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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第1页）

正中间的马车里，李砚尚且没有回神。

前一日，刚听说六位都督夫人再度入都护府来拜见大都护夫人，还想着他姑姑会很忙，哪知到了半夜，他就被新露叫起来，登上了这辆车。

事前完全没有半点风声给他。

城守夜半开城放行，到此时，早已不知走出多远了。

马车很开阔，他的身旁坐着栖迟，对面坐着曹玉林，新露就在靠门的地方。

秋霜没来，据说是被他姑姑留下照看商号了。

&ldo;放心，这都是安排好的。&rdo;栖迟早就留心到他神色了，温温和和地说了一句。

李砚点头：&ldo;嗯。&rdo;

他心里有数，那日遇刺的事还历历在目，姑姑带上他，肯定是为他的安全着想。

他又看看对面的曹玉林，除去上次被她救，这是第二次离她这般近。

忽而想起至今还没向她道过谢，他立即坐正了，向她端正地见了个礼：&ldo;那日多谢女将军相救大恩了。&rdo;

曹玉林英气勃勃的眉眼看向他：&ldo;世子不必客气，我已不是什么将军，直呼我姓名即可。&rdo;

&ldo;那怎么行，您于我是长辈，也有救命之恩，我……&rdo;李砚一身教养，向来知礼，可说完却又不知该叫她什么，不禁看向姑姑，以眼神求助。

栖迟提点说：&ldo;跟着你小义叔唤就是了。&rdo;

李砚常听栖迟唤她&ldo;阿婵&rdo;，开口道：&ldo;那我唤阿婵婶？&rdo;

跟着叔来叫，可不就得叫婶？

曹玉林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竟多了丝不自在：&ldo;世子还是叫我名字好了。&rdo;

栖迟因侄子这一个无心之言，心情都松快了一些，怕曹玉林更不自在，还是说：&ldo;唤阿婵姨就是了。&rdo;

李砚搭手，忙改了口。

曹玉林这才没说什么，算是默认这个称呼了。

队伍忽而停顿。

紧闭的木质车门被敲了两下。

新露打开门，幽陵都督的夫人敛着胡衣，灵巧地钻进车来，只屈膝跪在车门边上，带着笑道：&ldo;已出瀚海府，有劳夫人稍候，我们得换个头面，方便遮掩一下。&rdo;

说完将怀中掖着的一身衣裳递给曹玉林：&ldo;你这打扮不行，也得换了。&rdo;

新露替曹玉林接了过去。

&ldo;有劳。&rdo;栖迟轻轻点个头。

幽陵都督夫人见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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