣,几个大步走上前去,“楼下有什么吗?”
看到赫连战止,眉微微蹙了起来,“怎么了?你和他又不对付了?”
“没……”唐棠滞了下回神,摇头,“冰焰,赫连战止身体是不是有旧疾?他刚才差一点晕倒,脸色白得跟鬼一样。”
唐棠衷心地希望赫连战止没有得病,之前干的那些蠢事已经让她充满愧疚了,再来一个受刺激就会发作的旧疾,她怕自己扛不住强烈的罪恶感当场挖个坑埋了自己。
擦!
活了二十二年,除了沈延熙,她没对第二个人有过这么强烈的负罪感。
“据我所知赫连战止健康得很,没有什么旧疾人,倒是他那从未曝光、同父异母的弟弟从小到大身体不好,多年来一直在极秘密的保护下治疗。”上官冰焰顿了一下,欲言又止,“不过……”
“不过什么?”唐棠问,看到楼下的人食指轻掸了掸烟身,灰白色的烟飘散在空气里,消失无踪。
“赫连战止的母亲在他八岁的时候抑郁症发作,跳湖自杀,捞起来的时候已经泡得没有人样了。”上官冰焰回头看了重症病房里的唐青怡一眼,“大概是今天的气氛让他想起了往事吧。”
抑郁症自杀……
唐棠身形一僵,脑子里全是赫连战止刚才反常的模样,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气氛无声地凝住。
忽然,汽车的引擎声划破了宁静,几道远视灯打过来,楼下大亮。
几辆迈~巴~赫气势磅礴地驶来,在赫连战止面前停下。
车门打开,清一色黑衣黑保镖整齐下车,训练有素地列队。
为首的戴上白手套,恭敬地打开车门。
一个年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从车上下来。
笔直的手工西服,一丝不苟往后梳的头发,端着作派,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人。
上官冰焰看清那人的长相,皱了眉,“赫连盛远?他来医院做什么?”
“赫连盛远?”唐棠愕然:那不是赫连战止的父亲吗?处心积虑要把赫连战止赶出赫连集团的男人……
疑惑中,看到赫连盛远缓步走到赫连战止的面前,一个凌厉的巴掌,狠狠地掴了过去,声音响亮得连在八楼的她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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