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坐落在酒店内部的香港夏宫打着一束暖暖的黄光,启动了电梯,便可直面夏宫的大门,人来人往之间,华贵的白脂玉板半遮半掩的矗立在后灯暖黄的温柔色调前。门口的服务员身着白色黑色西装套装,粤菜馆总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他们往往会选择一些年老些的服务员,不仅无意之中显露了酒店的文化源远流长,同时还彰显了对待底层人民的良心相待,更何况年纪大些,懂得总多些,忍得也多些。其实有时在高位者并不一定会礼贤下士,反而,他们会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同,而处处在社会中找寻存在感,或是自然而然地生出了许多分别心。能在社会取得成功的人或许会做错了些事,但他一定做对了什么事才能做到旁人做不到的事。这些人实则是非常的利益至上主义,因为他们深知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本质就是利益交换,或许你能给我金钱,或许你能让我开心,我才会抽出我的时间与你来往些交道,时间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宝贵的资源。也正因如此,只有极少数的上位者才能做到对底层服务人员保持真正尊重的态度,既然给了钱,那这个交易也就完毕。再表露一些礼貌,不过是素质高。正因如此,年轻服务员往往不甘平庸而因此生了许多愤愤不平的心态,只有些懂眼色的老服务员才明白其中现实的道理,自然也多了许多平常心能去更好的提供服务。
王西知在门口轻轻的和服务员报了:“高总”,身着白色黑色西装套装的看上去已过了三十岁的服务员心领神会,王西知喜欢香港的一点原因就是这里高端餐厅的服务态度总是让人感觉极其舒服,或许也不是因为服务员一头梳的极干净的油头,也不是因为服务员体贴的手势和把握的恰到好处的服务距离,而是这里高端餐厅的服务员是真真正正把身份放在合适的位置了。上海高端餐厅的服务员要不就是显得尤为拘谨和高冷,毕竟有些在公家工作的人会生出许多自己拥有了公家,或也是和公家一个阶层的错觉。要不就是显得过于献媚,误认所有人都喜欢别人去跪舔他,殊不知许多真正的富有者都不屑于此,甚至还对这种人非常的嫌弃。其实服务之道也可被理解为下层对上层相处之道,可其实是无论上述哪种都让人深感不合宜。
王西知身着那袭黄色的礼服裙故作轻松的迈入包间,她选择既不能过早的进入场合,从而显得自己过于看重这场应酬,也没有让自己太晚从而驳了大家的面子。夏宫的包间在寸土寸金的香港与同类比较下,已经属于非常宽阔的了。乌木制的圆桌围绕着十个椅子正对着一个红木的屏风前,仔细一看,屏风上刻着的正是百鸟朝凤的图形语言。中间的乌木圆桌上嵌了块约一寸的和田玉,上面放置了玻璃转盘,转盘外描了一层金边。看来高长升是夏宫的老常客了,王西知暗忖。
高长升已然安稳的坐在了主桌的位置,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西服,像是古奇22年早秋系列的高定,并没有系领结,白色衬衫散乱的撑开在锁骨内侧,露出了略带性感的小麦肌。高长升两手撑在饭桌两端握了两个小拳头,笑眯眯的看着王西知,也没起身。
桌上已散落的坐了几个人物,靠近门口送菜的位置坐了高长升的跟班一号冬瓜,冬瓜人如其名,白白胖胖的,笑起来两道浓浓的八字眉和表情形成了一个“囧”字,显得特别可爱。冬瓜用带有一点广州口音的粤语和服务员交谈了几声,让服务员可以上冷菜了。为什么高长升身边贴己的人都是大陆的,王西知暗自思索着其中的奥妙。坐在高长升右边的人是江苏商会会长赵明明,笑起来特别亲切的样子,戴了副眼睛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像是清华北大出来的高材生,实际上初中毕业。对,赵明明和王西知是老相识了,是王西知在和雷临亲近之时打过照面的。
再往右边走,空了一个,再往右,是那个王西知叫不出名的西装男,眼睛瞪得大大的,略带黝黑的脸庞,嘴唇紫得发黑,看上去也不过三十五六七的样子,王西知从长相特征归类应该是香港本地人。
高长升左边的位置还空着,待王西知款款走至圆桌附近,娇滴滴的喊了一句:“高总,您给我的位置留哪儿了呀。”
