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因为裴子桐的挑拨,湛灏沉吟良久,终究没敢说出口,林晓颜见他支吾着,便知是有隐情的。
“你我既是夫妻,你便有一说一,不要瞒我。”林晓颜道。神情很是严肃。
“是裴子桐,她道你是怕受连累,连夜走了,我……”湛灏观察着林晓颜的神色,停顿着,犹豫要不要说下去。
“你怎样?”林晓颜挤出一个笑容问道,只是一双眼睛凶巴巴的,湛灏更不敢说下去。
“我以为你想过太平的日子,便想着成全你,没去西南寻你。”湛灏堂堂一个王爷,面对腥风血雨,尔虞我诈都从来没怂过,此时却越说,声音越小。
“咳咳”林晓颜干咳了两声,扬起下巴颏儿,和湛灏四目相对,“听信谗言,误解妻子,其罪一也;妻子出走,当寻不寻,其罪二也。灏王爷,按照天都的例法,这两样罪该怎么罚?”
“罚这个男人,一生一世跟他的妻子在一起,为她遮风挡雨,给她当牛做马。”湛灏道,神情地望着林晓颜。
“你且记得,我不要安定的生活,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亲近的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弃你不顾的。”林晓颜钻进湛灏的怀里道。
………
经过了一夜的修养,被太医宣了死刑的管家,竟起死回生,已经能够坐起身吃些软润的粥饭了,湛灏和林晓颜起床用了早膳后,便去厢房看望他。管家见了他们,急忙想要下床行礼,林晓颜忙阻止道:“管家不必多礼,身体要紧。”
“听说是王妃拼命救了我,如此恩德,叫老奴如何报答呀。”管家说着,两行泪落下,“当时王爷受裴家小姐的挑拨,命王府上下都不准再提起王妃,若有违反的,就打了逐出去,老奴为了保住饭碗,便没有跟王爷说出真相,让王妃受委屈了……”
管家刚捡回一条命来,话比较多,他自顾自说着,
林晓颜侧过脸去,瞪着湛灏,“想不到灏王府规矩如此森严,竟连王妃都不许提起,怎么,是怕未来的侧妃吃醋吗?”林晓颜用脚踢了湛灏腿一下,“我若是不回来,如今侧妃是不是都进门儿了。”
“管家刚捡回一条命来,许是糊涂了,糊涂了。”湛灏道。林晓颜却不信他这一套敷衍的说辞,若不是还在管家的病榻前,她非要揪他耳朵问个清楚不可。听管家絮叨了一阵子,又为他把了脉,林晓颜和湛灏便往厢房外走,湛灏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问道:“管家可还记得,那日是出了什么事?是不小心跌了,还是有人闯进府中伤了你?”
管家已由小厮服侍着躺下,被湛灏这样一问,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起身咳出一口血来,“王爷不问,老奴都忘了,那日推倒我的,是裴家小姐,就是那个裴子桐!”
什么?林晓颜被管家的话惊得一怔,她对裴子桐虽没什么好印象,却不相信她有杀人的胆子。她想要再问些话,可管家一提到这件事便吐了血,她也不好再问,只得先同湛灏离开了。回到寝殿,夫妻两个对坐在案前,商议如何处理管家的事。
“接下来怎么办?”林晓颜托着下巴问。
“自然是到裴府讨个说法。”湛灏道。
“那灏王府以后还准提起王妃吗?”林晓颜耷拉着眼睑,模样有几分妩媚问道。
“咳咳,颜儿,你听我解释。”湛灏慌忙道。
“我不听,我真是看错你了,我这才不在几天啊,连提都不许提了。”林晓颜嘴角带着笑,嘴上却不饶人,“你若是想要换个王妃,不用那么麻烦,我给你腾地方就是了。”
“颜儿,你休故意气我。”湛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抱进怀里,挠她的胳肢窝,直到她求饶为止。
“好了,我不再说便是了。”林晓颜已笑出泪来,湛灏心早就软了
,便收了手。
湛灏正色,又聊回最初的话题,“那裴子桐越发不像话了,看来是上次寿辰宴上给她的教训还不够,杀人这等事,她也做得出来。”
“亏我还信她改过自新,待她那样好。”林晓颜拖着下巴道。
“你太单纯,如此下去,还有的亏给你吃。”湛灏道,宠溺地摸摸林晓颜的头。两个人正商量着要不要去裴府问罪,却不想裴子桐自己上门儿来了。
“灏哥哥,灏哥哥,桐儿来看你了。”裴子桐拿着个食盒走进来,步子十分轻快,湛灏腾地起身,怒火充斥着一双眸子。裴子桐连连后退几步,颤抖着问,“灏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管家,死了。”湛灏道,几个字从他的嗓子眼儿里钻出来,沉闷充满怨气,像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裴子桐瞪大了眼睛,手中的食盒“咣当”一声落了地,接着一声闷响,她也栽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我只是推他一下,我不是有意要杀了他的,我不是有意的。”裴子桐缩成一团,哭号道。
就在这时,两个小厮搀着管家来了,裴子桐一见管家,身体更是抖成筛子,“你别过来,不是我杀你的,是你,是你自己倒下的。鬼啊,鬼啊……”
“老夫尚且活着,你都不承认当初伤了人,若我真死了,死无对证,你岂不是更嚣张?”湛灏命人搬了墩子给管家,管家坐了道。
“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自己走路不稳,不小心摔倒的。”裴子桐掩面泣着,一直不敢直视管家的脸,像是面对着鬼魅一般。
“你真是空有一副皮囊,良心却坏透了。老奴豁出这条老命,也要让你受到应有的惩罚!”;管家挣脱开扶着他的两个小厮,突然冲过去抓住裴子桐的手腕,“走,跟我去见官,我这条命本是保不住的,是王妃拼死救的我,就算官府不判你杀人偿命,至少也要关你个几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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