高长胜已喝了面前几杯红酒,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这时他才站起身来,涨红了脸朝着王西知,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位置:“王总,往这儿坐!”随后又面向了右边的众人,作势一摆,又定睛看了看,说道:“待会儿,等人到齐了,我再向大家一起介绍王总啊。”
王西知满脸堆笑的入了雅座,今时今日的此景此时不由得让她会想起刚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被老汤以结交资源为由带去应酬,借着酒精拍大腿的不堪回忆,老汤倒是想让当时年轻貌美的王西知做他自己的业务员,只不过当时的王西知暗中早已扒上了雷临,又怎会把老汤这种已年过四十的小啰罗放在眼里,心里暗自冷笑觉得此人真是不自量力的井底之蛙一头。只是当时她还没有太多社会经验,加上自己的企业刚起步又需要老汤的人脉关系不好硬怼,当时竟一下不知如何反应。后知后觉了一个月,才找到机会当面讥讽了老汤一言,随后又机缘巧合下认识了高长升,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高长升借王西知之名义,又拉了雷临做帮手,暗中推波助澜让老汤蹲了监狱,也算是快意恩仇了。这些故事又是后话了。
此时王西知面对这种场景别人对她的恭敬也只是木木的,既能躺低谷,也能走高峰。不要太把这种所谓的感觉太放在心上,王西知提醒自己说。
王西知也笑意吟吟的客气了一套:“高总太给我面子了,那么多大老板在场,我孟浪了,能靠高总那么近。多谢高总的喜欢呀。”
“诶诶,哈哈哪儿的话。王总那么聪明又漂亮,谁不喜欢。”高长升看到王西知现在满脸堆笑的样子,不由得心里发毛,和今天车里那个冷峻的女人真是判若两人哪!
“王总…我有幸打过照面,”赵总这时适当的站了起来,讪讪的说道:“不知王总是否还记得赵鄙人呢?”
“赵总,我们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现在见面第三回那就是老熟人了,又怎么会不记得呢?”王西知懂事的举了红酒杯,示意赵总碰杯,随着“叮”的一声,她微抿了一口,低眸看着酒杯,不让赵总发现自己的神情。
一袭客套完,众人入座,估摸着赵明明再右边那个位置就是雷临了,只是他还姗姗来迟了。不像是他的作风,王西知暗自忖到,估计是今晚他不会赴约了。正思忖至此,只见服务员轻扣了三声门,领着一个身着黑色POLO杉,黑色短裤的约莫三十七的男子进来,留的胡子还是长长的八字形衍至上嘴唇,下巴上又留出了一点点长度,不是络腮胡,也不是像Alex那样布满了整个脸颊的胡渣,也不像那些时尚大叔修整的整整齐齐的山羊胡,就是黑黑的,密密麻麻的,感觉硬硬会扎人的那种包裹住整个上下两片薄度厚度正好的嘴唇,嘴唇紧闭,很会藏秘密的样子。再往上走是精致而又高挺的鼻子,很少有人拿精致形容一个男人的鼻子,但是雷临的鼻子就是小巧而又略带了点希腊人的弧度的树立在整个面部,高耸的山根也让雷临的一双狭长的风形外双眼皮显得尤为凹陷和勾人,上配了一副弯弯的淡眉。所有的五官其实都长得特为精致,包括那个带点往外弧度的下巴,只是这一切都镶嵌在了一张面若银盘的大脸上,这也使得雷临与大众审美上的帅哥八竿子打不着一边去。且相书有云,像雷临这种五官过分挤在一张脸上的相,是小气、小心眼的相,王西知无聊的时候不知在哪里看到过。要不是王西知领教过雷临的床上功夫才觉得雷临自有自的荷尔蒙魅力,不然按照雷临此时浓郁而蓬勃的乡镇企业家气质,王西知和他简直像两个极端走出来的人一样,一个浑身散发浓厚的黄色泥土般味道的大男子气息,一个又是浑身珠光宝气的西式审美下的洋气风格。这二人实在太不搭了,雷临和王西知的差别比Alex和王西知的差别多了极多,不过他们到都有一个相似的共同点,他们的眼神都极为狠厉和狰狞。
王西知敏锐的观察到雷临身上穿的这一身衣服连着裤子都是王西知送他的。这倒是略让王西知失了一丝之前做足的心理准备。她并不怕他恨她,反而恨比爱轻松,就怕男人让女人猜,让女人纠结,让女人幻想如果当时有如果。其实有没有如果都是一样,不合适的人早晚要走散,又何惧未来呢?王西知爱过、努力过、改变过、痛苦过,失控过,现在只剩下了累,想到会累,梦到会累,听到会累,只要和他有关,都让王西知觉得好累好累。王西知眼神一晃,待她之后调整好心态,就又对上了雷临怒视的一双眼,他们不过对视了三四秒的时间,雷临边把目光移向了圆桌,王西知也瞬时把目光收回,心下五味杂陈。
雷临堆笑起来,脸颊两块苹果肌被推得好高:“赵总,这是高总吧。赶紧介绍下呗!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作势就要和高长升握手。
“高总,您好!”
场面上的三个男人都依次像土拨鼠一样坐了站的,在客套流程之后一时之间都感觉有点尴尬,下一位就是王西知了,这是介绍还是不介绍呢?只见王西知笑吟吟的低着头品酒,一脸故意的样子,赵明明只好先拉别人垫背,看向了那个香港人,那个香港人不知前因后果,只是坐着,连忙弄了个摆手的样子,意思我是小配角,不用介绍我。这倒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赵明明看了看王西知,又看了看雷临,这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只好目光呆滞的看着高长升。高长升也不想参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是回望着赵明明和雷临二人,故意扮傻,而雷临就更是一直扭头不让自己再和王西知有任何目光接触,形成了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这时王西知也抿完了最后一口酒,似水一样洒落的站起身来,用低沉的腹音说道:“雷总,我们也是旧相识了,好久不见,别来无恙。”作势要和雷临碰杯,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雷临。
“王总好,别来无恙。”雷临等到王西知的开口,这才一略,露出了惯有的应酬嘴脸,与王西知碰了碰杯。小心眼啊小心眼,还要等一个比你小九岁的女人开口,果然心眼像针一样小。王西知内心暗自鄙夷。这时众人才缓缓落座,雷临一直努力不让自己和王西知再进行任何眼神接触。
“高总哇,王总身边的空位是谁啊?难不成是王总的老公?”赵明明笑嘻嘻的打趣着。
“哦,那位啊?Victor,博雅公关公司的亚太区CEO的犬子。唉,他还年轻呢。他爸爸让我多带带他。年轻人嘛,爱玩点咯,还请赵总多包容哦~”说罢,调戏式的拍了拍赵总的肉手。
“诶,诶哪敢哪敢。我们等就是了嘛,不急的。只是这菜,看上去实在可口。”
“哈哈哈,赵总你可真调皮啊!”高总笑得非常开怀的样子,涨红了脸,鱼尾纹都刻出了几条。刚才只是拍着赵明明的手,现在正是把手往自己怀里扯。。赵明明此时也心知肚明,自己的面子其实还不如一个富二代大。
“王总的老公,我都不知道王总已经…。。”雷临甩给王西知一个眼神,”已婚了!”雷临有点讪讪的说道。
“听闻王总的老公也是个大人物,五百强亚太区的财务老大。”赵明明合适的补充道。
王西知心里实则对二人的一唱一和直感做作,她才不信这二位私底下未曾交流过关于Alex的信息八卦。他们问这话只是来探探更多的信息,或者引出需要她此时不在的老公帮忙的事情。看来雷临的业务在亚太区的确是出了一点问题,王西知暗暗预判到。
王西知只是扯出了一个微笑,没有再搭他们的话,雷临这时适时的补充:“是我知道的那一个吗?”对,就是他之后的那一个,也不可说尽是之后,毕竟她还有雷临的时候就已经和Alex暗通款曲了。
“嗯,我们已经订婚了,预计今年十月去欧洲办婚礼。”王西知一边说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王西知本来骨架就小,小小的手上好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她的订婚戒指是TOIETMOI风格双石款粉钻戒指,主石为3卡高净度圆形白钻和1卡高颜色椭圆形粉钻,寓意我和你,不分离。白钻在上,粉钻在下,在粉钻外围绕了翅膀形的白钻来使得整个戒指远观就是一簇鲜花,戒臂也用了祖母绿切割方形钻填满了整个一圈,非常的暴发户审美,有一种把所有库存叠穿在身上的感觉。其实Alex和王西知一开始订的是HarryWinston的TheOne,就像在绯闻女孩里面Chuck向Blair求婚用的那枚一样,这也算王西知14岁就开始被市场营销的第一件货品。王西知的高我给本我坚信不疑的赋予了HarryWinston这么多意义,俊男靓女的忠贞不移的爱情,年轻而有钱的混球的品牌,这才是真正的非常成功的软性植入,毕竟BC的爱情线放到现实生活中没几个人受得了天天奔溃式的吵闹。不过就当王西知某一日在曼谷街头散步的时候,偶然间瞥到右边橱窗里这颗toietmoi,正静静的躺在淡紫色的不停做旋转的绒垫上,上面给这颗戒指配了一颗昂贵的顶光,使得这颗戒指不停向外折射自己的魅力。王西知当时就看呆了,她终于明白男人看到大美女什么感觉了。选戒指就好像选老公一样,你从小心心念念的、要满足的条条框框其实不一定是真心喜欢的,偶然间碰到的那个东西却让你心神不宁。
王西知似乎在得意且兴致勃勃地炫耀着自己现在的财富,宛如一只开屏的公孔雀。她自觉自己很了解男人,报复前男友最好的办法不是找一个比他还爱自己的男人,而是找一个比他还有钱的男人,如果这个男人恰好更爱自己,那便是绝杀。这个世界上的男男女女其实都没什么爱情,乱活罢了。说爱情反而高估了人性,不过是生生不息的欲望罢了。果然,雷临看到这么硕大的戒指,瞬时犹如乌青的草龟缩进了他的壳中,露了几分怯:“这个很贵吧。”这一刻,他似乎变得很委屈很可怜一样。
赵明明看明明是要打探一下Alex,再从其中牵个线就最好了。怎么二人画风却偏得这般境界,赵明明连忙悬崖勒马:“看来王总这是嫁入了豪门啊,恭喜恭喜。”
“谈不上,谈不上。”
“诶,那个Victor怎么还没来,菜先上吧。”高长升也不想让赵明明他们搭上Alex,少一份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用眼神示意了冬瓜。
“是做什么的呀?可以送这么一个大钻戒。”赵明明嬉笑:“王总可否分享一下,让我们也有机会买个大钻戒给老婆。”
“哈哈哈,他就是在家天天伺候我才有钱拿的。”王西知盯着雷临开了这么一句玩笑,只是想让雷临知道,比你有钱的人还知道怎么对女人好。王西知心里暗处的恨意正滋滋得冒了头:“其实他帮了我挺多的。他们的公司投资了很多工厂,他又是财务。其实如果你们要拓展工厂到泰国那边,他的帮助是蛮大的。”王西知拿起酒杯点了点赵明明。大家都知道中国的人工越来越昂贵,反而泰国那边的人工如今便宜了许多。
赵明明忙不迭的点头:“是了是了。不瞒你说,我们这些制造汽油的,之前只是靠代工,现在业务量上去了一点,所以想包厂承揽业务。”
高长升这时适时的插了一嘴:“的确王总在泰国开了一间厂,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可以请教请教王总。”
王西知用手指慢慢划过红酒杯外围,其实她凭借着在泰国打拼下来的人脉做个中间商哄哄他们入个人脉股5%是没问题的,既省力又赚钱,只是她现在想要先显得十分为难、有意拒绝的样子,为了后面方便她坐地起价多拿点利益罢了。王西知正想着怎么表演显得自然一些,这时服务员领着一道加了许多干冰的生鲷鱼片推门而入,随之跟在服务员身后的还有一枚容颜极其优异的男子,Victor。Victor身高约在182左右,因是一位混血的缘故,他的头发棕中带金,东西方基因的交杂使得他的发型多了许多层次,西方的骨骼,东方的皮相在他脸上融合成了一团远看成峰,近看成岭的肉骨子。Victor身着黑色皮衣夹克,简搭了一条笔挺的黑色西装裤,里面穿了一件白色T-shirt,外戴了克罗心的纯金吊坠。以及他从小养尊处优的傲慢让他看起来就像万宝龙那半截露出来的不锈钢钢笔头,被繁琐的包装包裹出的一块不锈钢而已,而就是这些花里胡哨的包装才让不锈钢卖得比黄金还贵。
“Victor,Welcome!”在粤呆久了,高长升连英语都说的有港人腔调了,边说他还边站了起来,作势欢迎Victor。
“HiCalvin”Victor漫不经心的朝高长升打了一个招呼。王西知瞅着Victor打招呼的衰样和迟到的态度,不免猜测Victor并不情愿、被家长逼着前来赴宴。只不过Victor能和高长升谈什么项目,又是因为什么认识的呢?王西知瞧着这两人,小脑袋瓜也没有一刻停歇运作。Victor看到桌上只空着王西知左手边一个位置,边径直走过去,因为拉椅子的缘故,Victor还朝王西知做了一个不好意思的手势。哦,这西方做作又傲慢的调子,王西知已经看腻了,如果反感能从喉咙里泄出,她现在已在众人面前狂呕了。纵使心下再反感,但她表面仍挂了一个极度虚假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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